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同時得出這個結論。
兩位成年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了不發出聲音。
*
手機的隔音很好。
太宰君也有意無意地不讓我們聽見對麵。
阪口安吾在試圖偷聽神代清和的發言無果後,得出以上結論。
他隻能聽見太宰治起初陰陽怪氣、然後缺乏起伏、接著字詞敷衍,最後逐漸開懷……
的聲音。
“…………”
阪口安吾很麻木。
這是他今晚的第三杯酒。
威士忌度數偏高,他在第二杯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換了紅酒。
——所以,這電話到底還要打多久?!
——你們究竟為什麼有那麼多事要聊?!
聽了三小時太宰治單方麵聊天·控製不住地試圖補全對話·祈禱手機電量告急·阪口安吾覺得太難。
偏偏職業病,根本做不到放空頭腦不做思考。
“嗯。”
“清和你也早點休息。”
“晚安。”
鳶眸少年說著再平常不過的禮貌問候,臉上的神情卻是那樣溫和而純粹。
這一刻,屬於Mafia最年輕乾部的那部分仿佛從他的身上剝離,剩下的是最為本真的那個“太宰治”。
阪口安吾怔住。
太宰君也會有那樣的表情嗎?
感受到衣兜裡的手機的振動,在意識到是斷聯一個月的清和前輩的聯係的同時,他突然覺得,這位太宰君並沒有想象中那樣
可怕。
*
與此同時。東京。
神代清和頗有些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太宰貓貓能量大補充!
黑發的少年仰望著頭頂的繁星,又收回目光,看著露台的花兒整理思緒。
橫濱沒有什麼改變。
而Mafia——
或許是自己離開不久不能放心的緣故,織田作之助仍然留在Mafia,沒有去特務科或者偵探社的意思;而森鷗外的擔子重了許多,因為太宰貓貓威脅他幫自己寫任務報告,否則就要強行讓他做自身的直屬部下……
唔。
這個好像還是自己哄太宰貓貓的時候提供的靈感。
對不起了森君。
*
翌日。
家政阿姨的安排很周到,神代清和隨意在冰箱裡找了點吃食當早飯,表示很懷念諸伏景光的廚藝。
他自己的話,隻能說普普通通。
不到炸廚房的地步,和驚豔也扯不上關係。
說起諸伏景光……
一個月前,讓對方看到魏爾倫當然是故意的。
反正很快這位法國來客就要離開,即使諸伏景光舉報很快也“死無對證”,而他則可以趁機和這位臥底同行談談心,讓對方了解Mafia出事會給橫濱帶去多大的動蕩,從而讓正直的警官先生投鼠忌器——
不。
也許用道德綁架形容比較合適?
說權衡利弊吧。
成年人嘛,不能像孩童那樣天真,總是要考慮方方麵麵的。
效果顯而易見。
據某日通過織田作蹭到飯的阪口安吾說,綠川廚師的表現一切正常。
“叮——”
廚具提示音響起。
飯後的神代清和開始烤蛋撻。
烤壞兩爐,第三爐中規中矩,搞定!
作為拜訪鄰居的心意,親手做的小點心再合適不過。
嗯。
*
這是午後。
陽光和風都很愜意。
神代清和敲開了阿笠博士的門,無視了昨日爆炸餘留的痕跡,送上初次拜訪的禮物。
和調查到的一樣,阿笠博士是個與人為善的好脾氣老爺爺,他笑嗬嗬地接過蛋撻,和神代清和寒暄了幾句後,就不見外地想要邀請他進屋坐坐,又因為想到昨日的實驗室爆炸而改口。
——滿院子廢墟還沒收拾,不適合招待新鄰。
“對了。”
神代清和打聽道,“昨晚那個小孩怎麼樣了?”
阿笠博士:“……什、什麼?”他心虛地笑笑,“沒太聽清楚。”
欸?
原本隻是隨便問問·發現有問題·神代清和立即上了心,比劃道:“就是那個想要爬工藤家院子門的,我昨晚從窗口看到,小孩聽到爆炸聲,主動往你那邊跑了。”
他勾勒出親切的表情,“孩子沒事吧?”
“……”
阿笠博士更心虛,“這、這個……”
*
陽光溫暖,風也柔和。
神代清和站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阿笠博士的破綻太多,邏輯更是充斥著遇到突發情況的東拚西湊,神代清和在得到“小孩被小蘭小姐領走”的答案時,便準備走一趟。
——青梅竹馬的住所總是很近。
沒了蛋撻,神代清和在水果店選了一堆貴的,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