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偵宰語聲輕輕,恍如夢囈,“你是我帶進Mafia的,森先生總懷疑我會篡位……”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很久。
水吧換了首音樂,空靈的女聲淺唱柔和,樂聲如水流淌。
“不,這是森醫生的問題。”
紅發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得位不正者常見的心胸狹隘。”
他改換了對神代清和的稱呼,“首領說過,森醫生身上有種很難去除的小家子氣,在Mafia繼首領的人選中,順位隻能排第三。”
“前兩位是‘我’和中也?”
“嗯。”
織田作之助補充,“假設之後管理層人事變動不大,清和退位的時候森醫生年齡也不太大的話。”
武偵宰:“啊。”
20歲的首領和36歲的乾部——
這可真是誅心。
鳶眸的青年表麵輕鬆,內心卻有些緊張地觀察對麵紅發青年的神態,想要從那少有波瀾的麵色中瞧出點什麼,他覺得織田作一定是生氣了,織田作就是這樣的人,對他出手可以,但對他收養的孤兒出手……
武偵宰本以為,那是黑`道常見的做法之一。
說什麼禍不及家人,又有幾人能做到?
可平行世界的港口Mafia是。
在織田作的寥寥描述裡,不難窺見平行世界裡港口Mafia的一角,仿佛“Mafia”這個詞初初出現時的西西裡起義的重現,神代清和領導下的港口Mafia,顯然正脫離日本黑`道的圈子,向著更純粹的家族邁進。
——所以,果然都是森先生的問題吧。
“我是在生氣。”織田作之助說,“但不是對你。”
紅發青年沒說具體對象,而是安撫地看向他,眼底透著澄澈的了然,“他抱歉拋下了你。他沒有怪你。”
儘管鳶眸的青年未複述許多詳細的點滴,但那畢竟是另一個自己,織田作之助隱約能夠明白同位體的想法。
武偵宰一僵。
沒錯。
在朋友被設計死亡後,他心灰意冷地離開Mafia,手握把柄去沒有對森鷗外出手,並不是因為大局或者雙方力量懸殊的考慮……
——更多的,是因為武偵宰,在這件事上更責怪自己。
如果能早些發現就好了。
如果能早些發現就好了……
彼時的他知道自己在走鋼絲,知曉森先生對於自身的忌憚與日俱增,卻沒有任何改變,隻麻木地在等待著森先生承諾的無痛死亡……
——忽略了森先生會對織田作下手。
——或許於森先生而言,作為他的朋友、養育著5個孤兒的織田作,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方便去利用的弱點,正適合用來試探他吧。
“現在交到了新的朋友嗎?”
仿佛一位老父親,織田作之助問,“在偵探社過得怎麼樣?”
在知道同位體死前要眼前的太宰去救人的一方後,織田作之助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忙問問。
武偵宰:“挺好的。”
他回答了後一個問題。
天光被太陽染成淺淡的金色。
織田作之助走出水吧的大門,稍稍張望,“附近有賣行李箱的地方嗎?”
“我記得往那邊走有一家……”
武偵宰躍躍欲試,“織田作要做什麼?我今天休假!”
“是這樣的。”
織田作之助正色道,“阿治和清和的旅費不太夠。”
……
一小時後。
通過某條隻有正常繼位的首領才知道的密道,無視地麵上的重重封鎖到達港口Mafia某金庫的內部,武偵宰仰望著堆積滿倉的鈔票,陷入了沉思。
哢擦。
行李箱打開的聲音。
織田作之助已經在往裡麵裝錢,一邊問:“你有洗錢的渠道嗎?我們最好不要被發現……”
當然不能直接把行李箱寄給神代清和跟太宰治。
他是準備先存銀行卡再轉賬的。
武偵宰點點頭,不知作何表情地蹲下,打開第二個行李箱跟著裝起錢來。
唔。
能讓森先生吃癟當然是好事,但想到他在親手給同位體籌集和男朋友甜甜蜜蜜環遊世界的旅費……
人生無常.jpg
“太宰。”
織田作之助已麻利地裝好一箱子錢,他疑惑地看著表情變來變去,似乎很有幾分幽怨的武偵宰,想了想提議,“晚上去Lupin喝一杯?”
“——!!”
武偵宰受到暴擊。
武偵宰號擊沉。
他怔了片刻,若無其事道:“好啊,我再叫上安吾。”
“特務科應該很忙吧?”
那麼多富江。
“放心。”
武偵宰露出完美的微笑,“他絕對有時間。”
*
與此同時,神代清和跟太宰治已到達他們的第一站——
拉斯維加斯。
原本世界的神代清和隻能在日本和華國出沒,而這兩個國家離同性婚姻法的出爐顯然還有一段路要走……
沒錯。
他們打算先到拉斯維加斯結個婚,然後就可以環遊世界度蜜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