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絕和許景言進入黑市, 並沒有受到任何懷疑。
畢竟，林絕是吸血鬼，吸血鬼之間, 是能夠互相感應得到的。
而許景言雖然是人類，但他看起來非常有錢，有些人會到黑市這邊找點樂子，尤其是這種不怕死的有錢人, 他們並不會阻止。
遠遠的，有人望著他們：
“可惜了, 那個人類看起來身材健美，皮膚白皙, 卻是個有錢人, 剛剛掃描過他的身份，還是個在國際上得過獎，挺有知名度的運動員。”
社會影響力比較大的人，他們一般是不會下手的。
“另一個……居然是個剛成年的吸血鬼, 可惜了, 這張臉……這誘人的脖子，要是是人類，他的血肯定很美味。”
“那個運動員也不是不可以下手, 像你上次一樣，跟人家談場戀愛，在一起之後, 自然而然地在親密接觸的時候, 咬對方幾口，對方隻會覺得刺激，根本不會聯想到吸血的事情上來。”
“那算了, 人家有個吸血鬼朋友，他看不出來，他朋友也會看出來的。”
“人家有個吸血鬼朋友，甚至跟著朋友來到了這裡，證明他是知道自己朋友是吸血鬼的，並且是接納朋友的這個身份的。說不定，他會成為極少數能和吸血鬼在一起的人類呢？又或者……”
說話的唐森勾起嘴角，“說不定，他會一點也不介意，我們把他變成同類呢？”
“唐森，你對這個人類很感興趣？”
“確實挺感興趣，他身上有一種正義的味道，你看，他進來之後，都皺了多少次眉了？要不是知道他是運動員，我甚至會覺得，他像個條子。”
“他像條子你還感興趣？不怕他把你抓了，對外公布你吸血鬼的身份？”
“那不可能，我們的人，在官方頂層也存在，你看，現在我們都隻聚集在這個區域，從不去其他城市搞事，偶爾有幾個不懂事的，也會被我們迅速抓獲。官方已經默認我們的存在，甚至不管我們偷偷做的小生意……他就算公布了，官方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也不會讓消息出現在公眾麵前的。”
“而且……”
唐森說著，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你不覺得，他要真是條子，更刺激嗎？”
“唐森，你真是個瘋子。”
陳安說著，目光閃了閃。
“他們這是……要去血庫？”
“看來，是給自己買點血包。”
唐森並沒有多驚訝。
“看起來像是剛成為吸血鬼沒多久，還不適應，或者不忍心去吸食人類的血，才會來買血包。”
“也不一定，他也是運動員，比那個人類運動員還厲害，得過的獎更多。作為公眾人物，受到的關注更多。也許就是怕太引人注目，不小心暴露了吧。”
“過去認識一下他們？”
唐森點點頭，兩人很快去了血庫。
但他們找來找去，卻沒發現林絕和許景言的蹤跡。
“奇怪，他們分明是到這邊來了啊……不是來買血的？”
唐森若有所思，“查一下監控。”
“唐森，這可不像你，你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類感興趣到這種程度了？”
“他們倆，不對勁。”
“比起運動員，我覺得這兩人……簡直就像是早期我們沒有保護傘，沒跟官方達成默契時，官方潛進來的……臥底。”
“臥底？”
陳安皺眉，“我們現在做的一切，是官方默許的，對人類有利，對吸血鬼族群也有利。榕城是我們的地盤，官方怎麼可能派臥底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監控裡顯示，林絕和許景言兩人確實進了血庫的商品區，卻沒有購買任何“食物”，進了洗手間之後，就消失了。
兩人隨即進去，卻發現，洗手間裡空無一人。
“這裡被動過！”
唐森率先發現，眼神陰鬱了起來。
陳安與他對視一眼，“這兩人，說不定真是條子！”
雖然疑惑為什麼他們查到的身份會是運動員，但這樣專業的行為，可不像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這兩人明顯是衝著他們最重要的血庫來的。
他們可不會輕視。
兩人直接追了上去。
而此時，林絕和許景言已經到了血庫另一邊，看著一輛輛進入血庫的車，又潛入空車中，出了黑市，到了附近的一個地方。
“看起來，這裡不是醫院。”
許景言若有所思。
林絕也有些驚訝。
他們原先以為，黑市裡能擁有那麼多血，要麼，這裡存在被囚禁的血奴，要麼，就是黑市跟醫院存在不合法的交易。
醫院交易什麼的是其次，作為現實中都是為星際人民服務的人，林絕和許景言想的是，如何拯救血奴。
沒想到進來繞了一圈，竟沒有發現血奴的存在。
兩個跟著運血車出來，本以為血奴會在外麵，沒想到，到來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倉庫。
接著，有一輛輛大巴進來，直接車對車，將血袋進行交易。
“除了黑市裡之外，倒是沒有其他血庫，其他的都是流動性的。”
“倒是挺謹慎的。”
兩人又摸上了大巴車。
本以為大巴車果然是偽裝成獻血車，騙市民無償獻血，或者就給點糧油米麵之類的，沒想到，親眼看到的，卻讓林絕兩人都十分驚訝。
“收……費？”
“賣血？”
來獻血的人，竟都直接收款，他們根本一直就知道，自己是來賣血的。
而且，價格還不低。
來的基本都是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而且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
許景言皺著眉：“他們好像挺樂於賣血的，按這個世界的物價來看，他們賣一次血，就能輕鬆獲得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所以，這些年輕人有些迫切需要錢的，或者想要輕鬆賺錢的，會選擇用這種方式。”
“而且，過來的人，好像都需要進行嚴格的體檢篩選，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有機會賣的。”
他們甚至看到有胡攪蠻纏的婦人自己非得賣，還拉著自己麵黃肌瘦的女兒，也要讓她賣血，直接被大巴工作人員拒絕了，最後直接被趕了出去。
“看起來，還有一定的原則性。”
許景言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這黑市買血，居然還這麼挑，從頭到尾就是一條成熟的產業鏈。
跟他們想象中不一樣，沒有血奴，沒有強製性，有的隻是你情我願的交易，雖然遊離於法律之外，但好像他們破壞了，來賣血的人好像會更生氣。
林絕和許景言跟了好幾輛大巴，發現每一輛都是這樣的情況。
“看起來，這些吸血鬼對‘食物’要求很高。”
“而且，官方似乎是默認他們這種做法的。”
這簡直就是新時代人類與吸血鬼共存的方法。
這些吸血鬼大部分是在人類中生活的，也已經習慣了人類的生活方式，大多數不願意改變自己的現狀，也不會去主動攻擊人類，除了少數控製不住或者更喜歡直接從人類身上吸食血液的，基本不會破壞現在與人類的這種平衡。
而且，那少數控製不住自己的人，吸血鬼族群不僅任由人類特殊部門的人去處理，連他們自己也會在第一時間派專門的團隊進行處理。
“不，這種情況，長期對人類，還是不利的。”
這些去賣血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血，是被吸血鬼當成了食物。
“而且，難說會不會有囊中羞澀的吸血鬼，找尋覺得合適的目標，將人囚禁起來當個人的血奴，或者，偷偷對看中的人類動手。”
兩人又調查了一番，確實存在這樣的例子。
而且，最終那案子裡，吸血鬼雖然被抓了，但被囚禁的血奴早就死了不止一個，隻是對外公布的時候，並沒有公布內情罷了，畢竟這類的案件，都是由人類專門針對吸血鬼的特殊部門處理。
許景言心情很是複雜：
“看起來，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好像不需要我們的乾預。”
他倒是沒想到，一個吸血鬼世界，治安上能管理得這麼好。
林絕搖頭：“還是有改進的空間的。”
許景言還沒問，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改進？你們想改進什麼？”
唐森和陳安從不同位置出現，一人盯著一個，神色莫測。
這兩人明顯是吸血鬼。
而且……其中一個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
這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除了在星際麵對異形或者野獸的時候，許景言還真沒體驗過。
他渾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唐森看著他，甚至下意識地舔了舔舌頭。
林絕頓時怒了。
“你們是黑市的負責人？”
“小毛孩，對你爺爺尊敬一點。”
唐森看向林絕，“剛成年沒多久吧？你爺爺我已經當了數百年吸血鬼了。你作為吸血鬼，跟著一個不懂事的人類……想對我們的自由領域……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