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辰隱藏著眼底的瘋狂, 林絕卻沒有錯過。
在場的人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當初他讓自己被抓時的厭惡仇恨了。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複雜，帶著遺憾與惋惜, 有幾位眼裡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最特殊的便是張思辰。
他看他的眼神, 讓林絕感覺到了不舒服。
這樣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獵物。
許景言迅速地隔開張思辰，不讓他靠近林絕。
所長看著林絕,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星盜頭子。
“林絕, 我們將對你進行記憶審判, 希望你能積極主動地配合, 不然傷到的隻會是你自己。”
林絕還沒說話，許景言便道：
“所長，太急了，經曆了這麼久的審判直播, 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了了。現在的他, 需要休息。”
所長還沒說話, 林絕卻道：
“不，現在開始吧。”
他目光沉靜, 沒有說原因，語氣卻十分堅定。
“就現在。”
眾人都是微微一愣。
許景言想，林絕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讓大家看到真相了吧？
其他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林絕之前不是先前一直很抗拒嗎？身體甚至本能地排斥進入他大腦中的事物, 甚至, 他們一度懷疑, 林絕那些丟失的記憶，其實並不是他受了傷導致的。
或者說，身體受傷也有，但更多的原因, 是他自己藏起來的。
一是，他覺得這些記憶讓他痛苦，所以藏起來。
一是，他不想讓這些記憶被彆人提取出來，所以，他自己進行了隱藏。
如果是前者，很多心理出問題的病人都會為了活下來，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這麼做。
那證明病人經曆過足以讓他恨不得死了的事情。
所以忘記，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但如果是後者……
心理專家不敢說，隻是盯著林絕的眼神越發佩服。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甘願經曆那樣的痛苦，也要把記憶藏起來，他是很佩服的。
隻有醫生看著林絕，猶豫著要不要說。
林絕的身體，這次能夠醒過來，他都十分驚訝。
畢竟，之前就差點醒不過來……
但在恢複記憶後，他大腦的損傷應該是修複了的，可林絕這具身體不知道為什麼，情況總是十分詭異，無法像正常人類一樣吸收營養進行修複……
如果現在馬上進行記憶審判，恐怕林絕的身體會支撐不下去。
不過，就算現在進行休息，林絕的身體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轉，最終還是一樣的。
林絕的身體，就無法支撐他進行記憶審判！
可就算不進行記憶審判，他的身體似乎也無法支撐多久了……
“他……”
主治醫生正想說話，張思辰按住了他。
“你妹夫就是因林絕而死，你妹妹每天以淚洗麵，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這個世界上，可能隻有林絕知道了。”
兩句話，主治醫生喉嚨頓時堵住了。
歐陽雪敏銳地看向他，“陳醫生，你剛剛想說什麼？”
眾人頓時都望向他。
陳醫生猶豫兩秒，將目光移向林絕：
“他現在正是記憶恢複的時候，若是再休息，說不定身體條件就不適合了。”
陳醫生甚至暗示了一下：
時間久了，恐怕會生出變化，到時候，若是林絕又不願意接受記憶審判了，他們又進行不下去了。
而且……
還有許景言這個不穩定因素在。
許景言現在認定林絕是臥底，甚至隱隱懷疑有高層故意抹去了所謂林絕臥底的證據，他的心思，在他剛剛進去的虛擬世界裡，已經暴露無遺。
難說他會不會抱著奇怪的心思，把林絕救走！
到時候，他們不僅會被外界指責，還會因為放跑林絕而被上級批評，嚴重點甚至可能到被降職撤職的程度。
想到這些，眾人頓時無法再同意讓林絕先去休息這樣的話。
許景言跟這些人相處這麼久，自然是看得出來了。
他頓時怒了，“什麼意思，林絕也是有人權的……”
林絕卻按住了他的手：
“許景言。”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