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搖了搖頭：“很模糊，具體發生什麼完全回憶不起來，隻記得最後一次的場景了。我隻依稀感知到……時間好像循環了……四、不對，五次。”
五條悟糾正：“是七次。”
“前兩次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動的手，後五次是沙利葉殺的。那家夥好像很恨真人啊，明明第五次真人就扛不住了，他偏要多殺兩次……”
五條悟小小地歪了下題，隨即又說道：
“類似於時間循環。我猜測不能超過五分鐘，超過五分鐘、咒力不夠維持續航、局中人說破領域的效果……都會導致領域的必中效果接觸，領域失效。”
“要擺脫領域也很簡單，撐過五分鐘，阻止他繼續發動領域的術式，或者窺破領域的竅門。”
七海建人默了默：“沒想到還有這種領域。”
簡直聞所未聞。
七海建人覺得不可思議，五條悟倒是不覺得驚詫。
咒術界這麼大，每年都會冒出點奇奇怪怪的術式和領域，隻是今年的怪人特彆多罷了。
“想要打破時間輪回，就要抓住最關鍵的變數。領域內，當事人會被強製模糊、消除部分記憶，但總有些東西是哪怕消除記憶，也會記得的本能。”
五條悟的語氣很淡：“有些事情，就算大腦忘記了，身體也不會忘記的。”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
確實。如果是對這個領域不知情的人，在第一次破局時會有難度。
可一旦找準方向，破開迷障就變得非常輕鬆了。
五條悟對七海建人擺了擺手，興致盎然道：“我進去看看他們在說什麼，七海，你先下班吧。”
不提“下班”這兩個字，七海建人還能給他一個好臉色。
一提起下班……
七海建人臉色劇變，條件反
射地抬手看了看腕表。
快十點半了啊！！
七海建人連句“再見”都沒說，轉頭就走。
五條悟壞心眼地揚聲喊道：“明天記得上班噢——”
七海建人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五條悟望著七海離開的背影，扶著牆笑了會兒。
他帶著濃濃笑意，抬手推開了密室的門。
“在聊什麼呢？”
五條悟輕快地說，“讓我也聽聽！”
**
夜蛾正道在校長室等了一夜。
他收到七海的訊息，短信上說“五條說他遲一點就過去”。
於是，夜蛾正道在校長辦公室枯坐了整整一晚上，終於在天亮時分等到了“遲一點就來”的五條悟。
墨鏡下，是蓋不住的黑眼圈。
夜蛾正道冷著臉：“悟，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語氣莫名有幾l分哀怨，可能是因為睡眠不足。
五條悟：“啊？我進去密室旁聽沙利葉和真人的對話了。沙利葉口口聲聲說能用一晚上撬開真人的嘴，我去康康他有什麼妙招！”
他摸出手機：“我給你發信息了啊……噢，密室被下了太多禁咒，又在地底下，導致信號不好沒發出去。”
聽著像是正事。
何況密室的確信號不好。
夜蛾正道擺擺手，揭過此事，轉而問道：
“他們說什麼了？”
五條悟竟然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上來，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在夜蛾的催促下，五條悟慢吞吞地說：“……沙利葉對著真人念了一晚上的聖經和盤星教的教義、經文。”
夜蛾正道：？
五條悟：“中途出去曬了會兒月亮，回來繼續傳教。”
夜蛾正道：？？
五條悟：“真人聽他念了一整晚，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主動要求加入盤星教，他承認了盤星教的教義，成為了盤星教的教徒。”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匪夷所思：“沙利葉在用盤星教的經文給真人洗腦？”
他立刻警惕，委婉地問：“悟，你也跟著聽了一晚上。你、你還好吧？”
五條悟沉吟道：“這個嘛……我自己感覺是沒什麼事，挺正常的。”
會這麼說的你感覺已經不正常了啊！
夜蛾正道當即起身，繞著五條悟轉了兩圈，還是不太放心，於是把人揪去了家入硝子那裡，讓硝子幫他“看看腦子還正不正常”。
五條悟：“……”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一大早被叫醒，聽夜蛾正道的語氣，還以為五條悟的腦子終於因為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燒壞了。
弄了半天，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好吧。”硝子說，“五條，我一會兒給你做個心理測試。”
五條悟覺得沒必要：
“不用了吧。而且你什麼時候學的心理學。”
“想學就學了，不行麼。”家入硝子不冷不熱地回道。
五條悟想起什麼，與硝子對視一眼，笑道：“行，當然行啦。”
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了這個話題。
**
最後還是被摁在醫療室，和家入硝子聊了一個半小時的天。
家入硝子給出結論：“腦子正常得很，不過壓力有點大，注意休息。還有，你對相原晴輝和沙利葉的好感度、對盤星教的好感和認可度，是有點過高了。”
五條悟驚訝：“哦？”
他總算皺起眉頭：“難道我真的受了影響？可是我沒有聽完全程啊。那些東西也太無聊了，我聽得昏昏欲睡，根本沒入耳。”
家入硝子：“不一定是這次的影響。可能是最近一連串事件，讓你對他們有了改觀。自己多注意。”
五條悟沉吟片刻，笑著起身：“好，今天麻煩你了，硝子。”
家入硝子問道：“真人還在密室裡捆著？你不怕危險麼。”
“他跟我定下了束縛，不能再傷害任何一名高專的師生，就連殺念都不能升起。”
五條悟解釋道：“我今早粗略審訊了一遍，真人牽扯到了很多陰謀，我必須要問清楚。”
“陰謀？”
“高專裡，似乎有咒靈的臥底。”
“！”硝子悚然一驚，神情嚴肅，“這是件大事。”
“我會問清楚的。”五條悟拉開了醫務室的門。
家入硝子追了出來，攔住他，語氣有幾l分遲疑。
“其實……”
五條悟問：“什麼？硝子，你直說，沒事。”
硝子說：“你不覺得相原晴輝和沙利葉，這兩個人很奇怪麼？他們好像知道太多事情了。”
“這個啊。”
五條悟拍了拍她的肩：“我早就發現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