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記憶碎片 新的作品約。(2 / 2)

《森林歌者》第一集放完,觀眾們強烈要求尚導再加更一集,但尚驚雁意誌堅決地沒有滿足觀眾心願。

她目前放出來的集數,其實是之前的存貨。

現在主演蘭清的夏尼特和飾演花將軍的烏蕊都還在錄製《光年戀歌》,分身乏術,存貨是用一集少一集,所以得省著點發。

休息日之後,《光年戀歌》的連播又開始了,多少轉移了觀眾們被吊起的胃口。

而接下來的幾天,《光年》的發展堪稱是風雲變幻。

容清作為開局得到好感值最少的嘉賓,還是沒能逃得過出局的命運,在丘比特湖遭遇了鬼怪,光榮犧牲。

那個鬼怪就是在彆墅舞蹈房製造了異常的鬼怪,觀眾們隻能看到一雙紅色的舞鞋行走跳躍,一步一個血腳印,看不到它的全身。這一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上個星曆的知名童話《紅舞鞋》。

但容清也並沒有離開節目組,出乎所有觀眾意料的是,他在暈倒醒來後獲得了一個全新身份:粉衣工作人員中的新人。

也由此,觀眾們看到了又一份規則,即工作人員守則——

一:你是《光年戀歌》的工作人員,節目組就是你的家;

二:節目錄製期間,禁止走出拍攝範圍之外;

三:節目組裡沒有山羊。如果看到黑色山羊出現,請不要慌張,及時將它們殺死並送進彆墅地下室,節目組的上級人員會進行處理;

四:白虎出現在後山是合理的。如果看到白虎捕獵黑色山羊,請予以幫助;

五:彆墅的閣樓區域是辦公重地,請不要靠近;

六:《光年戀歌》外景拍攝期間,請繼續遵守彆墅內的員工守則。

【又出現了一個新地點誒,地下室,和閣樓一上一下,正好相對。】

【這個員工守則看得人毛毛的,從第一句開始感覺就在給人洗腦……】

【嘉賓搖身一變成NPC了,這誰能想到!】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會不會,現在的NPC裡也有之前的嘉賓?規則不讓嘉賓們問及粉衣的過往,就是因為會讓他們回想起來吧!而黑衣的工作人員,則是保持了一定清醒程度,沒有被洗腦的嘉賓。】

而觀眾們更加萬萬沒想到的是,容影帝不做嘉賓之後,反倒解放了自我。

他消失了一整天,在剩下三個嘉賓都以為他已經離開節目的情況下,穿著粉色工作服給她們端了早餐,而後離開前才抬起了粉色鴨舌帽,讓三人看到了自己的臉。

影帝的演技自然毫無破綻,容清看起來就像真的被洗腦了一樣,臉上掛著和所有粉衣人一樣的機械微笑。

這段鏡頭堪稱驚魂一幕,不亞於恐怖片,連烏蕊都被嚇得當場站了起來。

【我敢肯定,這會兒嘉賓們心裡都在罵:你小子是不是提前拿了劇本,怎麼能這麼轉進如風!】

【笑死我了,事實證明,比被嚇更快樂的就是嚇人。】

【這我也有經驗,玩《有本事就來抓我啊》的時候,我最喜歡做鬼了。】

【被嚇的時候:唯唯諾諾,睡覺都不敢閉眼;嚇人的時候:重拳出擊,你們一個都彆想睡好!】

【說起來,現在三缺一的狀態會再請一個飛行嘉賓麼?不然夏妮特就得單著了。】

【單著正好,早點回去演《森林歌者》給我們看(狗頭)。】

《光年》的討論度持續走高,已然超過了上一期的巔峰數據。星網上的開盤都轉了風向,目前來看,不出意外的話,《築夢執行官》的年度獎項就要頒發給尚驚雁了,

……

四天一晃而過,周四。

尚驚雁請了半天的小假,說要去放鬆放鬆,開著飛行器穿越過紫霧裡的半個星球,來到了和羅芙約定的咖啡館。

她今天穿得稍微正式了些,把羽絨服換成了大衣,因為預感到今天的談話可能並非是個輕鬆氛圍。

咖啡館隱在小巷裡,低調、安靜,但一看就不會廉價。門口的侍者機器人無聲地給她引路,將尚驚雁帶到了二樓包廂。

端坐在桌前的羅芙轉過頭來,笑著伸出手:“是尚驚雁女士吧?快請坐。”

尚驚雁不著痕跡地迅速打量了她一番,羅芙的氣質和她記憶碎片裡的那個人很接近,但明顯處於更加下屬的地位,比如秘書或者助理。

她穿著絲質白襯衣,黑色長褲,裁剪高級合身,戴著金邊眼鏡。

尚驚雁想起網上流傳著一個說法,如果走在路上看到戴著眼鏡的人,那麼對方不是學者就是機關人員。

因為在星際時代,近視已經能被治好,現在還戴著眼鏡的人就是為了追求追求“睿智”、“儒雅謙和”的形象。而公司高管一般不會這樣做,因為她們還需要給彆人留下“體魄健康”、“很能工作”的印象。

而羅芙必定是後者。

“你好。”尚驚雁點了點頭,簡略地說。

她對情況還不甚明了,少說少錯。對方開門看到是她沒有半點驚訝,說明確實早就知曉了她的馬甲和身份。

“尚女士,你可以就稱呼我為‘羅芙’。”奇異的是,羅芙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這證明“原主”和她也不認識。

“很抱歉,您開門看到是我是不是覺得奇怪?當初與您定下約定的並不是我,而是指派我的人。”羅芙坦白說,“我其實並不知道您和我上級約定的具體內容。”

尚驚雁揚了揚眉,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失望。雖然她的疑問無法解答,但對方也不會發現她的“失憶”了。

“那她為什麼不告訴你?”尚驚雁發出疑問。

短短幾句話,讓她覺得此羅芙也非彼“羅芙”,對方說話的口吻和星網上很不一樣。

羅芙給尚驚雁倒了一杯茶,歎氣道:“這個問題……說來話長。”

“本次我們聯係您,一方麵是因為我上級之前下的命令,另一方麵是因為……”

羅芙頓了頓,語調微微沉了下去,“實不相瞞,我的上級現在陷入了空洞症沉睡狀態。我是來向您求助的,她已經沉眠一年多了。”

尚驚雁著實被這個發展驚到了,空洞症最嚴重時有兩種狀態,一種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精神極度亢奮,一種是整日整夜的昏睡,失去自我意識,無論如何都無法喚醒。

沉睡一年,這意味著病人已病入膏肓,差不多是植物人了,比尚驚雁之前治療過的每一個病人都嚴重。

彆說進入精神圖景了,病人現在還有沒有精神波動都很難說。

“我沒有把握幫到你。”尚驚雁直截了當地說,“看您的語氣,恐怕你們也已經找過宇宙頂級專家了。連她們都沒有辦法,就更彆提我了,我隻是個普通的築夢師而已。”

“您先聽我說完,這份委托求助並沒有那麼糟糕。”羅芙說,“她……那位病人的精神波動一直處於極度活躍的狀態,與常理不符。”

“這也是我們沒有放棄的原因。既然精神還存在,就證明她的大腦還並沒有死亡,存在很大被喚醒的可能。然而與此同時,她的精神防禦意識也很強,會診專家們無法通過常規手段乾預她的精神波動。”

“因此,我們需要通過一個迂回的方式來喚醒病人,不著痕跡地引導她。”

羅芙說了這麼多,都是抽象概念,尚驚雁不知道她具體要自己做什麼,因而始終保持著沉默。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講得不夠清晰,羅芙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說:“更具體的要求都在上麵了,尚女士,您可以看一看。”

尚驚雁接過,發現這文件居然隻是一份作品邀約,和之前曲荔從的定製一樣。

她意識到,對方、或者至少對方的下屬羅芙還不知道,她真正治療空洞症的手段是什麼,隻知道她的作品有“奇效”。

估計這裡麵也有曲荔從宣傳的功勞。

她迅速過了一遍文件,提煉出了要求:

簡而言之,就是讓她使用那位病人殘留的精神力和數據捏造一個“主角”,讓病人與之形成精神共振,然後把這個主角投入故事,經曆一係列刺激,從沉睡中被喚醒。

——就像是“築夢師”這個名字一樣,為病人建築一個夢境。

而故事的要求也很簡單,力圖製造強烈的危機感,讓病人在夢裡保持警惕與刺激的狀態。

“如果您確認會施以援手的話,需要簽下保密合同。”羅芙同時拿出了兩份合同,“如果您不想參加的話,我們雖然遺憾,但也不會說什麼。隻不過您還需要簽下這份小的保密合同,確保不會把今天的對話流傳出去。”

屬於官方文件的藍頭標誌讓尚驚雁心裡抽了口氣,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

……自己失憶之前還真厲害啊,居然和這樣的人達成了合約!

同時尚驚雁也意識到,自己一年前想過的“合同賴賬”是不可能了,以對方的身份,她就算逃脫變成星際海盜都會被抓住。

尚驚雁沉思了一會兒,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沾麻煩事兒,但情感上,作為一個創作者,對方提出的她從沒做過的作品形式讓她頗為心動。

於是思量再三,她說:“我會接,但不會今天就簽下合約。我需要找信得過的人幫我審一審這份合同。”

以防裡麵有坑。

“好。”羅芙一口答應,態度明顯變得熱絡了起來,“這個故事的要求會讓你為難嗎?我們的專家團隊也討論過,如果想不出來,可以做一個無限流副本。”

“就是刺激最好也不要太過頭,不要有太多的超自然玄幻元素,否則容易讓病人意識到這是一個夢……”

在一個築夢師麵前說“如果你想不出來”,沒有哪個創作者能忍,雖然對方是出自於好心。

“不,無限流不合適。”尚驚雁直接開口說。

事實上,她在看到具體要求的一瞬間就想起了兩種題材。

真實的、不含有超現實元素的恐怖,第一種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犯罪題材。

以殺人狂為主題的血腥血漿片,比如《〇州電鋸殺人狂》《漢〇拔》,甚至超英的小醜也可以算進去。

病人的身份還是個官方人員,很適合代入進影片裡追查殺人狂的警務人物。那種和變態對抗、被瘋子針對追殺的刺激感絕對無與倫比。

第二種,則是末日災難片。比如《2〇12》,比如醫療災難帶來的喪屍片,又比如科幻怪獸片。

這種題材一般不會被歸類到恐怖片裡,但它同樣能喚起觀影者心中的緊張與恐懼,並且這樣的恐懼代入感極強。

觀影者會代入影片中渺小的人類,在沒頂的壓力麵前絞儘腦汁保全生命火種,一滅亡的危機始終追在身後。作為官方人員,麵對這種情況恐怕會更加緊張吧。

“我現在有兩個想法。”她打開光屏,準備現場就開始做演示PPT了,“我把兩者都說一遍,你和你身後的團隊來做決定選一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