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粉黛從進了廳堂目光就一直放在蘇慕錦的身上,此時瞧著蘇慕錦走來,倒也沒有意外!她先前給蘇慕錦下毒的舉動壓根就沒有打算瞞住蘇慕錦,也不可能瞞得住。
蘇慕錦這個人她用了很長的時間研究過,就是作為她的對手她也覺得蘇慕錦夠資本。
上一次給蘇慕錦下毒,為的也就是給她一個警告罷了。
不過也有些出乎她的預料,事情的結果讓她也稍稍有些不滿意。
她原本想著,如果事情辦的好的話還能要蘇慕錦一命的,她下的那個毒是最強勁的春藥外加令人筋脈暴漲的毒藥,如果沒有男人蘇慕錦肯定會靜脈爆裂而死!就算是有男人給她解了毒,她也不會立馬好起來,身體裡還有另外一種毒素,那毒素若是不解,蘇慕錦一樣會死!
而她……徐粉黛含笑瞧著此時的蘇慕錦,正在向她走來的蘇慕錦麵色紅潤,眸子清亮,分明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那就意味著她的毒給解了,解了媚藥很簡單,找個男人合歡也就好了,可她另外一種毒是怎麼解的?那毒說好解也好解,說不好解也算不上多好解。
因為一般人的理論都是逼毒,用內力去把身體裡的毒素到胸腔,吐出一口毒血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的毒卻反其道而行,越是運功逼毒就越是難以忍受,更加劇了毒素的蔓延……難道楚離竟然解開了?
她微微挑眉,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太有意思了。
不過換一種說法,蘇慕錦能完好無缺的出現在她的麵前……這不同樣證明她的目光很好,絲毫沒有看走眼嘛。
蘇慕錦麵容冷厲的走到近前,墨魘防備的死死盯住徐粉黛,生怕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次趁人不注意的下了毒,這個女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張白紙,怎麼查都查不到,存在了太多的未知,所以不可不防。
注意到墨魘渾身的緊繃,徐粉黛驀然一笑,她這一笑宛若一霎那所有的鮮花盛開,瞬間光芒萬丈,她眯起了眼睛,淡淡的和蘇慕錦見禮。
“楚世子妃?還是應該叫世子妃為清遠郡主?”
蘇慕錦眉頭一挑,上上下下的把徐粉黛打量了一遍,然後微微一笑,不答反問,“徐二姑娘今天這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參加葬禮的,姑娘還真是彆出心裁啊,這一身白衣又是鏤空又是飄逸,真不知道二姑娘是要勾引哪一個!”
先前公主設宴的時候不少人知道蘇慕錦和徐粉黛關係不和,此時聽到兩個人針鋒相對,不由得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聽到蘇慕錦的話,所有人還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徐粉黛的身上!她一身白衣,連大裘都是白色的,渾身上下除了頭發絲就沒有不是白色的東西,眾人先前一直光注意到徐粉黛的容貌,此時聽到蘇慕錦一提醒才發現,瞧著她雪白的穿著忍不住都皺緊了眉頭。
就算是再喜歡白色的衣裳,自己堂哥的婚禮是不是該稍稍避諱著一點?
瞧瞧這大廳裡有幾個穿素色的?
這種場合她竟然穿的一身白色,這是個什麼道理?就跟楚世子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參加喪禮的。還有……徐家不是說這個二姑娘自幼體弱多病嗎,真的體弱多病那這麼冷的天為什麼穿鏤空的衣裳?雪白的手臂在鏤空的長袖中若隱若現,隱隱約約的美更加讓人忍不住想窺視,她們都是女子還好說,若徐家二姑娘這一副樣子被自家的相公給看到……
那豈不是真真的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收割了自家相公的眼神?!
這樣一想,眾夫人的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起來。
女子本就善妒,對於一個對自己沒有威脅的美貌女子還可以有幾分讚歎之心,可若是這個女子存心的要勾引哪一個……那她們可就沒辦法欣賞了!何況男人都是一個樣子,見到容貌俊美的都忍不住要看上幾眼的,更何況是她這種傾國傾城,容顏脫俗的?!
徐粉黛瞧著蘇慕錦一句話就讓眾人瞧著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她眉頭微微一凝!淡淡的瞥了蘇慕錦一眼,冷聲道,“世子妃還真是善於蠱惑人心,死的都能被您給說成活的!”
經過上一次她就知道,這個蘇慕錦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厲害!
“夠了!”三夫人不知道何時也進了廳堂,她蹙眉瞧著徐粉黛,對這個侄女半點好感都沒有,就像蘇慕錦說的,她兒子大喜的日子,她穿著一身白色是乾嘛的?三夫人是個厲害的,當即語氣不善起來,“大好的日子什麼死不死的,粉黛你說話給我忌諱一些!”
“三嬸子……”
“粉黛,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回院子換一身衣裳,大喜的日子若真的衝撞了新娘子或者是新郎官那可如何是好!”三夫人打斷徐粉黛的話,心裡著實氣惱的厲害,若說粉黛隻是個小孩子不懂事,難不成大嫂也不懂事,瞧著自家姑娘穿成這個樣子都不提點一下?還是說大嫂居心不良,存心就不想讓她的兒子過的好?現在不說什麼,將來若真的衝撞了誰,誰擔得起這個責任?將來她的兒子若是過的不好,誰來給她兒子的幸福負責?!想到大房可能是存心而為,她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不顧徐粉黛臉色,厲聲訓斥她身邊的小丫頭如玉,喝道,“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二姑娘年紀小不懂事難不成你們身邊貼身伺候的都是做擺設的?這樣的場合該穿什麼不該穿什麼,難不成還需要人提點,還不趕緊領著你們姑娘回去換衣裳!”
如玉臉色一僵,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也不是沒勸,可是……勸了姑娘不聽啊……
“三嬸子息怒,是粉黛不懂事,粉黛馬上就去換下衣裳!”徐粉黛的臉色有些難看,當著這麼多夫人小姐被自己的長輩如此指桑罵槐的訓斥,她的臉色可下得來台?三嬸子若真的存心想要提點她,在人少的地方自然會說,為何專門挑這麼多人在的時候給她難看?
她看著是罵如玉呢,實際上罵的可是她呢。
她麵色淡淡道,“三嬸子有所不知,粉黛年幼的時候身子不適,曾經有法師給粉黛算命,讓粉黛儘量多穿白色的衣裳……這樣粉黛的身子才能慢慢好起來,粉黛穿白衣已經十多年,一時間成了習慣,竟然忘記了今兒個是二哥大喜的日子,還請三嬸子不要怪罪……”
她都這樣說了,三夫人還能說什麼?
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的道,“那就委屈二侄女改一改這個習慣。”
“那是自然的!”
徐粉黛領著如玉就要回去換衣裳,今天的確是她思慮不周了,她眸子涼涼的瞧了一眼蘇慕錦,轉身離去。
蘇慕錦帶著墨魘和笙簫一起跟了出去。
兩個人並肩而行,卻誰都沒有看誰一眼,到了無人的地方徐粉黛才冷冷一笑,“世子妃好本事,一句話就把我給趕了出來!”最重要的還是她三嬸子親自開口,借刀殺人的本領還真是修煉的爐火純青!她目不斜視的冷笑,“我還以為今兒個世子妃瞧見了我,一定要小心翼翼的逃竄的,沒成想世子妃膽子竟然這般的大,就不怕我再給你下毒?!”
“若是怕就不用來了。”蘇慕錦嗬嗬一笑,步伐輕穩,優雅自如,她攏了攏長袖,瞧著前麵竹子上積壓的雪,竹子似乎不能承受積雪的重量,被壓的微微彎曲,可卻沒有折斷的跡象。她輕輕一笑,指了指那竹子,“二姑娘瞧那竹子,雖然如今被壓的彎了腰,可隻要太陽升起,積雪化去,那竹子總是還會直挺起來的。雪,終究是雪,此刻瞧著再如何的強勁有力,可一碰到陽光,依舊是要化去的!”
“是嗎?”徐粉黛終於側過身子,她深深的看著蘇慕錦,“我卻覺得那雪是世子妃,竹子是本姑娘……方才世子妃的話我剛好也借此送給世子妃!”
今兒個是她失算,小敗一籌!可那又如何?蘇慕錦也不過是在口舌上占了上風罷了,今兒個是在她們徐家,在她們的地盤上蘇慕錦勢單力薄,難不成還能把她給如何了?!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徐粉黛領著丫頭遠去,蘇慕錦沒有再跟上,她淡了麵容,回頭問墨魘,“都準備好了麼?”
“世子妃放心,都已經辦妥了!”
“好!”蘇慕錦冷冷一笑,她其實特彆的小心眼,最是容易記仇,上一次徐粉黛讓她吃了個啞巴虧,這一次她不回報給她又怎麼能對得起徐粉黛和徐家呢!徐家……你就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