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項上人頭(1 / 2)

“徐傲,你死定了——”

徐傲聽到林若的話還不以為然,明明是他這邊的人馬比較多,就是要拚車輪戰,林若都不是對手,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當瞧見一群官兵們簇擁著走來的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們,他麵色陡然一變。

“林若,你詐我!”

他不敢置信!這種時候皇宮的宮門早就關閉了,皇上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驛站裡?

可是他當即就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林若給他下的一個套,故意要讓他上套!

本來他設定的計劃他是不打算出麵的,隻在暗處看著林若一等人被殺了之後來確認他們死亡就好,徐傲雖然不是頂級聰明的人物,可到底也有些防備之心,可林若實在是太了解他了,怒罵了幾句,又把以前的事情給掀了出來,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不現身。

而一現身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失敗,暗殺朝中重臣,是死罪!

瞧見皇上的這一刻,徐傲被憤怒衝昏的頭腦仿若一盆冷水澆下來,頓時清醒了個徹底,他死死的咬緊牙關。

“林若,你卑鄙!”

“卑鄙?”林若嗤之以鼻,“你若是不卑鄙,會半夜來暗殺我和父親?!”

林若從徐家搬出去之後就搬到皇宮裡居住,在皇宮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從她知道爹爹要來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和皇上商量著對付徐家的辦法。她對徐傲太過了解,這樣一個愛麵子比性命還嚴重的男人,她如此給了他重重一擊,他怎麼可能不憎恨的要殺死她?

所以她老早就開始設計,爹爹來到京城就是第一步,他們是昨天搬到了驛站,本來她以為昨天徐傲就會動手,卻沒想到他們沒有來。昨天皇上和皇上的兵士們就已經埋伏了一整夜,快到了寅時看到還沒有動作才匆匆的回到皇宮上早朝。她已經從人的口中知道了今天早朝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料定了徐傲今天晚上一定會來刺殺她!

麵對三叔叔的背叛,還有她爹爹的威脅,他這個時候不鏟除異己才怪,所以她今天特意求了皇上讓他再等一等,果然……就等到了徐傲。

“徐傲,你果然自找死路!”

她不怕徐傲來找她報仇,就把徐傲不來找她!所幸,她這幾年和徐傲沒有白做夫妻,好歹也是了解他一點的。林若握緊手中的長鞭,冷冷一笑,“今天,我就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她要親手為她的阿默報仇!

徐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雪夜森寒,他此時的心更加的寒冷,他瞧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如果今天他沉住氣,任憑林若叫罵就是不出來,他還是有逃脫的可能的,而如今……

他目光鎖住人群中的寧奕。

擒賊先擒王,現如今的情況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他,那麼於此等著皇上下命令來斬殺他,他為何不能趁這個機會抓住皇帝!如果能殺了寧奕,大周朝必亂!到時候他渾水摸魚,一樣可以收獲到自己想收獲的東西。

思及此,他頓時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盯住寧奕的眼神如夜色一般幽深。

寧奕瞧見他的眼神,和徐傲緊繃的身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此的嘲諷譏誚,他隨手從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長劍,“徐傲,謀殺朝廷命官,是死罪!你可知罪?!”

徐傲眸子一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臣知罪。”

“哦?”寧奕似乎放鬆了警惕,輕輕把手中的長劍放下,“徐愛卿看來知道自己錯了,謀殺朝廷命官乃是死罪,不過隻要徐愛卿能放下屠刀,那麼朕可以不追究其家人的罪名。”

“皇上……”徐傲跪著前行兩步,卻被寧奕身邊的侍衛們及時用長劍擋住,他辯解道,“皇上,臣沒有謀殺朝廷命官的意思……”

寧奕唇角微勾,他倒要聽聽這個徐傲如何為自己辯解。

“朕親眼所見,難不成也是看錯了?”

“回皇上,臣隻是教訓這個賤人——”徐傲長劍指向林若,咬牙切齒的道,“這個賤人竟然敢一紙休書把臣給休棄,臣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被如此羞辱,心中憤憤不平,這才要來給這個賤人一個教訓!臣錯不該生了報複的心,不配為臣子,可卻不敢擔上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求皇上明查。”

寧奕冷笑。

冷眼瞧著努力表演的徐傲,這是徐家人的共同之處,在犯了罪的時候不去想彆人,隻去想如何的脫罪!現如今竟然連這樣的借口都找來了。

“那方才‘死無葬身之地’是朕誤聽了不成?”

“皇上,那隻是臣暴怒之下才會失言……”徐傲又不著痕跡的往前湊了兩步,現如今他和寧奕的距離隻有兩尺左右,他垂下眸子,似乎萬分懊悔,“臣不該如此沒有氣度,臣知罪。”

林若氣的渾身都在發抖,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徐傲,這世上竟然有你這樣連人渣都不如的賤男,你這樣的人不下地獄,那老天都不開眼!”林若想都沒想,一腳踹了過去!這個男人毀了她一輩子,她這段時間在皇宮裡每一個日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用最惡毒的辦法殺了他!林若紅了眼珠,“去死!”

她這一腳踹過去,徐傲竟然沒有還手。

他順勢跌落在雪地上,地上一層厚厚的雪,寒氣逼人。而因為方才林若踢他的角度問題,他趁機往前躍了一躍,這一躍就和寧奕的距離拉的更近了。

寧奕身邊的兩個侍衛沒有接到皇上的命令,也沒有動手殺人。方才徐傲差點跌落在他們的劍刃上,他們下意識的縮回長劍。

就是此刻!

徐傲眸子一凝,猛然暴起。

手中長劍挽起一道淩厲的劍花直刺寧奕。

“皇上——”

“皇上小心——”

“嗤——”

刀劍相交,一串串明亮的火花從刀刃間劃下,長劍下露出寧奕冷笑的麵容,關鍵時刻,是他自己手中的長劍攔住了徐傲的長劍,他雖然是皇帝,可從小就習武,當年在清風出院的時候琴棋書畫,兵法騎射,內功修為全部都要學,哪怕是做了皇帝也從來不敢懈怠。隻是他很少出手,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武功早就荒廢了。

寧奕擋住徐傲的長劍,譏誚道,“徐愛卿,刺殺皇上又是什麼罪名?!”

徐傲眸子一凝,怎麼也想不到寧奕竟然能躲過他這一劍,他原本是打算先認罪讓皇上放鬆警惕,他趁機接近皇上,然後擒賊先擒王,趁機抓住皇上讓侍衛們撤退,等他順利出逃了,再趁機殺了皇上……

長劍相撞,他隻覺得手臂猛的一麻,手中長劍幾乎要應聲而落,他驚愕的瞪大眼睛,皇上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

“殺!”寧奕冷冷的下命令,“除了徐傲,殺無赦!”

侍衛們得到命令,當即把徐家的暗衛們給包圍了起來,長劍出鞘,這一次不再容情。

寧奕為了以防萬一,整整出動了一千禁衛軍,禁衛軍都是皇宮中守衛皇宮,也是貼身保護他的侍衛,所以武功都不弱,再加上林衝的護衛們,這場麵簡直是一麵倒。僅僅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兩百名暗衛就被消滅殆儘。

隻剩下和皇上搏鬥的徐傲。

徐傲以前自認為武功高強,可他真的是沒有碰到對手,寧奕的每一招都攻向他的死穴,他幾乎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冰冷的大雪順著衣領落下去,徹骨的森涼,眼角的餘光瞧見暗衛們一個個的倒下去,徐傲心中猛的一慌,手上動作頓了一頓。

“嗤——”

他隻來得及聽到一聲小小的破裂聲響起,身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臉色陡然一白,愣愣的望著穿透肩頭的長劍,麵色疼的猙獰扭曲。

寧奕猛的拔出長劍,侍衛們潮水一般的湧上來。

瞧著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徐傲,寧奕隨手扔掉手中的長劍,冷笑,“愚蠢的人!”

徐傲死死的抿緊嘴唇,麵容倔強。

“跪下!”

侍衛一腳踹上他的腿彎,強迫他跪下。徐傲隻覺得兩腿一疼,就砰的一聲跪在地上。胸口一陣陣的疼痛,喉中血液上湧,他噴出一口血,那溫熱的血落在雪地上,融化了點點的晶瑩。驛站的院子裡滿滿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火把通明,他能清晰的瞧見一具具屍體以詭異的姿勢倒在雪地中……

他認命一般的閉上眼睛,“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沒什麼好說的!

錯就錯在他不該這麼沉不住氣,今天就來暗殺林若和林衝!

錯就錯在,他不該如此受不住林若言語相機從黑暗中走出來……他掀起唇角冷冷的笑,伸出舌頭舔去嘴角的血跡,眼神依舊陰鷙,“寧奕,你以為你贏了?嗬嗬……我告訴你,今天我死在這裡,明天我爹爹就會造反……到時候我看你如何平反!”

徐傲認定了寧奕不敢殺他!

隻要他今天沒有回到府裡,爹爹就會知道他出了事情,到時候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會放過皇帝!而現在皇帝根基不穩,又沒有多少兵權,就算今天暫時解決了雪災的事情,可再過不了多久北延國的二皇子就會來京城,到時候內憂外患!所以他料定這個時候寧奕不敢動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北延國才是正經的事情。

“那也要你爹爹有這個本事造反!”寧奕淡然的拍掉身上落了一堆的雪,把鬥篷的帽子蓋在頭上,暗黑色的長袍冰冷又黑暗,他蹲在地上瞧著徐傲此時的樣子,掐住他的下頜,“你以為朕會給你們徐家造反的機會?這麼多年來徐家仗著什麼才能橫行霸道,你以為朕是不敢對你們下手?你以為你們憑借的是什麼?是楚王府的撐腰,可現在你以為楚王府還會幫你們?恐怕你們不知道吧,這麼多年來楚王爺的暗衛一直在你們府上保護,要不然朕想動你們……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不可能!我們徐家也是有自己的能耐的!”徐傲瞪大眼睛,肩膀上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告訴他他根本就沒有聽錯。可是……“不可能的,我們徐家有兵權,京城外駐紮的十萬大軍有我們徐家的人……有我們徐家的人!”

皇上怎麼可能是顧忌著楚王府所以才不對付他們!一定是皇上根本就對付不了他們!

楚王府和他們非親非故的,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幫助他們!所以,皇上肯定是在詐他,肯定是的!

“嗤——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都臨死了還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京城外駐紮的十萬大軍?嗬嗬,如果真的是你們的人,那你爹爹早就造反了!”寧奕冷笑著給了他一巴掌,心裡一陣陣的痛快,他這麼多年每一次做夢都能夢到自己鏟除徐家的那一刻!現在終於實現了,他靜靜的看著徐傲眼神從不敢置信,到懷疑,到震驚,最終轉為灰敗,他含笑站起身,心裡壓著的巨石終於被推開了,寧奕隻覺得渾身神清氣爽,“嗬嗬……看來還沒有蠢笨到家!”

可以說,沒有了楚王府庇護的徐家根本就不堪一擊。

“還有我姑姑……姑姑不會看著你滅了我們徐家的!”

“她當然會看著!”寧奕側過臉來嗬嗬的笑,眼神清冷如冰,“想必不用朕告訴你,你就該知道,徐兮之恨透了你們徐家!”

“犯錯的人是我二叔,她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

“既然你如此肯定,又何必這樣羞惱?”

徐傲咬緊了牙關。

不可能的,姑姑不可能為了一個義女就讓他們徐家走向滅亡,肯定不會的!

不到黃河心不死!

寧奕冷笑著搖頭,“林姑娘,徐傲我就交給你了,不過還需要你和朕來演出戲。”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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