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錦詫異的睜大眼睛,還有這回事兒!她伸手示意笙簫坐過來,笙簫順從的搬了個繡凳坐在了床邊,房間中火盆燒的很旺,映的她小臉紅撲撲的。笙簫輕笑道,“柳嬤嬤瞞得可真好,姑娘竟然都沒有看出來不妥,不過奴婢和秋月兩個是住在柳嬤嬤的隔壁的,所以比姑娘知道的多一點也是正常的。不過……”
笙簫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過什麼?”
“唔……奴婢覺得好像柳嬤嬤不太想嫁人的樣子。”笙簫有些搞不懂柳嬤嬤的想法,“上次奴婢還和柳嬤嬤打趣兒呢,但是柳嬤嬤說了,她這輩子都不要成親,還說什麼現在年紀這麼大了,若是成親的話指不定彆人該怎麼笑話,還說到時候恐怕會給姑娘丟臉……”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蘇慕錦無奈,“算了,這事兒你就彆操心了,等過兩天方伯回來了,我再打聽一下他和柳嬤嬤的口風,現在來說說你……”蘇慕錦抱著布匹丟給笙簫,瞧著笙簫險險的接住她才拍拍手,“這布匹是我給你準備的嫁衣,本來想著我自己動手給你做,不過我現在肚子裡懷了這個,恐怕是不能了。你的女紅不錯,就自己做吧,外麵買的繡活做的太差,還是自己做的好。”話沒說完就瞧見笙簫小臉紅成了猴屁股,她忍不住失笑,“都大姑娘了也該出嫁了,還害羞什麼?”
笙簫扭扭捏捏的抱著布匹,低著頭不說話。
蘇慕錦又把方才挑出來的頭麵和金簪拿出來塞給笙簫,“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從最苦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我心裡都記著呢,也是舍不得把你給嫁出去,不過墨魘不一樣,他雖然經常貧嘴,但是為人正直,最重要的是待你好……而且你和墨魘成親了將來還能跟著我。”
笙簫絞著手中的帕子,紅著臉道,“誰要跟他成親。”
蘇慕錦失笑,拍拍笙簫的腦袋,“你啊!可彆扭捏了,墨魘是個有前途的,武功又高人又靠譜,你可彆把他給弄丟了,要不然到時候他找了彆人,你哭都沒眼淚。”
笙簫當即握緊了拳頭,“他敢!”
蘇慕錦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好了,我和楚離的意思是讓你們早點成親,你這段時間就不用來我房裡了,待在房間裡做做嫁衣。”蘇慕錦又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給笙簫,“這個算是我給你的添箱禮,需要置辦的你去街上買一些回來。我會和楚離商量,墨魘年齡不小了,你們成親我想訂在年前,你可有什麼想法?”
笙簫紅著臉搖搖頭。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蘇慕錦對她擺擺手,“趕緊回去準備吧。”
笙簫抱著布匹臉頰紅紅的跑出房間,蘇慕錦眉宇中都是笑意和柔和,她搖搖頭,不多時就聽到窗外爆出一陣嬉笑玩鬨聲。
摸摸小腹,微微有些困意。
蘇慕錦脫下外衣,鑽進暖暖的被窩中小憩。
……
春風樓的氣氛十分僵滯。
俏娘緊張的看著汪航遠生怕他會發怒,琴瑟站在房間的最中央,垂著頭緊張的微微握緊了拳頭。
房間中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半晌,汪航遠才抬起頭來,目光微涼的看著琴瑟,“你說徐粉黛失蹤了?!”
琴瑟咬緊嘴唇,僵硬的點點頭,“是的。”
汪航遠眯起眼睛,深深的看著琴瑟,“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主子,屬下奉了您的命令去盯著徐粉黛,一直也沒有敢放鬆警惕。監斬台上的人都斬完了之後,人群退開的時候,屬下瞧見徐粉黛剛剛轉身要走,卻瞧見一個黑衣人走過去拉住她的肩膀,把她給帶走了。”
“那人是誰?”
“是楚世子身邊的墨魘。”這一點琴瑟不敢隱瞞,她知道主子也去了刑場,就是不知道主子有沒有看到墨魘帶走徐粉黛的那一幕,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如果主子明明看到墨魘把徐粉黛給帶走了,而她卻隱瞞的話……那她的小命也就交代在這裡了。
“墨魘?!”
汪航遠微微一詫,今天他也去了監斬台,不過目光卻全都放在徐兮之的身上,偶爾瞟一眼瞧見了站在房頂上的蘇慕錦和楚離,可卻沒想到變了裝的徐粉黛他們都能認出來。
“主子,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把徐粉黛給救出來?”琴瑟試探的問。
汪航遠沉默不語,陷入沉思。
半晌,他忽然轉頭看著琴瑟,“徐粉黛為什麼會被人認出來?”
琴瑟心頭一跳,麵上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她抿緊了嘴唇,“屬下當時離得遠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徐粉黛當時在人群的第一排,要麼就是蘇慕錦和楚離猜到她今天會去刑場,所以故意派了人守著。屬下跟了蘇慕錦好幾年對她算是有幾分了解的,她若是不想對付一個的情況下那個人可以平安無事,可若是真的牟足了勁兒下定決心要對付誰,恐怕誰都要折在她的手上,她極為警惕,而且忍耐力十足。還有就是徐粉黛爹娘兄長被砍頭,神情上也許和彆的圍觀百姓有不同之處,所以才被人給發現的。”
琴瑟的回答幾乎滴水不漏。
汪航遠眯著眼睛看著她,琴瑟目光坦蕩的回視過去,許久汪航遠才移開了眸子,琴瑟提到嗓子眼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既然你覺得對蘇慕錦有一些了解,那你猜測蘇慕錦會怎麼對付徐粉黛?”
“蘇慕錦擅長打擊根本。”琴瑟這一點還是比較清楚的,“她最擅長的就是摸清對方最在意東西,然後連根拔除,這一點從她對付蘇家的劉氏還有老太太就能看出來了。”
“嗯。”汪航遠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俏娘有些急了,“主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救人!”
俏娘臉色猛然一變,“主子,我們怎麼能去救她!現在蘇慕錦和楚離都是住在楚尚書的家裡,楚尚書和以前的蘇太傅家可不一樣,守衛森嚴,宛若鐵桶,根本就不能強行進入,而且主子,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暴露了自己的蹤跡!您從皇宮中逃出來之後一直都有人暗中搜索您的下落,就是想趁機把您一網打儘,所以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行動!”
“俏娘!”琴瑟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趕緊接話,“俏娘,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救出徐粉黛,她在春風樓裡呆過,如果蘇慕錦下了狠心要從她口中問話肯定能問出什麼來的,若不能儘快把徐粉黛救出來,等著她供出了春風樓,那我們到時候誰也逃不掉!”
“大不了舍棄這個據點,也絕對不能讓主子冒險。”俏娘十分堅持。
琴瑟臉色一變,“俏娘,你說的輕巧,春風樓成立這麼多年花費了我們多少的心血,怎麼能說舍棄就舍棄,而且眼下京城中的形勢太過緊張,每天大街小巷多少士兵們巡崗,春風樓真的被掀了,那我們短時間之內逃到哪裡去?春風樓中這麼多的姑娘又怎麼辦!”
“她們的死活與我們有什麼乾係!”
春風樓裡的姑娘們全都是被賣進來的,隻有極少數是他們的人,那些姑娘們全都是妓女,和他們這群殺手根本就沒有關係,之所以當初沒有讓自己的人來做春風樓裡的姑娘,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嗎,而且當初就是想好了的,如果真的被發現了據點,就把這些姑娘們全都給拋下,剛好也能做煙霧彈,迷惑一下彆人。
“你!”琴瑟似乎被氣到沒話說了。
“夠了,你們都給我消停點!”
汪航遠怒喝一聲,兩人頓時噤聲。他從床榻上起身,眉眼冷凝,轉頭盯著俏娘的臉,厲聲道,“人,必須救出來!”
“主子……”
“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汪航遠冷下眸子。
俏娘不甘的閉嘴,“屬下不敢。”
琴瑟心中亦是微微一沉,垂下眸子什麼都沒有說。汪航遠瞧著俏娘不甘心的神色,沉聲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把你那些想法全都給我扔出去,徐粉黛這個女人這段時間的遭遇,要麼就是讓她徹底頹廢,要麼就會想儘辦法鹹魚翻身,這樣一個人對我們的以後還是有幫助的,所以她一定要救回來。”
俏娘苦笑,“楚家不比其他人家,守衛森嚴,更何況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徐粉黛究竟被關到了哪裡,楚家那麼大,我們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恐怕不要一刻鐘的時間就被人給發現了。還不止如此……楚離身邊的那個墨魘十分難纏,這些年我們有多少人都折在他手裡了,更彆說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楚離……主子,要救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說起來,俏娘還是想要勸著汪航遠放棄這個想法。
“彆說了,我會讓埋在楚家的探子先打聽一下徐粉黛被關在哪裡,然後再想辦法動手。”
俏娘頓時啞口無言。
沒錯,這些年主子為了幫助徐兮之那個女人,利用他的人在京城中各個府邸都安排了探子,這個時候的的確確是用到那些探子的時候。
“既然主子都想好了,那俏娘就等著主子擬定好了計劃,然後聽主子的吩咐行動。”俏娘苦笑著退了下去。
她跟著汪航遠接近二十年,對汪航遠這個人了解到不能再了解了。儘管他口口聲聲都說是因為徐粉黛還有用,可她就是知道,他所謂的“有用”也不過是欺騙她,也是欺騙他自己的借口罷了。他根本就是對徐兮之餘情未了,所以當時徐粉黛被人賣到他們春風樓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想就把徐粉黛給保了下來,不但如此,還派了琴瑟去把兩個乞丐滅口,說來說去,就是生怕有人會查到他們春風樓來,就是為了讓徐粉黛可以安然無憂。
可保住徐粉黛的同時,他心裡又有不甘,不甘心徐兮之就這樣背叛了他,拋棄了他。所以把徐粉黛給保下來之後他卻做不到善待她,他把徐粉黛當成徐兮之那個女人一樣虐待,隻要留下小命,隨便怎麼虐都無所謂。
正是因為他對徐兮之又愛又恨,所以對徐粉黛的態度才會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俏娘苦笑著搖搖頭,臨出房間的時候忍不住看了背對著她的汪航遠,低聲道,“主子,您問問您自己的心,您救徐粉黛真的是因為她有用嗎?”她瞧見汪航遠背部微微繃緊,再次露出苦笑,退出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間的大門。
“主子……”琴瑟擔憂的看著他。
“退下。”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主子的黴頭,咬著唇也不多話退出了房間。
房間中的汪航遠僵硬的站立了許久,一直到雙腿幾乎都麻木了才動了動身子,他坐在床榻邊,拍著自己的胸脯問自己,把方才俏娘問他的話反問了自己一句,許久他才仰著頭無奈的回答。
“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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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能不能救出來,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