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沉默不語。兩人為難地看著鬆田陣平。
原本他們隻打算告訴鬆田陣平,一個和萩原研二很像的犯罪分子盯上他了,讓他一定要小心,以及那個犯罪分子後麵還牽扯到一個危險的犯罪組織所以不要擅自行動。
前者的目的倒是達到了,但是……他們沒想到鬆田陣平已經在調查三木葉儀了,還發現了他們讓公安調查了萩原的家人,意識到了三木葉儀和萩原的關聯……
不愧是鬆田啊!
這個句式是不是之前也用過?
所以也許應該說,不愧是你們啊,鬆田、萩原!
這樣的話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了嗎?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
他們其實也商量過要不要告訴鬆田陣平真相,能隱瞞的話最好還是隱瞞,畢竟以組織的危險性,他們都不想讓鬆田陣平參與進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以鬆田陣平深入的程度……再隱瞞下去的話,如果因此造成誤會或者更嚴重的後果,畢竟那個人是萩原啊……
“你們兩個彆擺出一副我在強人所難的樣子!”鬆田陣平向後靠到沙發背上,雙手環胸看著兩個人,“有這麼不好說出口嗎?我又不會去到處亂說!”
他有點煩躁地用手指敲擊著手肘處,心裡把這件事的危險程度和保密程度又提升了一個等級。如果這件事和hagi沒關係的話,他一定不會再追問,降穀和諸伏是臥底,有不能告訴他的事很正常。如果這件事和hagi沒關係的話……如果他沒發現這兩個人讓公安調查hagi的家人,這兩個人絕對是想一直瞞著他的吧!
諸伏景光長長地歎出一口氣,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露出了一個混合著釋然和無奈的笑容,“……不,強人所難的,是我們呢。”
讓鬆田明知道某個人和萩原有關,卻強行讓對方不要去調查,還要主動躲開,這才是真正的強人所難。
降穀零用自己最嚴肅的眼神盯著鬆田陣平,“鬆田,告訴你的話,你可不要衝動行事啊!”
鬆田陣平看著他們兩個人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不過還是有些無語地吐槽道:“衝動什麼的……你們當我幾歲啊?”
該不會三木葉儀是hagi失散已久的兄弟之類的吧……他不記得萩原家有失蹤的孩子,但也許hagi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是hagi的兄弟,他也不會……
“鬆田,”諸伏景光放緩了語氣,鄭重其事地說,“經過我們的調查,三木葉儀,就是萩原本人。”
鬆田陣平腦海中的想法在聽清這句話的一瞬間被清空了,腦子和臉上的表情都是一片空白。
hagi……什麼?
看到鬆田陣平露出這種仿佛是幻聽了又仿佛是根本沒有聽懂諸伏景光在說什麼的神情,降穀零毫不意外地繼續道:“鬆田,你沒聽錯,萩原沒有死,而是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記憶……”
所以他沒有聽錯,也沒有產生幻覺。鬆田陣平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兩個人身上,判斷到。
三木葉儀就是hagi。鬆田陣平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是,所以我沒有認錯人。
隨後,他像是終於理解了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話中的含義,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神情喃喃道:“hagi還活著……他還活著……”
他親眼見證了萩原研二的死亡,看著爆炸的火光和煙霧淹沒了所有,因此鬆田陣平從來沒有產生過奢望。萩原研二沒有死這種事,連最好的夢裡也沒有出現過。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貼心地給了鬆田陣平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裝作沒看見鬆田陣平眼中一閃而逝的水光。
鬆田陣平偏了偏頭,用接連不斷的幾次深呼吸平複著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外表看起來還算平靜。
降穀和諸伏不會拿這種事騙他,他們一定是確認好了才會告訴他的。
三木葉儀……
hagi……
hagi還活著。
三木葉儀就是hagi。
他們是同一個人。
鬆田陣平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那個隻見過一次的身影,回憶著那天的場景,回憶著那隻此一次的偶遇……
回憶著那個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相似的麵容和他臉上陌生的神情……
鬆田陣平的心臟在胸腔中快速有力地跳動,帶動著全身的血液流動,耳畔似乎響起轟鳴,攪亂著他的思緒。
從萩原研二死亡的那一刻起消失的東西似乎又回來了。
他閉上了雙眼,等待著眼中上湧的熱意褪去。鬆田陣平重新轉向兩人,鳧青色的眼眸亮得驚人,嗓音嘶啞,“……如果不是我問,你們兩個準備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抱歉!”諸伏景光誠心誠意地說。如果是他和Zero遇到這樣的事……鬆田的反應很容易理解。
降穀零試圖解釋,“我們也是……”
“Zero。”諸伏景光輕柔地打斷了降穀零的話,鬆田肯定知道他們的苦衷,隻是一時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