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暈暈乎乎睡了十多分鐘, 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其他劍士的身影,房間裡隻有耀哉一個人, 曾孫孫摸摸她的頭,示意她可以繼續睡。
但這會兒血勁都過去了,睡了挺久的千歲完全不困, 她坐起來看著耀哉那被詛咒侵蝕的臉, 對比耀哉小時候的外貌,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很少看到產屋敷家家主身上詛咒爆發的樣子,記憶中也隻有戰國時代因為找小一緣故見證過一個曾孫孫即將死去時的外貌。
實際上千歲和那個曾孫孫之前沒有見過麵,不像是耀哉,千歲在鍛刀村和刀匠談戀愛的時候整整帶了一年孩子,甚至前幾年耀哉還冒著風險來看她,現在也是如此。
家族的詛咒持續了一千多年了,怎麼還持續的沒完沒了。
千歲覺得有點煩, 她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愁雲慘淡, 明晃晃的展示出了自己的不開心。
“殿下是因為我感到難過了嗎?”
產屋敷耀哉儘管目盲, 對情緒的感知卻依舊敏銳。
尤其是殿下起來並沒有情緒外露多少,想來真的因為他身上的詛咒的緣故。
千歲嗯了一聲,也沒有否認,她沒少迎接親友離世, 何況產屋敷耀哉現在也沒死,擅長調整情緒的千歲也隻會難過一會兒。
“詛咒總會有解除的一天, 可能就在我這一代。”產屋敷耀哉麵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相比起來,殿下才更要擔心自己。”
“不管您被鬼舞辻無慘洗腦成什麼樣子,到最後鬼殺隊也絕不會放過他, 直到將他斬殺的那一刻。”
曾孫孫還挺有自信,千歲卻不是很看好他,在她眼裡的弟弟太強了,除了小一之外沒人能打得過。就算能打得過,弟弟又苟到不要臉的地步,分裂成一千多塊逃跑的技能了然於胸,這誰能抓得住啊,發現有能打得過他的人大概率要把人給熬死才敢出門。
千歲腦子裡沒有弟弟會死的設想,聽著曾孫孫的話腦子裡想著回的地下城吃啥。
產屋敷耀哉也不是一定要從千歲這裡要得到什麼回答,姑祖母沒什麼戰鬥力,對戰局基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他如此認真的告訴她事實,隻是為姑祖母打一個預防針,避免他們殺了無慘之後千歲哭的太慘。
千歲的禦守繩結又被換成了新的,產屋敷耀哉很久之前就給千歲做好,隻是現在才有機會給她換上。
“以後就該輝利哉給殿下編繩結了。”
產屋敷耀哉有些感慨,一十三歲的他還十分年輕,但因為詛咒的緣故,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死期降臨。
“真令人懷念啊,那段被姑祖母當成孩子一樣對待的記憶。”
產屋敷家的孩子早熟,即使是父母都在敦促著他們快速成長,唯獨姑祖母將他當做小孩子。
他咳嗽了一陣,腦海中不禁想到了小時候被姑祖母抱來抱去的畫麵,他大概直到死去都忘不了吧。
“你想要抱抱嗎?”
千歲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抱耀哉有點困難。
難得想做什麼事的千歲動了動腦子,回憶了一下弟弟是怎麼把她變回去的,試探著操縱起了體內的血液模仿弟弟按自己腦袋時,體內的血液循環。
本以為學不會的技能在她認真起來的時候出乎意料的簡單,千歲聽到了骨骼生長的聲音,原本身上的衣服被撐破,隻能破破爛爛的遮蓋住身體。
意識到自己變回來的千歲表情卻不見喜色,反而苦大仇深。
她嘗試歸嘗試,卻沒想到能這麼簡單就做到,身體變化消耗的能量都足夠千歲消化一頓點心了,本來能白嫖弟弟,現在自己學會了就沒辦法當鹹魚了。
等等,無慘不知道,她得瞞的嚴實一點,之後繼續讓弟弟幫她。
千歲沒有給自己變一身衣服的技能,但麵前有耀哉,曾孫孫的外衣孝敬給她這個姑祖母十分合理,作為回報,把衣服套上後給了耀哉一個舉高高。
就是舉的太高了讓耀哉頭暈到半晌沒能站起來,他現在的身體和幾年前對比可謂是天壤之彆。
也就這是自己曾孫孫,不然千歲鐵定會毫無收斂的嘲笑他。
但即使坐都坐不穩當,耀哉臉上還揚起了一抹笑,他也隻有在姑祖母身邊才會露出這樣的一麵。
“其實也不奇怪,您的天賦並不弱,先祖的記載中,您年幼的時候隻學習了一日就能打敗年長數歲的先祖,先祖一直以有您這樣的妹妹而感到驕傲。”
“如果不是無慘一直隻以少量血液吊著您的生命,您就算是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弱小。”
耀哉篤定千歲遭受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苛待。
實際上每月起碼一盆血的千歲:......
有點臉疼。
但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被徹底養廢了的千歲隻能靠啃弟弟勉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