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龍袍一穿 立刻變天!(1 / 2)

裴三騎著高頭大馬, 心情激蕩的等在外麵。

為了今天,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婚禮準備得轟轟烈烈, 他要全世界的人見證他的風光時刻!

策馬來到轎前,按捺不住興奮道:“紅兒,嫁給我, 你開心嗎?”

襲紅蕊沉默不語。

沒得到回答,裴三也不惱,反正不管她開不開心,裴三都開心極了。

說白了, 對襲紅蕊, 他心裡還是有點膈應。

前幾天的一切, 他並沒有忘記, 當時吵架的每一句, 都是他心裡切實的想法。

然而因為形勢大變, 他不得不翻回來求她,在所有人麵前當街下跪,自扇巴掌,苦苦哀求。

這樣的恥辱,每時每刻都橫亙在他心口。

冷冷回頭看了一眼轎簾,勾起一個冷笑。

現在自得意吧,等你知道那個人是皇帝後, 該多麼懊悔呢?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是你天生命賤,就算躍上了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你這輩子,注定綁在我身邊罷了。

襲紅蕊做在轎子裡, 用扇子遮住臉。

品味著裴三話中潛藏的得意,露出一個冷笑。

現在就樂成這樣,一會還不得開心死你。

……

為了慶祝自己的“大日子”,裴三幾乎把能請來的都請來了,花轎一落地,頓時一群人歡天喜地的來看新娘。

裴三殷切地遞過胳膊,襲紅蕊卻一把拂掉,自個跳了下去,媚兒在一旁攙住她。

裴三看著空掉的手,麵色有一瞬的難堪。

很快又笑著安慰自己,沒有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得意多久呢?

被一群人簇擁著,歡歡喜喜地進了院子。

裴母雖憑著世子爺奶娘的體麵,分到了一座獨院的住處,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給下人的院落,當然不可能太大,一步就邁了進去。

男主和女主理所當然地坐在正堂,隻是很奇怪,白憐兒居然也來了。

她來乾什麼,總不能是為她來的吧?

那當然不是,事實上白憐兒和寧瀾一樣,都快忘記襲紅蕊是誰了,畢竟當初她也不是真的落水。

好不容易有收買苗頭的丫頭,提桶跑路了,確實讓她咬牙了很久。

但現在她根本不知道底下成親的是誰和誰,她隻知道,瀾哥哥和林家女同遊的時候,第一次沒拒絕她同行。

手上輕搖著一柄秋水芙蓉的雪白絹扇,抵在鼻尖,目光中滿是輕柔的笑道:“憐兒在府中實在寂寞,就央表哥帶憐兒出府玩樂一回,林姐姐不會介意吧?”

林綰:……

嘴角抽搐,淡定道:“怎麼會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是世子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而且你們是血親,結婚會生畸形兒,真被你嫁成了,倒黴的也是你。

白憐兒卻絲毫不知她的想法,隻覺異常得意。

這些日子,她明顯感覺到,瀾哥哥待她的態度,更親密了,或許不久,就能把她收下了。

進府後,就是做妾又怎樣,她娘說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學會抓住男人的心,世子爺的妾,可比平常人家的妻子貴重多了,要是得幸生下一個兒子,那就是龍子鳳孫,母憑子貴,當娘的就是妾又怎樣!

就像她娘雖也是妾,卻把她爹拿捏的死死的,讓她在府裡的體麵,比嫡姐也不差什麼。

而她比她娘生的還好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四書五經無一不會,詩詞歌賦信手拈來,且和瀾哥哥是中表之親,青梅竹馬。

瀾哥哥最喜與她談詩論賦,而林家女據說是個刁蠻嫡女,半點詩詞也不通,縱然長的比她略勝一些,時間久了,能和瀾哥哥說得上話的,還不是她嗎,哼。

林綰能明顯感受到白憐兒的心思,卻一點不為所動。

有國公府的名頭在,就算是個庶女,肯定也是不愁嫁的。

但凡她把心思收收,去一個低一點的門楣做正妻,從今以後,她的子女就可以抬起頭做人了。

可這人卻立誌要把母親的妾室事業進行下去,也不想想,如果有一天,她的子女問她,“娘,為什麼我們天生比嫡兄、嫡姐賤?”該如何回答?

哦,她要是真嫁了寧瀾,可能連子女都沒有。

轉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寧瀾,聽著白憐兒的話,寧瀾微不可察地蹙起眉,露出一個很隱蔽的無奈。

林綰看著他的煩惱,轉過頭,不自覺哼了一聲。

活該,誰讓你四處散發魅力,也不解釋,彆人隻當你真對她好,哪裡知道你對誰都好呢。

就該你煩!

襲紅蕊:……

為什麼明明她不在風波中心,卻有一種被創到的感覺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裴三是世子府裡的下人,拜堂之前,自然要先拜過世子。

襲紅蕊看著高坐其上的寧瀾和林綰,沒想到居然還要拜他們一次。

不過這是應該的,奴婢給主子下跪,從來都是應該的。

撩起裙擺,大紅的裙擺上繡滿了厚重的祥雲雀鳥,這一跪,就沾染了塵埃。

林綰在上麵看著,心中突然一動,襲紅蕊這一身嫁衣,未免也太富貴些了吧。

眾人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隻見新娘身上,層層疊疊的,穿了好幾層,每層都密密麻麻的壓著金線。

頭上是黃澄澄的黃金冠,垂下紅彤彤的琉璃血玉珠麵簾,一舉一動,都有金玉之聲,這哪裡是嫁丫鬟,簡直是嫁娘娘。

人群中看著這副令人咋舌的富貴,又羨又妒,忍不住對著屋裡的裴母揶揄起來:“裴三好福氣啊,娶了個這麼富貴的新娘子,哈哈哈!”

裴母聽到這細微的嘲笑,臉都綠了。

拜完主子後,就該拜堂了,裴三絲毫沒注意到母親陰沉的眼神,他整個心都沉浸在接下來的期盼中。

皇帝微服出宮邂逅了一個民女,肯定不會那麼輕易釋懷。

襲紅蕊生得還這麼漂亮,肯定很得皇帝喜歡。

然而喜歡歸喜歡,一個皇帝,肯定不會輕易納一個卑賤的奴婢進宮,隨隨便便當妃子,那是隻有戲文裡才有的夢幻劇情。

如果這時,有一個宮外癡心不改的人,向他求娶這個奴婢,想必皇帝也要鬆口氣吧。

玩是玩,娶是娶,皇帝肯定比彆人更清楚。

一個隻有美貌的賤女人,玩玩也就罷了,怎麼會真把她帶進宮裡,惹得後宮娘娘們不開心,朝堂上大臣非議呢?

不過雖然不可能接進宮,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肯定很大方,會好好安置這個豔遇。

他雖是接了盤,但也接了賞。

就算之後,皇帝還想……那也沒關係。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最重要的是權勢,這點恥辱,有什麼忍不了的呢!

他隻要借一時之勢,就能扶搖而上,等他成了裴大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老皇帝已經老了,還能有幾年好活,等他入了土,襲紅蕊一個賤女人,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裴三一路想著,好像已經直接跳到了終章,將襲紅蕊這個踐踏他尊嚴的賤人,蹂.躪成泥。

然而誰知道,在計劃進行到第一步的時候,就遇到了阻礙,裴母暴喝一聲:“等一下!”

嗯?

裴三茫然抬頭,他娘想乾什麼,現在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日子,當然要趕緊拜堂,把婚事定下來啊!

裴母卻一點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隻是啷當著臉,走上前,劈頭把襲紅蕊手中的翠羽扇奪過來,冷笑一聲:“讓我看看,你給我娶的媳婦,到底是哪一個啊!”

襲紅蕊不提防被她抽走羽扇,露出臉來,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

她當丫鬟時,美則美矣,終究逃不過輕薄,像是路邊的野花,可以隨意采擷。

可這一身金冠玉飾,烈焰袍服加身,竟凜生出一種不可直視的豔光,望著就像高人一等,讓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裴三求的原來是這樣的大美人,難怪就算成了彆人的小妾,也要死乞白賴求回來,嘖嘖嘖。

裴母也怔了一下,旋即氣得更是發抖。

這小賤蹄子就是用這張騷狐狸臉,勾引的她兒子五迷三道吧!

狠狠的啐了一口,恨不能把這騷狐狸撕碎了:“呸!你是哪來的賤人,混進了我兒的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