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彆管平不平等 平等就完事了(1 / 2)

回首過去, 碩果累累。

展望未來,一片漆黑。

就算她現在獲得了國公府的支持, 就算她現在成功的被立為一個新的標杆。

隻要到了第六年, 老皇帝的身體露出力不從心之態,浪潮頃刻就會翻湧而來。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浪上浮萍, 等失去老皇帝這棵參天之樹, 無根浮萍,注定會被大浪拍碎。

抬頭看向崇文帝,因為一天勞碌, 不可避免露出的疲憊神情, 襲紅蕊開始歎氣。

“黃老爺,今天太累了吧,你要好好休息, 保重身體。”

崇文帝看向她, 笑著拍拍她的脊背。

他最近確實太累了, 比過往幾年,加起來都累。

可是看著底下各懷心思的朝臣, 他突然覺得, 自己醒悟的還是太晚了。

還好, 他現在還有力量。

他會用儘所有力量,給他的小妻子鋪好路!

拍著她的脊背笑道:“放心吧, 朕還沒有那麼不中用,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現在你一邊學文章,一邊協理後宮,肯定也很累吧。”

襲紅蕊笑出聲, 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他:“臣妾可不怕!”

崇文帝哈哈大笑,欣慰地拍拍她的腦袋。

年輕真好啊,初生牛犢不畏虎。

襲紅蕊自顧自跳下鑾駕,將崇文帝小心扶下來,交到德仁手裡:“公公,陛下就交給你了。”

德仁忙點頭哈腰的稱是,襲紅蕊勢若雷霆,乾脆利落的一係列手段,已經讓他絲毫不敢小覷了。

崇文帝從鑾駕上下來後,又回頭囑咐抬鑾的人,將襲紅蕊送回清華宮。

皇帝的鑾駕,後妃同乘,已經是破天荒的恩典了,單給後妃用,更是聞所未聞。

但皇上發話了,就是一句話的事,誰敢說什麼,於是燕小飛忙招呼抬鑾的人,將娘娘抬上去。

襲紅蕊獨自坐上皇上的鑾駕,感受著這獨一份的榮耀。

她學著崇文帝的樣子,將手搭在龍頭扶手上。

鑾駕是比照崇文帝的體型定做的,她兩臂伸開,使勁伸伸指尖,將將夠到。

此時的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伸出手也不冷,襲紅蕊在微涼的夜風中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啊,這種感覺,確實有點爽哦!

靠在椅背上,儘情享受著此刻的愜意,頭頂上的月亮,好像也比平時圓了。

襲紅蕊看著看著,思緒逐漸飄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某一刻突然驚醒。

話說,這時候,她的傻缺弟弟,是不是在圓房啊?

怎麼突然間那麼不爽呢……

……

襲綠柳終於送走了所有人,傻笑著進了洞房。

有皇上和娘娘在場,一群三四五六十的老大爺,當然不可能起哄鬨洞房什麼的,所以襲綠柳喝得不多。

但是看清搖曳燭光中,新娘比芙蓉花還嬌豔的麵容後,襲綠柳的臉“騰”一下全紅了。

使勁咳嗽好幾聲,終於想起了話頭,結結巴巴道:“小……小姐,你餓了嗎?”

白憐兒身邊的陪嫁丫頭畫屏,“噗嗤”一聲笑出來。

而坐在正中央的白憐兒,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點了一下頭。

襲綠柳頓時逃出生天,來了精神:“你等著!你等著!我給你煮碗麵去!”

說完竟真的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去廚房準備麵去了。

畫屏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姐:“小姐,咱們姑爺,是不是有點傻啊……”

白憐兒微微抬眸,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傻不好嗎?”

畫屏立時開心地點頭,對對對!傻子好!傻子最好!

襲綠柳腦袋是真被衝迷糊了,傻樂著在廚房裡煮起了麵,廚娘要幫他,也被他揮揮手趕跑了。

等寶貝似的捧著麵過來後,一張臉快要笑成花了。

白憐兒從喜床上下來,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麵條,放入口中。

襲綠柳在一旁托著下巴,緊張地看著她:“怎麼樣?”

白憐兒慢條斯理地將食物咽下後,抬頭看向他,某一瞬間,眼中突然滾下淚來。

襲綠柳頓時瞪大了眼睛,手忙腳亂地揮舞在她麵前:“怎麼了……不好吃嗎……我讓人再換一碗!”

白憐兒搖搖頭,哽咽道:“不是……憐兒隻是想起了母親……以前都是她為憐兒煮麵……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襲綠柳看著她露珠般的眼淚,一顆顆從眼睫滾下,心都要碎了。

上前一步,將她擁在懷裡,神色鄭重道:“你放心,我以後會常跟你回家看你娘的,國公府離這也不遠,幾步就能到,你什麼時候想吃嶽母做的麵都可以!”

白憐兒:……

重點是這個嗎?

她想,若是她表哥在,肯定會立刻知情識趣地摟住她,對她說:“你放心,以後有我。”

不過若是他表哥,大概也並不會去給她煮麵。

抬頭看向襲綠柳清澈又愚蠢的臉,忍不住破涕為笑,果然是個傻子。

滿是感激地將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哽咽道:“夫君,從今天起,憐兒的終身,就托付給你了。”

襲綠柳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臥槽!臥槽!臥槽!

……

第二天,新婦給婆婆敬茶的時候,襲綠柳傻樂著,顛顛地也跟來了。

襲母正坐在主位上,躍躍欲試地準備給新婦一個下馬威。

就算是國公小姐,也是她兒媳婦,她現在已經知道了,皇上“以孝治國”,什麼狗屁夫人,也不能不孝順她這個婆婆!

一臉得意地等著吃這碗國公小姐的茶,誰想到日上三竿了,人還沒到,襲母的臉不禁綠了,對著田芳拍起了桌子:“那小蹄子是不是要給我擺大小姐的架子!”

田芳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簇著眉輕聲道:“小夫妻昨天累了一天,起晚點也不奇怪……”

襲母立刻劈裡啪啦地嗆白道:“就她累,我們就不累嗎,這麼多人等她一個!”

田芳:……

襲母白了這個沒用的老大媳婦一眼,氣勢洶洶地等著新婦。

然而等來的,就是襲綠柳和一個狗腿子似的,捧著新婦進門的樣子。

看著襲綠柳屁顛屁顛的樣子,襲母頭頂更躥火了,一拍桌子,使勁咳嗽了一聲:“嗯哼!”

白憐兒瞬間抬眸,看向這個一臉刁鑽的小老太太。

上前一步,對著襲母福身,微笑道:“婆母安。”

又對著田芳微笑著福身:“嫂子安。”

田芳被新媳婦的容貌氣質震到了,連忙捂著肚子直起身,對著她笑著應是。

白憐兒也對著她笑了一下。

轉身招呼身邊的婢女,柔聲道:“媳婦初到貴府,不知婆母姑嫂喜好,實為惶恐,遂自作主張,備了一些薄禮,請婆母嫂子不要嫌棄。”

一旁的襲綠柳眉開眼笑:“你還準備了禮物啊!”

白憐兒轉頭看向他,甜蜜一笑:“第一次見麵,當然不能失禮,夫君,幫我拿給婆母吧。”

襲綠柳立時好奇地從婢女手裡小心翼翼接過,居然是一座潔白如玉,雕琢非常精美的觀音像。

立時滿麵喜色地遞到他娘麵前:“娘!你看!你兒媳婦多孝順你啊!”

隨後打開另一個盒子,裡麵是一副小孩子用的金環金鎖,因為不知男女,龍鳳各準備了一副。

白憐兒對著田芳笑道:“這是清覺寺大師開過光的,嫂子不要嫌棄。”

田芳受寵若驚,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

送完所有禮物後,白憐兒再次笑吟吟地看向了襲母。

襲母的一腔怒火,被一座觀音像堵的不知怎麼發好,看著白憐兒和菩薩一樣的笑臉,隻覺得更堵了。

轉手將觀音像交到身邊人手裡,抬起下巴,頤指氣使道:“還不敬茶,你都晚了那麼久了!”

聽到這話,白憐兒臉頰一紅,看了襲綠柳一眼。

襲綠柳見狀撓撓頭,嘿嘿一笑:“娘,這也不怪我娘子啊~”

襲母:……

你到底是誰那邊的!

襲母看著襲綠柳有了媳婦忘了娘的樣子,氣得直哆嗦。

而等白憐兒將茶端過來後,頓時又被她找到了由頭,拍著桌子厲聲道:“彆人家的新媳婦敬茶都跪著,怎麼獨你站著,你們國公府就是這樣的規矩嗎?”

白憐兒一愣,回頭看了一眼襲綠柳,神色有些為難。

還不待說什麼,她身邊脾氣暴躁的奶娘已經上前一步,瞪大眼睛道:“跪?我家小姐可是皇上親封的玉華夫人,見官都不跪,焉有跪一介白身的道理。”

襲母一聽,頓時一拍桌子,張牙舞爪道:“好啊,你這個什麼夫人,都是我女兒封的,還敢在我麵前抖起來了!”

奶娘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老夫人,如何敢說這種無君無父的話!”

“天子腳下,禮教森嚴,稍有行差踏錯,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皇上親頒的寶冊朱印,如何就敢口出狂言,說是出自娘娘之手!”

“如今這府中,娘娘居於天子之側,大老爺二老爺皆在朝為官,那麼多雙眼睛,皆盯在身上。”

“便連我們國公爺,與陛下相交幾十載,也小心謹慎,謹言慎行,絲毫不敢冒犯君威。”

“這闔府上下,是有幾顆腦袋,竟敢為此狂悖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