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孩子太小的問題……
崇文帝自病後,已經久不上朝了,這次又出現在了朝堂上。
襲紅蕊當政時,為了區分前朝後宮的珠簾,此時將兩個人的身影共同遮蔽。
本人來了,襲紅蕊自然要陪侍在側,不過襲紅蕊的精神依然非常好。
老皇帝往那一坐,她就看誰敢當著他的麵說,我害怕你活不過太子長大。
這就是朝臣不希望襲紅蕊的妹妹,在老皇帝活著時,給她生下兒子的原因。
太名正言順了,一旦出現,幾乎沒有任何立場反駁。
在皇帝不失權的情況下,群臣挾製皇帝的最佳手段就是禮法,而現在襲紅蕊在禮法上的地位太正義了,正義到反駁她都會顯得不義。
前有在順儀長公主女兒和離問題上的恐怖震懾,後有無可挑剔的禮法之名,民間還有堆山疊海的民望,大勢之下,所有人都不得不俯首。
於是在一個臨近年底,上上大吉的日子,冊封皇嫡長子寧嗣為太子,正位東宮,大赦天下!
而與此同時,另一則好消息也傳來,那就是今年的財報,為了等這個財報,襲紅蕊特意將立太子的事緩了一下。
主要是有了開運河這件大事,襲紅蕊很擔心財報會不好看,剛立完太子,就傳來財政赤字的消息,不太好聽。
將順序顛倒一下,萬一出了問題,還能利用冊封太子的機會,大赦天下,拉攏一波民心。
而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本年的稅收比去年還大漲了一波。
為了將自己的新稅法推行下去,襲紅蕊一邊大開科舉,選納新人,一邊大量啟用未有實職的後備官員,全國來回巡遊,本著一個蘿卜一個坑,打下來就是你的原則,鼓勵大家“良性競爭”。
到底良不良性的,大家也不知道,反正就算自己人不良性,襲紅蕊肯定也不會管啦。
一邊有同行虎視眈眈,一邊還有集言司在民間看著。
以往集言司在天子腳下特彆有用,但出了大梁城,天高皇帝遠,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現在因為玉璋書局鉛印法的推廣,隻要付技術費這項技術誰都能用,不付技術費偷摸盜印的也很多,書局遍地開花,“政言報”作為第一大報,每刊必售空,賺的人數錢數到手抽筋。
有暴利必然有無數人蜂擁去做,以至於朝廷政令必達,就算是目不識丁的底層老百姓,口耳相傳,也能對朝廷政令知道個大概。
這種情況下,這麼大的基數,保不準就有幾個氣性大的,去集言司“告禦狀”,集言司不受理,氣性更大的就要去進京告禦狀,順道把集言司一道告了。
如果穩定時期,還有可能官官相護,互相踢皮球。
可現在是全民大亂鬥時期,新黨正愁沒把柄上位呢,你犯我手上,我當然要弄死你!
就這樣,在襲紅蕊全國一茬子一茬子巡視,能擼就擼,換自己人上位的態勢下,當官的人人自危,夾緊尾巴做人,生怕屁股不乾淨被擼下馬。
朝廷的法度要顧及絕大多數人,大多數情況下,其實是好的,相反是執行官不乾人事的更多。
現在當官的人人自危,隻是遵守朝廷法紀的話,無論是農還是商,日子其實過得比原來還更好些。
清繳了大量藏田,農稅增加,經商環境變得安全,商人經營環境更好,商稅也不知不覺暴增,以至於修運河對經濟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甚至因為修運河的費用是國債單出的,大批單出的錢財,流入官商以及勞工手裡。
此次開發的是北段運河,雇傭的多是北方勞工,北方因為降水原因,看天吃飯,農田收成本來就不好。
現在因為修運河的事,百姓在農田之外,還可以得到一份工錢,而且去工地的時候役正吃穿全包,發下來的工錢全能存在手中,一年到頭回家時,賺得比往年還多。
手裡有了錢,自然要過個富裕年,置辦的年貨越來越厚,商家也樂開了花,大發一筆。
一旦進入良性循環,財政的收入就隻會越來越增。
而財政收入一增加,襲紅蕊便又開始了用私庫還國債,用國庫還私庫的常規流程。
如此一來,錢全都光明正大集中到她自己手裡,就連朝臣說歇歇吧,國庫最近挺好的,要不就用國庫還吧,襲紅蕊都要撅回去。
孩子長大了,你倒是知道奶了,國庫的錢和私庫的錢哪個好使,當她傻逼不知道嗎?
發今年財報,明年再借一大波國債修運河,順便再加蓋三十座天下第一樓,三十座公學,繼續私庫還國債,國庫還私庫這個流程。
錢握在手裡才硬氣,她現在光明正大,且富可敵國。
新財報和冊封太子的消息一出來,民間頓時一片歡欣鼓舞。
去年國債開始一批批償付,新一年的國債也開始發行。
這次襲紅蕊開始下發一批小麵額國債,同時國債從銀錢償付,變更為銅錢或者當銀券償付。
有了襲紅蕊的兌銀之舉,銀銅兌換比例已經非常平穩了,國債券還能用於交易,百姓頓時瘋了一樣去搶國債,生怕搶不到,錯失一波利息。
而在財政情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襲紅蕊頓時開始了新一波的減負行動。
一定數額之下的田稅徹底免掉,無產雇工的人頭稅再減一成,而雇傭農工抵扣的稅額,繼續加大。
這樣一來,無論是農、工、商、技,全都普天同慶,共慶太子冊封。
這樣勢若傾海的天下之勢,舊黨幾乎要痛苦呻.吟了。
彆說現在的小太子名正言順,還是襲紅蕊的血親。
再給襲紅蕊六年時間,就算老皇帝死了,新帝叛逆,她要把新帝殺著玩,也沒人能阻止她了呀……
眾人完全不知道,一個奴婢上位的皇後,是怎麼用了九年時間,就將一切做到這種地步。
難道她真的是文曲星君降世,天下歸她,勢不可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