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2 / 2)

人一旦進入極端環境,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奚翎迎著寒風腦袋一抽,直接握住霍斯禕的手。

血都要凍硬的雙手,瞬間跟浸進溫水裡似的,令奚翎情不自禁:“哇,嘶~哈~~”

霍斯禕難以置信地睜開眼,對上奚翎愧疚竊喜又一臉討好的複雜笑容。

奚翎做作地眨了眨眼:“你手好熱啊。”

霍斯禕藥勁上頭反應遲緩,被握了半晌才要抽手。

他理應將奚翎的手甩開,再將湊得過近的人推遠些,不過太陽穴突然一陣抽疼,霍斯禕根本無力應對奚翎這個拿他當暖手寶的家夥。

然而這種情況在奚翎看來就是霍斯禕試著抽手離開,但用的那點力氣都不如霍星眠,而且很快就不動了,不就是讓他取暖又不好意思直接答應麼?

偉子哥竟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善人!

奚翎激動得差點把凍得跟冰坨子似的腳也塞過去,好在他理智尚存,隻是抱著崽越過中間扶手箱一屁股擠進霍斯禕的座位裡,挨著人並排取暖。

霍星眠認認真真裝木頭人,他知道父親不喜歡他,就儘力降低存在感,不吵不鬨乖乖坐在後爸懷裡,哪怕後爸摸父親的手他都穩住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後爸還能來這一招!

崽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滾圓,震驚地抬頭看看親爹,再扭頭看看後爸,這這這……這絕對是他裡父親懷抱最近的一次……

奚翎已經不滿足於單純握手了,他挎住霍斯禕的左臂,儘可能搜刮男人身上的熱能。

這時候霍斯禕穿得單薄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融融暖意觸手可及。

霍斯禕不僅頭疼欲裂,又因藥物作用眩暈不止,身上根本使不出什麼力氣,再加上座位被兩人一崽擠得滿滿當當,奚翎右邊還有個扶手箱擋著。

“……現在!馬上、從我身上離開!”霍斯禕一邊推拒,一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警告。

奚翎聽霍斯禕的拒絕滿含憤怒,小腚一縮,立刻抱著崽挪了出來。

霍斯禕全身的力氣都放在推奚翎上,奚翎離開時他正藥勁上頭精神恍惚,力氣一個沒收住就撲向扶手箱,“梆”的一聲悶響,腦袋就狠狠砸了上去。

奚翎倒吸一口冷氣,立即伸手去扶霍斯禕:“你還好嗎?”

霍斯禕頂著雙倍頭疼,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剛被奚翎扶起來就用儘全力將人甩開。

這一甩不要緊,剛震蕩過的腦花瞬間天旋地轉,身體完全隨著反作用力和汽車轉彎的離心力向後一悠,後腦又“梆”的一下撞窗框上。

兩聲悶響後,奚翎滿腦子都是那句好聽就是好頭。

充當司機的熊斌哪裡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附屬醫院附近道路規劃的有點問題,車流特彆雜亂。

再加上副駕駛還坐著個流血又流淚的小孩子,他也難免心急了些,好不容易開到醫院門口,為了避讓來車又是一腳急刹。

後排剛穩住身形的霍斯禕再次受慣性向前摔去,好在這次奚翎及時伸手,沒讓霍斯禕的額頭再“梆”一次,不然非得摔散黃不可。

奚翎見醫院到了抬手就打算開車門,但又有些放心不下剛“梆梆”過的霍斯禕。

他回身看著眉頭打結一臉鐵青的男人:“……感覺怎麼樣?來都來了,用不用扶你去醫院看看?”

霍斯禕現在自然是非常不好,不過主要還是特效藥的副作用,當然,“梆梆”那兩下也足夠雪上加霜了。

他深吸一口氣費力掀開眼皮,森冷的眸子盯著奚翎的臉,一字一頓道:“不、用。”

奚翎聽出其中的咬牙切齒,抱緊懷中崽咻的一下就跑走了。

*

汽車停下來後,楚心年就已經先抱著洺洺衝了出去。

不過洺洺壯得跟小牛犢似的,楚心年跑起來吃力,奚翎嗖嗖嗖就攆了上來。

好在洺洺沒傷到筋骨,表皮的傷口隻需要縫合起來就可以,不會影響孩子以後手指的靈活性。

等洺洺緩過來,奚翎和楚心年才知道洺洺是因為拿到電話手表這個新年禮物太開心,才想模仿楚心年平時那樣給他做個土豆泥,結果土豆沒握住,刀就這麼落在孩子稚嫩的手心上了。

楚心年聽完既心疼又感動,奚翎也是感慨良多,誰都沒注意到懷中崽聽完後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彆的崽都有新年禮物了,為習麼他還魅油?

洺洺太小需要留院觀察一陣,奚翎準備帶崽先走,羽絨服索性留下了:“一會兒出去給孩子罩住傷口,彆剛縫好就凍壞了,我和眠眠出門直接打車。”

楚心年想到羽絨服上全都是洺洺的血,醫院門口很好打車,兩方麵考慮後也就沒拒絕,送人進電梯前說了將近一百個謝謝:“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山海經我晚上回去找個同城快遞寄給你吧。”

奚翎笑出一口小白牙:“那太好了,你也幫了我大忙不用謝了。”

楚心年對上奚翎眼底純粹的笑意,心底微動,之前奚翎道歉說要補償他,當時楚心年連個標點符號都沒信。

就連在貓屋時對方的表現與從前截然不同,他也覺得都是做戲,是演給觀眾看的。

但這一次楚心年卻覺得哪怕對方是裝出來的,也的的確確幫到了自己和孩子,而且對上眼前人明亮真誠的笑容,楚心年實在很難繼續保持惡感……

*

奚翎抱著崽瑟瑟發抖地衝出醫院大樓,意外發現送他們來的商務車竟然還停在原地。

他三步並兩步跑到跟前:“熊哥,你們怎麼沒走啊?”

“夫人客氣了,您叫我熊斌就好。”熊斌擺擺手,又解釋道,“先生沒吩咐走。”

霍斯禕禦下極嚴,令則行禁則止,沒他的吩咐熊斌自然認為先生是要留在原地,可能是等夫人?有點離譜,但照辦就是。

奚翎聽熊斌暗示霍斯禕是在等他後,第一反應是霍斯禕等他忙完再算賬,吞了吞口水複盤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

片刻後,他推開車門,將試圖逃跑的擋箭牌崽重新抱緊,一臉的英勇就義咬牙拽開後車門。

坐進去第一個感觸是,王寶釧苦守十八年的寒窯應該都沒有霍斯禕的汽車後座冷。

奚翎鼓起勇氣抱著胸前的小擋箭牌,一下子轉向霍斯禕,剛要開口就發現霍斯禕看著不對勁。

“霍斯禕?”他試探著晃了晃男人的肩膀,確認霍斯禕是暈了過去,立即按下一旁的金屬鍵將隔板降了下來:“熊哥,霍斯禕暈倒了!”

奚翎慌的一比,擔心霍斯禕是被那兩下撞暈了。

熊斌卻沒怎麼驚慌,探身打開扶手箱,確認霍斯禕是吃了車裡的備用藥後暈的,才淡定解釋道:“彆擔心,先生吃藥後偶爾會昏睡過去。”

奚翎想起那兩聲相當響亮的梆梆聲,還是和熊斌簡述了一番:“真不用去醫院拍個片子嗎?”都暈門口了。

熊斌擰起眉頭猶豫了片刻:“還是讓懷特醫生來看看吧,先生輕易不會同意去醫院的。”

奚翎無法理解,但尊重祝福。

最後因為懷特醫生住的地方離莊園很近,以及熊斌怕丟工作不敢替霍斯禕下決定,奚翎索性幫忙拍板:“先運回莊園吧,等懷特醫生看完再說。”

因為路上就打電話通知了懷特醫生,所以當車子開到主樓門前時,懷特已經帶著擔架和助手候在門口。

熊斌和奚翎配合著將霍斯禕扶了上去,男人很快被抬進了一樓的客房。

看完全程的莉姐一臉震驚,偷偷去找白保姆小聲分享:“男夫人徹底瘋了,竟然把先生打暈帶過來了。”

白保姆雖也驚訝,但還不至於相信這麼離譜的轉述:“彆瞎說,怎麼可能是夫人打暈的。”

從前男夫人發瘋的時候,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先生一根毫毛,更彆說現在了。

霍斯禕身邊有一堆人守著,沒什麼需要奚翎費心的,折騰大半天餓得他前胸貼後背,先帶崽去炫了頓飯。

吃飽喝足後,早上花錢找人去買的玻璃彈珠剛好送到,奚翎腦袋裡最後那點疑慮憂愁也瞬間飛飛了,立即開開心心帶崽玩了起來。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玩這種古早玩具了,奚翎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給他找到,錢,果然是個好寶貝!

奚翎拆開包裝給崽講起了玩法,試彈了兩下感覺不論是木質地板還是瓷磚都太滑了。

最後選中了正廳中央的短絨地毯,摩擦阻力雖然稍微大了點,但已經是室內最適合打彈珠的地方了。

奚翎在地毯上逆著毛畫出一個大圈,往裡擺了四十九顆五顏六色的玻璃彈珠,準備享受碾壓小朋友的快樂。

他選擇的玩法很簡單,和台球類似,每人手裡分一顆稍大些的珠子,雙方輪流用手裡的珠子將圈內的四十九顆珠子擊飛,誰先打掉二十五顆就獲勝。

玩法雖然簡單,但也是有很多技巧竅門的,不過奚翎的對手是隻沒什麼手勁可言的三歲幼崽,純純碾壓局。

然而他們剛玩了兩把,客房的門突然開了。

熊斌一臉凝重,徑直朝奚翎走來:“……夫人,先生找您。”

嘶……霍斯禕醒了?

奚翎腦內自動回放霍斯禕撞出的那兩聲響亮的梆梆聲,再次心虛起來。

雖然是霍斯禕自己撞出來的,他還幫著擋掉了第三次,但偉子哥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奚翎下意識去撈身側的擋箭牌崽子,結果這次卻摸了個空。

他側頭去找,才發現身穿垂耳兔睡衣的崽,不知何時已經蹽到十米開外的位置。

因為跑太快容易摔倒,這崽就連走帶爬交替著來,以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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