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 在岑岩心中奚翎是集……(2 / 2)

儘管在這樣難以想象的找尋力度下,但凡是孩子有上岸的可能,他們一定會找得到,但實際卻是依舊杳無音訊,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們的毛毛是葬身魚腹了,亦或者是被水草纏住了。

岑岩和桑琴即便不願相信,但心裡始終是存著這樣的可能,畢竟那般的強度力度之下他們都沒能找到孩子,然而實情卻是奚翎成了禹家的長子。

奚翎是剛過完生日出事的,而霍斯禕和他是在同年暑假第一次相見,也就是說奚翎出事後不久就被運到山村中。

當時他們動靜鬨得那般大,不論是誰撿到的他都不可能放著一千萬不要……

岑岩和桑琴並未完全沉浸在過度的悲傷和極致的喜悅中,找回兒子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力量,兩人的思緒也是從未有過的清晰明澈,幾乎是同時在心中想到此事。

不過兩人都沒有提及這些,而是一臉慈愛地盯著奚翎,聽他講一些十分平常的小事。

岑岩有很多事想帶兒子去做,第一件就是想將奚翎認回來,也不用等什麼遺囑了,可以直接將一切都給他。

但這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完的,當奚翎提出想帶著岑岩桑琴回莊園看眠眠,夫妻倆滿心歡喜地應了下來。

不止是想見眠眠,他們也想看看奚翎目前的居住環境,想知道兒子在霍斯禕那邊是否有舒適體貼的衣食住行。

因為汽車座位有限,四個人誰也不願離開半分,最終結果就是司機臨時放假,由霍斯禕來開車,岑岩坐副駕,奚翎和桑琴坐在後排。

而坐在副駕位置裡的岑岩,行車過程幾乎要將頭扭下來塞後排去看兒子,一個始料未及,霍斯禕急轉彎產生不小的橫向向心力讓岑岩扭到了脖子。

岑岩痛“嘶”了一聲,並懷疑是霍斯禕故意的,要麼就是他駕駛水平太差,岑岩手按著有些輕微痙攣的脖子,正準備嘲諷霍斯禕兩句,後排的妻子和兒子雙雙抬頭,都一臉關切地望向他。

奚翎更是脫口而出:“爸是扭傷了嗎?”

岑岩瞬間顧不上和霍斯禕計較,幾乎是本能反應般聽到“爸”字,兩行清淚就唰的一下滑落下來。

不久前哭紅的乾澀唇瓣再次張張合合,緊張地應聲道:“爸、爸沒事的。”

認回孩子,夫妻倆畢生夙願達成,不敢有再貪心什麼,一切順其自然不想給孩子壓力,也就一直沒提改口的事情。

沒曾想奚翎會主動叫出,岑岩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如同開閘泄洪般嘩啦啦往外流,仿佛無法承受驚喜鋪天蓋地砸來般。

他摘下眼鏡,不斷用手背揩去眼淚,可是淚水越擦越多,像是怎麼都擦不淨一般。

等燈的霍斯禕隨意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岑岩接過紙巾剛想道謝,想起自己的脖子和兩人此前的齟齬,立即用帶著濃重鼻音的嘶啞嗓子回道:“好好開車!”

霍斯禕斜睨了倔老頭一眼,想了想還是沒繼續強硬回擊。

畢竟疑似親生父母和真是血濃於水的至親還是有區彆的,他不在意這些,對小羽毛不好的就遠遠將人隔開,但對奚翎太好的,他還沒有明確的相處之道。

被霍斯禕這麼一打岔,岑岩倒是緩過來不少。

擦著眼淚笑著問奚翎:“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還有你媽媽……我們,我們做夢都想聽到……”

話音未落,眼淚又湧了出來,十七年的淒風苦雨自責絕望,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釋懷的,他們每一分的喜不自勝背後都承載著多年積鬱的悲愴。

奚翎吸了吸鼻子點點頭,看著兩人認真喊道:“爸爸、媽媽……”

桑琴聞言眼底淚光閃爍,抿唇無言半晌才哭笑著應聲:“……寶寶你終於回來了。”

她的寶寶丟的時候才那麼小小一團,現在已經長成了高大帥氣的男孩子。

岑岩靠在頭枕上,再度淚如雨下,奚翎被桑琴抱著眼淚也不由自主往外溢。

既是為錯過的那些年傷懷,又因他們重新擁有重逢的機會而情難自抑。

不過桑琴和岑岩飽經風霜的乾瘦身軀顯然不適合反複沉浸在大喜大悲中,奚翎主動提起以後他們可以做些什麼,將兩人的思緒帶遠些,一家三口的淚意才算止住。

岑岩情緒緩和下來後,第一時間注意到身旁麵無表情開車的霍斯禕。

當一個人已經對另一個人有先入為主的意見後,他看任何事都會加入主觀色彩,更不要說霍斯禕的確在感情方麵有所缺失。

落在岑岩眼中就是他們一家都哭成這樣了,霍斯禕卻沒有半分動容,結合他們此前結下的舊怨,岑岩更覺得霍斯禕太過冷漠缺乏同理心,要麼就是不夠在乎奚翎才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雖說人無完人,霍斯禕這般能力外貌極為出類拔萃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中的鳳毛麟角,但在岑岩心中兒子就是集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眾神之福澤於一身的宇宙唯一大寶貝,霍斯禕的“家學淵源”和冷漠性情都讓岑岩覺得霍斯禕遠遠遠遠配不上自家大寶貝毛毛。

就在岑岩一邊喜笑顏開看著後排的妻兒,一邊在心裡瘋狂挑刺霍斯禕時,經曆大喜大悲的桑琴又因藥物作用有些精神恍惚,像是困得要睡著般整個人懨懨的。

“您還好嗎?”奚翎有些擔心地問道。

桑琴按了按眉心,一臉慈愛朝奚翎溫柔一笑:“沒事的,你回來,媽媽就都好了。”

桑琴語氣平常,奚翎卻覺得鼻腔又是一酸。

他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因為他長得太像曾經的桑琴,他們會不會在相識多年後依舊未能相認?

畢竟他的年齡被改動過,而且一般人不會被轉手兩次,他一直認為禹家夫妻就是他的親生父母,雖然待他很壞,但這樣壞的父母天底下也有很多。

再往前想如果不是實驗室被徹查,被岑家察覺到眠眠的存在……甚至如果他沒穿回來呢?

劇情會不會就按書中的發展走下去,霍斯禕意外離世,霍家的秘密實驗室依舊是隱沒在水下的冰山,岑峻利用洺洺哄得岑岩桑琴的歡心……

突然相認奚翎心中的思緒太過紛亂,而被穿又穿回書中的情形又太過駭人聽聞,奚翎並沒有馬上提及岑峻,而是笑著和夫妻倆說起眠眠來。

奚翎也覺得太過奇妙,明明昨天眠眠還為自己不是霍斯禕的親生崽而哭鼻子,今天他們就成了親舅甥。

一行四人很快進入莊園,他們走出電梯時,眠眠正坐在大廳中央的地毯上撅著嘴拚積木。

崽今天又換回奚翎最愛的小恐龍睡衣,昨天穿上相當“重工”的小鸚鵡家居服也是為了彩衣娛親讓後爸更愛自己億點點,結果卻被評價為胖乎乎的小彩雞。

眠眠很不高興,但因為突然得知自己和父親沒有血緣關係,和父親的法定伴侶更是沒了乾係,他不敢不高興。

哪怕是奚翎再三保證他們有法律上的領養關係,不是親生父子也勝似親生父子,但崽子還是不能馬上將小心心放進肚子裡。

是以今天的彩衣娛親就換成最穩的小恐龍,尾巴和毛茸茸的恐龍頭套一應俱全。

不過這衣服買得比較早,寬鬆的連體衣和尾巴看不出什麼,但頭套卻有些小了。

畢竟買的時候他還是隻瘦巴巴的小崽崽,臉上連嬰兒肥都瘦沒了,而這頭套又是從恐龍較長的脖頸中開了個小洞,來露出崽的肉臉蛋。

現在的胖崽套上後,整張臉鑲嵌在恐龍脖子裡就顯得有些擁擠,尤其是崽氣鼓鼓的時候。

崽時不時看一眼左手上的電話小手表,旁邊規矩立坐著一隻黑白灰配色的哈士奇奚工頭,雖然工頭目前還處於成長的尷尬期但依舊英俊穩重得很,看起來像崽的小衛士。

至於霍煤氣罐子,已經因為食欲過剩,火速從一肚子壞水的小奶比長成一肚子壞水的臭比格。

正繞著崽子在地毯上瘋跑,時不時就要來使壞想撞到崽搭的積木,無一例外會被奚工頭抬腿踹開。

然壞狗賊心不死,一肚子無處安放的壞水越是壓製越是癲狂,趁著崽和奚工頭被突然冒出的四個人吸引了注意力,霍煤氣罐子悄悄挪蹭過去,抬起腿對著已經搭得很高的城堡來了一場黃金雨。

要不是奚工頭第一時間咬住崽的恐龍腦袋將崽拽開,這場黃金雨勢必要淋到他頭上。

崽一時間不知道先生氣好還是先害怕陌生人好,呲牙咧嘴的小表情複雜極了,最後仰起頭朝著奚翎的方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邊哭邊爬起身,儘力伸長著小短胳膊,努力捯飭著小短腿飛撲抱住奚翎的腿:“嗚嗚嗚拔拔拔拔……罐罐壞!”

雖然狗的確很壞,小團子被氣哭也是有些可憐,但這事在大人視角看起來實在很可樂,奚翎邊哈哈大笑邊抱起崽子安撫。

“你選它的時候不就知道它是壞狗勾嗎?”

崽子頓時哭更大聲了:“柴妹有……罐罐……特彆壞!”

奚翎笑得更大聲了,崽氣得都嚎不下去了,鼓著小臉用頭上的恐龍頭撞奚翎:“拔拔也壞!”

奚翎見崽的肉臉蛋邊緣都被勒紅了,就幫他把頭套解下來,崽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一邊氣哼哼地說著拔拔壞、罐罐壞,一邊緊緊抱著奚翎的脖子。

奚翎哄了好一會兒才算將人哄好。

因為大廳被壞狗弄臟了,保姆們跟著忙活起來,奚翎就抱著崽將一直沒說上話的岑岩桑琴帶到會客廳。

霍斯禕斜睨了一眼被保姆莉姐拷走的比格犬,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隨即默默跟上幾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