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您在吃醋(1 / 2)

賀津行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了。</p>

雖然語氣禮貌詢問是否能夠加入,但是他應該心知肚明沒人敢拒絕他,在場的所有人麵麵相覷,苟安“呃”了聲,心想,他還會這個?</p>

作者你最好彆這麼離譜。</p>

然而萬萬沒想到她隻是發出一聲對原作者的疑惑,卻引來賀津行的注意,男人轉過頭望著苟安,漆黑星眸閃爍:"怎麼了,安安不願意?"</p>

……倒不是不願意。</p>

就是有點確實不願意。</p>

"看來昨天說的話隻是哄著我玩的。"</p>

哪句?</p>

哦。</p>

「下次玩遊戲,一起來吧。」</p>

…………………所以說,深夜千萬不要做任何決定,清醒之後,真的很容易後悔。</p>

此時周圍的人看向苟安的眼神兒已經有點驚悚了,雖然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麼,但從字麵上理解,這世界上能哄賀津行玩的人應該還沒出生。</p>

苟安隻能硬著頭皮,翹了翹唇角,強行露出一個笑容:“說的什麼呀,小叔的加入並不需要我批準,大家都是以集體為單位的戰鬥。"</p>

此話說的非常勉強。</p>

很快,苟安就證明了她下意識的不情願真的是有點子避險雷達在的——</p>

當這個橫空出世、極其擅長陰陽怪氣的老人家,以前所未有、乾淨利落的動作清空球桌上的球並拿下一盤比賽勝局時,苟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製住自己沒動手用手裡的球杆打他。</p>

周雨彤說得對,他們真的沒一個好人。</p>

又想起了賀津行在驛馬賽道展現出的驚天動地的車技,不出意外的話,桌球或者撲克,也是當年他離家出走時斂財的手段之———</p>

這些都在後來變成了他嘴巴裡輕描淡寫的“賺點吃飯錢”,現在想想,他可能每頓飯都得吃野豬拌大象,抹香鯨炒鱷魚。</p>

而這個時候,現場的人震驚的震驚,錯愕的錯愕,生氣的生氣,並沒有人想著要誇賀津行有厲害……</p>

除了哭紅了雙眼的周雨彤。</p>

隻聽見她抽泣著,又開始拽苟安的衣袖,並用誰都聽得見的聲音說:“他怎麼什麼都會啊,好厲害啊可惡……要不是這次他是個反派角</p>

色,我可能又要忍不住瘋狂誇他。"</p>

看著不遠處滿臉寫著“這個娛樂一如既往地沒意思”站在那的男人,聽見了這番言論後饒有興致地轉過臉來,苟安麵無表情捂住了同伴忙著流眼淚還要喋喋不休的嘴。</p>

"你這已經是對敵人的最高讚美了,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滅我威風。"</p>

話是這麼說沒錯。</p>

但是等苟安再次拎起球杆,有機會摸到球桌邊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並不是單純的因為賀津行偶然失誤或者是憐香惜玉,他放下球杆隻是因為他覺得累了。</p>

男人順手把球杆扔給了旁邊等著的服務生小弟,隨後抬起手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地扶了扶腰,轉頭對不遠處自己的隊友們坦白:“太久沒碰桌球,腰有點酸,我果然不太喜歡玩這個。”</p>

是是是,不喜歡玩。</p>

然後虐.殺全場。</p>

………………你說他裝逼到種馬文男主都甘拜下風,可人家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腰不行。</p>

最後得到繼續戰鬥的機會,是因為上了年紀的老年人腰不太好這件事,真不知道該說誰比較丟臉。</p>

向來拒絕“嗟來之食”,苟安心態有點被動搖,站在桌邊勉強打了兩杆,始終無法忽視某道輕飄飄落在自己的側臉的目光——</p>

真的太有存在感。</p>

第三杆時她終於忍無可忍“唰”地轉過頭,與賀津行大方的目光對視上,腰不好的老年人此時安穩地坐在一把扶手椅沙發上,長腿交疊起來,看不出一點腰不好的影子。</p>

—</p>

看什麼看!</p>

兩人對視幾秒,他才慢吞吞地開口:“安安,現在這個角度,那顆紅球可進不了。”就好像從頭到尾,他注意到的,都隻是她手中的球杆而已。</p>

然而現在在苟安的杆下角度,她能觸碰到的球至少有三顆,然而可惡的是,她剛才真的準備是去拿那顆紅色的。</p>

終於還是忍無可忍,麵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苟安直起腰,把手裡的球杆塞給賀淵:“你來。”</p>

賀淵:"不打了?"</p>

"不打了,”苟安嘟囔,“煩死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賀淵接過球杆後,調整了一個角度,一杆</p>

便精準無比地將那顆該死的紅球送入球袋。</p>

苟安見狀,心花怒放,立刻轉頭挑釁地看向賀津行——</p>

後者連坐姿都沒有變化,回複了一個讚揚的微笑,“不錯。”</p>

賀淵沒來得及接話。</p>

"比小叔還是差點,"苟安說,“喝醉了還能發揮穩定,甚至指點江山</p>

。”</p>

這話一出,賀津行倒是愣了愣,意識到眼前的小姑娘是還在惦記他前腳說自己在睡覺,後腳就直接在酒吧喝到微醺這件事……</p>

這是把他當撒謊精了。</p>

再加上他居然加入戰鬥,看似與其他人同流合汙,一塊兒替那位蕭淼小姐來搶奪小熊的罪名——怎麼想都是罪加一等。</p>

所以連帶著說話也越來越大膽,夾槍帶棒的?</p>

恰巧賀先生向來是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性格,眼下被嘲諷也不見喜怒,甚至覺得這樣雙眼亮晶晶瞪著他的晚輩有些可愛……</p>

於是單單隻是好脾氣地“嗯”了聲,點點頭:"多虧安安送來的醒酒湯,很有用。"然後看她張了張嘴,瞬間啞口無言。</p>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彈回來錘到自己的鼻子。</p>

——有木有可能原著裡給他下藥純純是因為他說話太氣人,跟女主和他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根本沒什麼關係?</p>

苟安哽住,很是不甘心地欲言又止。</p>

就在這時,賀淵湊過來在她耳邊說:“彆走神,姐姐,這局有點難啊。”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並且成功地,再也沒有往賀津行這邊看過一眼。</p>

賀津行生平能嘗到被冷落的滋味,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眼下算一次。</p>

目光毫無波瀾地掃過這位攏共沒見過幾次的侄子側臉,本來是隨便從國外召回來的孩子,卻給了所有人一個意外的“驚喜”。</p>

良久,像是想起來什麼,賀津行有些感慨似的歎息了一聲。</p>

陳近理坐在他同一張沙發扶手上,往沙發上坐著的男人那邊歪了歪身子,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人聲音說,"看出什麼來了?"</p>

“有點我年輕時候的影子。”賀津行不吝嗇地誇獎,“老爺子看人也不是完全準,這孩子在國內看著長大,說不定成就比賀然還高……嗯,也有可能就是因為扔在</p>

國外野蠻生長了,反而更加茁壯。"</p>

陳近理愣了愣,“雖然老頭子氣息濃鬱,但這是什麼從你嘴巴裡能聽見的最高級彆讚美——”“彆說的我好像從來不誇獎彆人。”</p>

"大多數情況下你的誇獎都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味道。"</p>

"那是你們聽的人有問題。"</p>

“與其操心我們家叔侄關係,不如管管自己的家務事。”賀津行衝著躁動的千金團某個方向揚了揚下巴,“眼睛都要哭瞎了。”</p>

陳近理掀起眼皮,掃了眼賀津行所指的方向,輕而易舉一眼就看見了是誰在水漫金山……看到她這會兒大概是哭累了,在用手揉眼睛,他下意識地蹙眉。</p>

但很快反應過來,便收回了目光,陳近理眉頭鬆開,“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苟聿的女兒剛才看上去恨不得撲上來咬你了,你就非得逗她不可嗎?"</p>

這比喻讓賀津行忍俊不禁。</p>

"還真有點怕被記恨。"賀津行笑吟吟地擺擺手,半真半假道,“所以不是摸了一把就下來了麼?”</p>

"既然如此,何必出現招人煩。"</p>

"想看看自己到底怎麼想的。"</p>

"嗯?"</p>

"喜不喜歡桌球。"</p>

賀津行停頓了下。</p>

“我這把年紀喜歡的話肯定有點費勁,但後來想了想,能提起興趣本來就不太容易,也不是完全就能夠狠心割舍得下。"</p>

這神神叨叨的回答..陳近理完全不明就裡,隻能冷嗤一聲,罵他故弄玄虛。</p>

“是真誠的答案。”</p>

男人發出近乎於唏噓的歎息,不著痕跡地看向不遠處——</p>

雙手撐在桌球台邊緣、滿臉認真的苟家大小姐,此時歪著腦袋,正跟賀淵商量下一顆球應該用什麼角度。</p>

大概是無意識的。</p>

兩人再次一靠的很近,胳膊挨著胳膊,親密無間的隊友模樣,明明隻是剛認識了兩個晚上,就熟得成了相見恨晚。</p>

看來是真的很認真地想贏,安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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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腿放下來,他偏了偏頭,對陳近理說:“麻煩你,去跟蕭小姐說一聲,如果她實在想要那隻熊,過幾天我讓人重新去拍賣行找。"</p>

陳近理“唔”了聲,停頓幾秒,又後知後覺地問:“什麼意思?”</p>

“一時衝動。”</p>

陳近理挑眉,想了想哪裡不對,"衝動?你衝動什麼?"</p>

“現在我要衝動第二次了。”</p>

"?"</p>

賀津行沒有再理會他,仿佛也沒有看見好友的滿臉困惑,而是在賀淵和苟安一頓商量、艱難的收了當前這一局比賽後,重新站了起來,回到球桌邊。</p>

麵對眾人茫然的眼神,男人挑了挑眉,笑著問,“我休息好了,繼續?”</p>

重新上陣的賀津行如同他既往風格,殺伐果決。</p>

麵對周雨彤的哭聲,陳近理好歹還知道假裝失誤,但這位就像是眼瞎耳聾,伴隨著旁邊一陣陣絕望的倒抽氣聲,他絲毫沒有停下征戰的步伐——</p>

哦,有一次。</p>

球杆推著一枚綠色的球,那顆球以高速“啪”地撞開了一隻紅球後偏離了路線撞到了賀然搭在台球邊上的手,高速堅硬的台球像一顆子彈,“啪”地撞在他的指尖!</p>

賀然“嘶"地一聲縮回手,看著泛紅的手指,抬起頭,桌子對麵是他的長輩,"抱歉,”賀津行用沒多少誠意的聲音說,“手滑。”</p>

周雨彤拉扯苟安的衣袖:"活該,剛才他還用這隻手占你便宜,這算天降正義嗎?"苟安看了眼賀津行,後者一球擊飛也不覺得有什麼,隨手將球杆遞給賀然。</p>

手疼得厲害,指甲蓋好像都要被掀來,賀然打了兩球,主動舉起雙手,退出戰局。</p>

手疼到時候次要的,主要是他一個人孤立無援,江在野又不肯來幫忙,屬實沒有勝算,因此他拒絕帶傷繼續浪費時間。</p>

下場的時候陸晚拉了他一把,兩人有短暫的對視,賀然抬起手,麵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