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故意的吧(2 / 2)

相比起三五成群抱團站在一起</p>

的其他人,夜朗無動於衷於這種看似“被孤立”的場麵。</p>

好像他今日會出現在這,隻是因為他真的是想來練習馬術——而不是在場更多的人一樣,借用馬術作為借口,實則隻是換了一種社交模式。</p>

夜朗一旦決定學什麼東西通常都活學的很快,看到他翻身上馬那利落的勁兒,都夠苟安努力兩個星期。</p>

她安慰自己人家有身高的天然優勢,翻身上馬動作優雅一點有什麼大驚小怪。</p>

正看得起勁,心中羨慕嫉妒恨一大堆,下巴被人輕輕碰了碰,下一秒乾脆被人捏住了,強行將她的視線從練習場內、白馬背上那抹修長的身影上挪開——</p>

猝不及防對視上一雙沉靜的黑眸,黑眸閃爍,這雙眼睛的主人語氣很淡: "還看?"</p>

“現在場內在練習的隻有他一個人,”苟安反問, "不看他看誰?"</p>

關鍵時候賀津行也可以不講道理,因為有薄繭顯得略微粗糙的拇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巴,看著那小巧的下巴因為這個動作染上一點點紅印。</p>

手下的觸感柔嫩得像是隨便揉搓就會弄壞。</p>

賀津行垂眸,盯著近在咫尺手上把握的臉蛋,他聲音顯得開始有些心不在焉: “你可以看我。”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順著她的提問毫無邏輯、連腦都懶得過的發言。畢竟現在滿腦子都塞滿了她不笑的時候也自然有一點點上翹的唇角,她的下唇瓣比上唇瓣更豐滿-些_</p>

聽說這樣唇形的女人會有點薄情。……但這樣的唇很合適接吻啊。</p>

心中止不住歎息,眸色漸深,手上輕揉她下巴的手也變得意味深長,拇指不動聲色地移</p>

動,指尖幾乎觸碰到了她的下唇邊緣——</p>

卻克製地不再向上挪動,儘管他真的很想試試她唇上的手感。</p>

賀津行的手得了黏上了便不肯放開她的怪病,難得的麵前的小姑娘抬著臉,因為要跟他爭個高低所以沒有急著拍開他的手——</p>

天時。</p>

地利。</p>

餘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依然很多人在偷看他們……人不和。</p>

這時候如果真的吻下去可能會挨打。她手中的馬鞭就會是最趁手的凶器。</p>

猶豫再三,賀津行心中帶著遺憾放開了她,再次強調了一遍“彆看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機塞給她,手機裡存著他練馬時候的視頻,放到相冊裡一針一針的拉著看,權當教學視頻, “看我。”</p>

苟安接過還帶著男人手上溫度的手機,傻眼半天,想問他,您今年是不是三歲。</p>

隨便翻找了個賀津行自己的視頻點開,看了一眼她現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動作,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p>

後者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清了清嗓子,靠在圍欄邊,懶洋洋地說: “有不懂的,可以問。”一副老師我知無不言的模樣。</p>

翻過手機屏幕,苟安問: "這是什麼?"</p>

沒骨頭似的靠在那的男人彎了彎腰,高大的身形壓了過來,投下的陰影幾乎將苟安籠罩起來,而下一秒,那陰影又伴隨著他後退被抽走: "Piaffer, '原地高級快步',換一種叫法你可能以前聽過,就是盛裝舞步。"</p>

視頻中,總是帶著苟安遛彎的胡蘿卜才像是真正的一匹賽級馬,懶散和暴躁的氣氛全無,精神專注,氣質拉滿。</p>

馬匹背部顫動,後軀稍壓低,後肢深踏良好,相對的馬蹄以相同節奏交相起落,相比起一般的步伐,馬蹄在抬起時,會有短暫的空間滯留感——</p>

很好看。</p>

“我可以學嗎?”</p>

“可以,三年後。”賀津行停頓了下,大概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分, "我教的話,一年半。"</p>

找補還不忘記吹噓自己。</p>

苟安黑著臉把手機扔回給他,正想說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不那麼有規律的馬蹄聲,這仿佛預兆著什麼。</p>

br />餘光瞥見賀津行大概也注意到了什麼,男人微微蹙眉,原本放鬆的氣氛收斂了些,扶著圍欄站起來,盯著苟安的身後——</p>

在苟安看著那匹下午看著比較溫馴的白馬衝著她這邊來時,她隱約感覺到了不安。然後電光火石間,那匹白馬突然在步伐淩亂的情況下加速!</p>

“安安!”</p>

身後時賀津行突然緊繃的聲音目光散漫的雙眸猛然凝聚變得淩厲,然而此時卻為時已晚,在他伸手碰到她之前,高頭大馬橫衝直撞已經衝了過來——</p>

“砰”地一聲,馬身撞到防護欄發出巨響,還好防護欄足夠專業隻是發生了變形,白馬極速刹停!</p>

而馬上的人也因為這個動作慣性地往前載——人的條件反射是很玄妙的東西。</p>

至少對於苟安來說,哪怕是在大馬路上走,在不高不低大約是二樓的、下意識知道非高空墜物的情況下,天上突然掉下來個什麼東西,她就是會想伸手去接……</p>

於是當馬背上的高大身形跌落,翻滾過圍欄落下,她條件反射也是張開了雙臂——</p>

夜朗看著不壯但身上都是實打實的肌肉,狠狠砸下來砸到自己的身上,苟安隻聽見“哢”地一下渾身的骨頭都在響!</p>

巨大的衝擊,她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眼睜睜看著男人摔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兩人因為衝擊力摔成一團!</p>

"唔!"</p>

因為被撞擊無法抑製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呼!</p>

猛地跌落在身後的沙坑場地,身上壓下來的沉重,讓苟安一口氣沒上來,雙眼發黑,好像看見了星星-——</p>

她被壓的喘不過氣。</p>

周圍亂成一團,人們尖叫的聲音和馬蹄不安踏步的聲音,慌亂之間她好像看見賀津行眉頭緊鎖,快步向她這邊靠近…</p>

她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向男人來的方向動了動——</p>

然而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息帶著溫暖濕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脖,過近的距離成功讓她脖子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p>

整個人因此僵硬住。</p>

隻存在於記憶中無數次清晨擁抱的氣息鑽入自己的鼻腔,後知後覺地,她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這並不陌生的氣息籠罩..</p>

她愣了愣。</p>

下一秒喉頭上湧上一陣腥甜,讓她以為自己肋骨斷了,猛地咳嗽了兩聲, "走開。"</p>

嗓音沙啞得可怕,伸出被壓得顫抖的手,猶豫了一秒,最後還是扶上死死壓在自己身上寬闊又堅硬的肩.…</p>

她無力地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高大身形,叫夜朗起來,彆壓著自己。他懸停了幾秒,沒動。</p>

苟安呼出一口因為痛意帶著顫抖的氣息,這時候感覺到對方挪了挪身體,那冰涼的薄唇似無意從她頸部動脈蹭過——</p>

等她反應過來這觸感,壓在身上的人已經一隻手撐著地爬了起來。但沒有立刻挪開。</p>

像是這個撐起來的動作也花費了他一些力氣或者是彆的什麼,他撐在她身體的上方,像是將她困於自己的手臂與土地之間….</p>

那雙從始至終總是寫著冷淡的黑色眸中不見任何的慌亂或者是緊張,他居高臨下位於苟安的上方,低頭看著她。</p>

四目相對時,是一聲毫無誠意的, "抱歉。"有一瞬間苟安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對什麼感到歉意。</p>

隻是他這樣的語氣,成功地激發了她心中的不安——</p>

好像他對眼前的這個意外,其實一點兒也不感覺到意外?</p>

不容苟安多想,這時候周雨彤撲上來擠開夜朗,和千金團的成員七手八腳地把苟安拽起來,拍打她身上蹭到的砂子同時問她有沒有事.…</p>

土撥鼠女士尖銳的嗓門質問夜朗:"你故意的吧!哪裡瞄的那麼準!"</p>

兵荒馬亂之間,原本就話少的人沒有回答她也沒有辯駁。</p>

苟安透過簇擁著自己的朋友們的站位空隙,看到夜朗被迫被擠得站在不遠處.…兩人的視線短暫地相遇——他轉開頭,甚至好像是輕聲笑了笑。</p>

笑什麼?</p>

臉上幾乎從來沒有表情更不要說有笑容的人突然的笑讓苟安心中升起巨大的問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心中的那一點點不安被無聲擴大。</p>

頭皮發麻,感到不妙。</p>

她很快地搞清楚了這個不妙來源於哪裡,因為周雨彤在她耳邊的罵聲像是撥開雲霧直指要害:“你也是!伸手接他乾嘛!就讓他摔死好了!都不是你家保鏢了,他摔死難道你還要心疼嗎!”</p>

她的質問成功地苟安腦子空白了幾秒,動了動唇,想說,我沒有啊,他摔死關我什麼事?</p>

但是話到了嘴邊,莫名想到了夜朗那聲輕笑,她突然打了個寒顫,腦子一片清明,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p>

忍著渾身上下像是被拆解了一般的疼痛,掙紮著伸手,有點用力地扒拉開橫在她麵前問她有沒有呼吸困難的周雨彤——</p>

然後透過層層人群,她看見了明明第一時間也有過來,但在看見她被拉起來站穩、確認沒事後,就再也沒有靠近的那個人。</p>

賀津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隔著人群與苟安對視。</p>

臉上掛著寡淡的神情,那雙深邃的黑眸之中令人心驚的毫無波瀾。不再微笑,他似乎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又變回了所有人熟悉的那種生人莫近的冷漠模樣。</p>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