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更可靠一點,給你一個安全的座位,那就更好了。”費迪南德冷哼一聲。
克裡斯蒂亞諾無聲地鬆了口氣,至少費迪南德的注意力似乎轉移到了科斯塔的身上。
他可憐的葡萄牙隊友在溫暖如春的亞平寧半島狠狠打了個噴嚏。
基恩則看向克裡斯蒂亞諾:“你們這麼早之前就認識了?所以你收集他的新聞報紙……”
克裡斯蒂亞諾倒吸了口氣:“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沒人知道嗎?”基恩險些受不了地要翻個白眼給男孩,但他忍住了,“是的,Ronnie,我們都知道。”
他著重在“我們”、“都”兩個字眼上咬重了讀音。
克裡斯蒂亞諾:“……”
基恩說道:“本來我們以為那是因為媒體對他總是讚譽有加,激起了你的好勝心。”
“這確實是。”克裡斯蒂亞諾飛快應道。
基恩看了一眼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的男孩,他頓了頓,又說道:“魯尼認為你是因為妒忌。”
克裡斯蒂亞諾不管魯尼的答案有多離譜,他想也不想地點頭,隻為了有一點解脫嫌疑的可能:“或許有一些。”
“吉格斯則是認為你覺得他長得好看。”基恩微微眯起眼。
“噢當然了。”克裡斯蒂亞諾脫口而出,旋即他閉緊了嘴。
基恩:“……”
費迪南德有些想笑克裡斯蒂亞諾那麼好撬出秘密,但一想到克裡斯蒂亞諾似乎被AC米蘭的那個小妖騙走了心,他又笑不出來了。
“我是說,他確實長得好看,這是大家公認的。”克裡斯蒂亞諾開口找補,“我們的話題一定要變得那麼奇怪嗎?訓練才是重點。”
基恩道:“不,在訓練之前,重點是我必須清楚你到底在想什麼,並且知道我該怎麼做,才不會讓一個十九歲什麼都還覺得新鮮的孩子貿然毀了自己。”
克裡斯蒂亞諾明白基恩的意思,他向對方保證:“我不會的,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我不會毀了自己,也不會毀了任何人。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基恩對上克裡斯蒂亞諾的視線,他張了張嘴,忽然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值得說的了,克裡斯蒂亞諾的目光裡有超越眼下年齡的堅定和透徹。
他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自己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同齡人,成熟,警敏,可以信賴的。
費迪南德見他們的隊長忽然消音,似乎像是被說服了。
他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按住克裡斯蒂亞諾的肩膀,直視對方的眼睛:“好吧Ronnie,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單純的朋友不會在自己受傷期間跑到伊斯坦布爾,更不會為了去慶祝對方的比賽而把自己丟進那種地方,他就那麼重要嗎?”
“……”基恩為費迪南德的直白撫了撫額頭。
克裡斯蒂亞諾沉默了一下,然後妥協一般——但他仍舊沒有承認——隻是退後一步:“或許是我很重視這段友誼,誰知道呢,他確實對我很好。”
他咬重了讀音,“是我”,他看向基恩和費迪南德。
兩人不由輕輕吸了口氣。
他們對視一眼,終於默契地選擇放過這個話題。
“現在我們可以單純踢球了嗎?”克裡斯蒂亞諾抬眼看向兩人。
他無奈笑了一下,基恩和費迪南德都必須要一個答案的話,那他隻能先給這一個煙霧彈。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沒打算那麼快暴露兩人的關係,哪怕是在最親密的朋友麵前,他需要在這個世界成為CR7,需要再一次成為無堅不摧的那個,他得為他們布置好。
基恩和費迪南德果然沒有再說什麼,他們配合地與男孩練球,直到訓練結束。
事實上,兩人都覺得自己被那個笑容刺傷了,他們一致覺得這個笑容苦澀得像沒有成熟的果仁。
難怪克裡斯蒂亞諾會悄悄地收集報紙,會熱情主動地狂奔五十米去獻上自己的關鍵進球,會眼巴巴地跑到伊斯坦布爾的球場去看一場無緣的歐冠決賽,會為對方的奪冠激動得眼眶通紅。
“見鬼,那個米蘭小子憑什麼?”費迪南德與基恩低聲罵道。
“他是巴西人,巴西小子。”基恩反駁,然後同樣煩悶地灌了一口水,“我得想想,說真的,Ronnie他栽進去了。”
他們的卷毛小狗應該是沒心沒肺咧嘴大笑的那樣,像剛才那樣實在太不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了。
費迪南德:“這不用你說。”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Ronnie會看上那個小子。”基恩皺緊眉頭,“就因為他長了一張會被英超踢哭的臉?”
“你彆忘了,他鎖喉了吉格斯。”費迪南德沉默之後說道,“事實上,他除了那張臉,彆的地方都很英超。”
作為後衛,他和米蘭的22號有過許多身體對抗,他很負責任地評價道。
基恩:“……”
費迪南德:“但是我仍舊不能接受Ronnie被他騙走了心。”
“是的裡奧。”基恩對話題回到正軌表示讚同,“尤其他讓Ronnie變得不像自己。”
“但說不定那隻是一個荷爾蒙衝動?”費迪南德看向基恩。
“衝動了近大半年?甚至更久?”基恩反問,“或許會是,但我想年少輕狂的時候遇到的愛情恰恰是最熱烈的,最讓人放不下的。不論如何,Ronnie現在都陷進去了。”
費迪南德不得不承認隊長說的是正確的。
“那麼,基於Ronnie已經‘栽進去’的事實,我認為我們得先替他評估對方。”費迪南德低聲說道,“首先,對方是不是一個值得的選擇。”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達成了一個共識——《觀察卡卡計劃》。
克裡斯蒂亞諾在第二天欣慰發現基恩和費迪南德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異常,似乎前一晚的談話被封印起來了。
基恩和費迪南德隻是拍了拍克裡斯蒂亞諾的肩膀,沒有多說一句話。
儘管克裡斯蒂亞諾覺得這兩人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但,管他的呢。
英超聯賽的比賽按照日程如期提上,克裡斯蒂亞諾沒有在首發上,他是替補。
即便是替補,他仍舊在隨著主力首發們一道熱身。
弗格森看了眼活蹦亂跳的克裡斯,一旁的助教奎羅斯低聲詢問:“您為什麼不放他首發?他的狀態和身體都恢複得不錯。”
“他需要一個教訓。”弗格森輕哼。
奎羅斯了然:“所以您今天打算讓他做冷板凳?”
弗格森奇怪地瞥了奎羅斯一眼:“他的狀態那麼好,我為什麼要讓他一直坐冷板凳?”
奎羅斯:“?”
“下半場再上去。半場‘禁賽’的教訓足夠了。”弗格森爵士傲慢地回答。
奎羅斯:“……”
那些曾經因為“不乖”而被禁賽好幾場的球員會哭的。
事實上,克裡斯蒂亞諾在比賽的第十分鐘就被換上去了。
曼聯0-2落後,而克裡斯蒂亞諾頻頻投向弗格森的視線又熱烈急切得仿佛快要實質化了。
弗格森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他們的七號雙手合十,在向自己做請求的手勢:“Please,Please……”
弗格森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幻覺。
他捏了捏鼻梁,但是克裡斯蒂亞諾的熱切是真實的,他想要扭轉局麵的迫切欲-望也是真實的。
弗格森示意,他要行使第一個換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