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德斯居然以為我在……”克裡斯蒂亞諾在電話裡和自己的戀人分享了來自經紀人鬨出來的烏龍。
他笑得樂不可支，悶在被窩裡低低笑著：“我看他才是想做那檔事情呢。”
他和卡卡剛從係統規定允許待著的時間裡被踢出來，克裡斯蒂亞諾想起還沒來得及和卡卡分享這件事情，又轉而打了個電話專門說起來。
卡卡聞言耳朵微微燙了起來，克裡斯蒂亞諾和他方才待在係統空間的時候，他在做體能訓練，而克裡斯蒂亞諾就在接受係統的理療恢複——他必須得說，那不能怪門德斯想歪了。
克裡斯蒂亞諾總是在關鍵的比賽場合上很能忍受疼痛，但在私底下，卡卡見過克裡斯蒂亞諾有多麼喜歡向親近的朋友哼哼唧唧地撒著嬌抱怨，喉嚨裡還會不自覺地發出淺淺的呼嚕聲和甜膩的呼吸聲。
他猜這是因為克裡斯蒂亞諾曾經在曼聯的時候，與他同隊的主力隊友們大多是年長他許多歲的大哥們，加上弗格森爵士的偏愛，克裡斯蒂亞諾總是得到許多來自年長者的關心和寵愛，也因此克裡斯蒂亞諾很會撒嬌。
卡卡在心裡想著，想了想又修正了一下——或許不該說是撒嬌，更像是潛意識的、無意識地向自己親近的人表達自己的情緒，一種讓人難以反感的親熱。
甜膩的，讓人心口溫燙起來的，像是熱騰騰的剛出爐的糖漿。
上一世在皇家馬德裡的時候，他是第一個陪著克裡斯蒂亞諾一道去理療師那兒的隊友，而那一次之後，他就總是努力爭取和克裡斯蒂亞諾一道去找理療師。
——說實話，這個隨行名額沒有那麼好爭取，克裡斯蒂亞諾在俱樂部的人緣好得過分，也總是願意答應彆人的邀約，在卡卡還未理清自己的情感之前，他總是得花許多心思不著痕跡地來搶到這個隨行名額，又或者是為克裡斯蒂亞諾被彆人“預訂”去了而感到鬱悶。
他一想到克裡斯蒂亞諾在第一次理療的時候，就躺在他身側的那張狹窄的理療床板上，發出小聲的柔軟的鼻音和濕潤的喘息聲，還有軟軟的抱怨和嘟噥，偏偏臉頰上那一片泛著粉紅色的眼瞼眼周像是隨時會哭出來一樣。
那時候他就想，上帝啊，這不能讓其他人見到，如果有誰壞心思，一定會想要弄哭克裡斯蒂亞諾的。
“他最近的壓力不小。”卡卡拉回自己的思緒，輕咳一聲，儘量婉轉而中肯地接口道，“不過Cris，你在俱樂部做理療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去的吧？”
“嗯？”克裡斯蒂亞諾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這算是什麼問題？
而卡卡身邊的隊友們——原本裝作各自整理自己雜物實則在偷聽的隊友們，這會兒也都紛紛扭過頭來看卡卡，露出一個怪異又無語的表情。
卡卡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或許有一些些不合適，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溫和而一本正經：“我是說，需要人陪嗎？”
“我不是小孩子了，記得嗎卡卡？”克裡斯蒂亞諾失笑，他無奈地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在心裡想，怎麼一個個都覺得他需要人陪著去找理療師？
BOSS、基恩、吉格斯、內維爾……就連阿蘭和皮克都認為他得需要人陪著去。
——克裡斯蒂亞諾不知道這些人甚至還排了一張日程表，哪天由誰盯著克裡斯蒂亞諾去理療師那兒。
卡卡聽見克裡斯蒂亞諾說的話放心下來。
他和克裡斯蒂亞諾又聊了一會兒，直到馬爾蒂尼走過來，卡卡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都好了是嗎？我隨時可以出發，讓我們去餐館吧。”卡卡眨眨眼看向馬爾蒂尼。
他們剛結束了訓練，加圖索提議一起出去聚餐，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聚餐過了——這回的聚餐理由是米蘭最近天氣好得連續兩周沒下雨了。
馬爾蒂尼好笑地看向認真裝作無辜的年輕人，他說道：“你得照顧一下餓壞了的內斯塔，你們倆就不能飯後回到房間裡再打電話？”
卡卡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等到上車後，他還遭到了因紮吉和舍普琴科的連環調侃。
舍普琴科朝卡卡擠擠眼：“你對羅納爾多提出那個要求，不會是和某次不讓我看照片一個原因吧？”
卡卡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一旁科斯塔嚷嚷起來：“什麼？他也不讓你看照片？克裡斯蒂亞諾的？”
“也？”舍普琴科準確地抓到了重點，他高高揚起眉梢，揚起音調，“哇哦卡卡，就是照片而已，你到底……嗯？”
加圖索聽見八卦，湊過來攬過卡卡的脖子：“哇哦，真沒想到卡卡你還挺……有獨占欲？”
“噢卡卡，我的小甜心，所以說，羅納爾多是你的初戀？FIRST CRUSH？”因紮吉拖長了尾音，微微吊著眼角看向他們的聖子卡卡。
“……怎麼這麼說？”卡卡輕咳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對這個世界來說，克裡斯蒂亞諾是他的FIRST CRUSH，也是他的ONLY crush。
因紮吉得意洋洋地翹起嘴角：“因為你看起來就像是個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的傻小子。”
卡卡聞言不由低頭輕輕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他得承認，他確實隻有在克裡斯蒂亞諾身上體會到愛人到底是什麼滋味：原來不僅是尊重和理解這些美好的情緒和字眼，更是充滿酸澀的放手、甜蜜的失而複得、辛辣的占有欲念……五味雜陳。
克裡斯蒂亞諾很會愛一個人，而他在克裡斯蒂亞諾的身上學會了愛人。
“聽我一句，你管得太緊啦，會把小男孩逼跑的。”他說著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卡卡，“尤其是對羅納爾多。你看看他，一副總是被寵壞被縱容的樣子，他肯定不會喜歡你這樣管著他的。”
“我同意。他身邊那些隊友們恐怕一向慣著他，不會反駁他的那種。”
克雷斯波跟著吐槽：“我本來以為阿蘭·史密斯加入曼聯後，會給羅納爾多一點苦頭，那家夥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看不慣羅納爾多那種花式的球風技巧，不過沒想到，曼聯這個地方就像個大染缸，誰進去都會被染成溺愛羅納爾多的顏色？”
“天啊，你的形容讓我都起雞皮疙瘩了，沒那麼誇張。”加圖索搓搓胳膊。
“看看他的發言吧，這次穆裡尼奧炮轟了羅納爾多，阿蘭·史密斯在英聯杯的賽前采訪就差點名道姓地說了——”
“‘我建議有的教練大發脾氣的時候，應該弄明白他真正生氣的原因是什麼？或許該複盤他們失敗的問題所在？至少我知道那絕不會是因為一個年輕球員說了實話。’”克雷斯波大大翻了個白眼，“他們英國佬不是很會陰陽怪氣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這回都幾乎開天窗了？”
卡卡聽著隊友們的閒聊彎起嘴角，他很高興看見克裡斯蒂亞諾被隊友們袒護著，這至少讓他為自己沒法在對方身邊而安心了許多。
因紮吉聽著更是“嘖嘖”了起來：“阿蘭·史密斯，不就是之前英格蘭小報說羅納爾多在第一場對手賽的時候就盯著看的那個？卡卡，我大概明白了你的緊迫感了，但還是注意尺度，好嗎？”
卡卡：“……”
不，他並不是針對阿蘭。
他隻是平等地不想讓除他以外的第三個人看到克裡斯蒂亞諾在理療室內的樣子。
但他沒法解釋這一點，於是他隻能掛上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靠譜的老隊長馬爾蒂尼終於在卡卡快要投降逃跑之前，開口製止了隊伍裡其他人的調侃起哄：“好了，沒看到卡卡都快被你們說得要跳車了？適可而止吧朋友們。”
卡卡：“……”
///
克裡斯蒂亞諾其實自從上一場半決賽次回合結束後，就連著去理療師那兒報道了。
連著三場高強度的賽事讓肌肉不堪負荷，克裡斯蒂亞諾原本仗著有係統空間理療室的存在，總是很少去俱樂部理療師那兒報道，隻是維持著最低要求的報道次數——同樣是理療的恢複，他更樂意和卡卡窩在空間裡接受係統的緩解，而在空間之外的時間，他願意花在範德薩的身上。
但是這回，克裡斯蒂亞諾被奎羅斯措手不及地曝光了沒去理療師那兒，於是壓根用不著弗格森提，曼聯主力們便輪流著拉著克裡斯蒂亞諾天天去理療師手底下報道。
頭兩天的肌肉舒緩理療簡直要命，即便是克裡斯蒂亞諾都忍不住哼聲出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蒸了桑拿浴一樣，汗淋淋地從理療室裡出來。
而和克裡斯蒂亞諾一道去的費迪南德，同樣接受了賽後的肌肉舒緩理療，回來後對自己的隊友們表示：“你們得盯著他按時去，這小鬼都在理療室裡疼得哭出來了，幾個理療師都不敢動。”
阿蘭表示後麵兩天他會去盯著的。
費迪南德對此很放心，他會心軟，基恩或許也會，內維爾更不用說，但是阿蘭，他們可靠的暴力前鋒，絕對不會因為卷毛小狗的眼淚而心軟。
克裡斯蒂亞諾意外看見連著幾天都是阿蘭跟他一起來理療，直到第四天，他才知道費迪南德私底下怎麼說的，他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裡奧，又是裡奧，上回說他在更衣室裡血流成河的也是裡奧。
“什麼理療師都不敢動，他們動得可用力了！？再說，我沒哭，我沒哭，阿蘭你看我哭了嗎？？”克裡斯蒂亞諾睜大眼睛瞪著阿蘭。
阿蘭沉默看了看眼前濕著卷發，整張臉都泛紅的克裡斯蒂亞諾，他們的黃金七號睜著誠懇又潮濕的眼睛，下垂的眼角讓他看起來更加無害又可憐。
阿蘭敷衍著哼了一聲，在心裡則想著，見鬼，明天換個人來接班吧，反正他看不下去了。
於是下一回克裡斯蒂亞諾來接受理療的時候，換成了皮克。
克裡斯蒂亞諾：“……”
煩人的西班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