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來電，除了這件事情，克裡斯找不到彆的理由。
電話那頭傳來意大利男人低沉抱歉的聲音：“克裡斯蒂亞諾，我很抱歉我的舉動讓你陷入了麻煩裡，我沒想到他們會產生這樣的誤解。”
克裡斯蒂亞諾無奈笑了下，一邊在更衣室裡換著鞋子，一邊回道：“這不能怪你，是那些狗仔媒體的問題，他們想要關注和流量，而我總不能因為怕他們亂寫而不再交任何朋友。”
這會兒，更衣室裡的裡卡多已經從手機裡搜出了關於他們葡萄牙金童的花邊新聞，默不作聲地把新聞傳閱給了隊友們。
他們一邊聽著克裡斯蒂亞諾的電話，一邊審判著新聞裡的那幾張照片，彼此交換眼神——
-聽起來他們兩個關係很正常。
-鏡頭會說話，眼神動作騙不了人，他們兩個絕對不僅僅是第一次比賽剛認識的關係。
-可是意大利人看著披薩都深情。
-我還以為克裡斯和卡卡有點什麼關係呢。
-這得問科斯塔。
-誰看見科斯塔了？
-他剛才還在這。
科斯塔已經被他俱樂部的聊天群轟炸了，馬爾蒂尼、舍普琴科、因紮吉……這群人在群裡一個個地艾特他，問他關於克裡斯蒂亞諾的花邊新聞。
他隻能帶著手機躲進衛生間裡。
【科斯塔：隻是朋友！】
【科斯塔：你們意大利人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逮誰親誰的禮貌能不能控製下？】
【因紮吉：……說真的，不是所有意大利男人都是布馮】
【因紮吉：不過既然是布馮，倒也能夠理解】
【科斯塔：[生氣]】
【馬爾蒂尼：卡卡什麼反應？@卡福】
【舍普琴科：羅納爾多什麼反應？@科斯塔】
【科斯塔：……這會兒在和布馮打電話呢】
【卡福：怪不得卡卡電話打不進去】
【舍普琴科：哦豁】
【克雷斯波：哦豁】
【內斯塔：哦豁】
【因紮吉：說實話，我很好奇卡卡現在什麼表情，是不是耷拉著眉毛苦大仇深的？@卡福】
【卡福：沒有，我看挺正常的，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因紮吉：哈，沒有表情？那就更不得了啦】
【內斯塔：卡卡連羅納爾多要進行理療都不想有人在邊上，這可比理療看上去更零距離一點】
【舍普琴科：不如說負距離】
【科斯塔：……我是不是該去提醒一下克裡斯？】
【舍普琴科：憑羅納爾多對卡卡的關注度，這方麵他應該用不著你提醒就會找卡卡解釋了吧】
【科斯塔：不，我指的是卡卡】
【科斯塔：我指的是，我的克裡斯需要被提醒小心卡卡:)】
科斯塔想到了一些“照片”問題，他敢說他們的聖子絕對和表麵展現出來的樣子是兩碼事。
克裡斯蒂亞諾和布馮那邊的電話進行了近十分鐘，主要是商量是否要回應這則花邊新聞。
克裡斯蒂亞諾不覺得這需要回應，以他對歐洲媒體的了解，他們給予了回應才會讓這個鬨劇變得更加荒謬，如果他們置之不理，或許用不著三天功夫，不會再有人想起這件事情了。
——畢竟尤文圖斯和曼聯，意大利和葡萄牙，他們會碰上的概率可不高，媒體想再拍到他和布馮在一個鏡頭裡，恐怕得等到下個賽季的歐冠，這還得是看運氣的。
布馮有些意外克裡斯蒂亞諾的處理方式，他以為年輕人會著急忙慌地聯合發一個聲明，畢竟一個風頭正盛的超級新星，被扯上同性戀的緋聞醜聞實在太糟糕了，但他沒想到對方似乎對此漠視得很熟練。
他見到底下的評論，太叫人難堪了，即便是他都覺得有些過了，但他新結交的這位小朋友卻顯出了出人意料的大心臟。
至於他自己，說實話，他並不在意這些東西，他認為性和愛都是摩擦出來的花火，美麗但短促，這樣美好的東西就該及時行樂、及時擁有。
“我好像有電話進來了，就這樣吧，回聊？彆放心上，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克裡斯蒂亞諾聽見手機裡的“滴滴”提示音，已經響過兩次了，現在他把問題和布馮解決了，沒什麼需要再多聊的了，他飛快與對方掛了電話。
很好，兩個未接來電——卡卡(2)
布馮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出去。
他不由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被一個小自己七八歲的年輕人安慰“彆放心上”、“沒什麼大不了”是該覺得寬慰，還是鬱悶一下對方真的是一丁點都不在乎。
明明他也是很受年輕男孩喜歡的。
克裡斯蒂亞諾回撥卡卡的電話，這回電話那兒很快被接通了。
“卡卡？你們訓練結束了？”克裡斯蒂亞諾問道。
卡卡應了一聲，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克裡斯輕快的聲音，下意識便跟著放鬆下來，他彎起嘴角，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剛結束。”
“看到新聞了？”克裡斯蒂亞諾聽見卡卡說訓練結束了，便沒有再繞彎子，直接挑上了重點，“我和Gigi的那條。”
“嗯。”卡卡應了一聲。
那個意大利門將，他當然知道克裡斯和對方曾經的交情。
他想，作為尤文圖斯更衣室最有話語權最權威的“老人”，在當初克裡斯剛來到都靈的時候，布馮一定給予了他的戀人許多幫助，而克裡斯一向珍惜這些情誼，如果布馮給了一分，那麼他的戀人會給予十分的回報。
他並不為報道上的那些花邊新聞和照片煩惱，真正讓他沉默憤怒的是那些評論——又或者說，不僅是憤怒，還有不安。
克裡斯蒂亞諾聽見電話那頭的戀人應了一聲後便陷入沉默，他就像是明白了一樣，他頓了頓，然後笑道：“卡卡，我們做好準備的對吧？”
“當然，Cris。”卡卡飛快回答道，他呼吸變粗了一些，像是在害怕他的戀人會因為自己的任何猶豫而再一次離開，他又一遍堅定地說道，“當然。但我沒法看著他們這樣對你……”
“但你做不了什麼，我也一樣，所以由他們去吧。”克裡斯蒂亞諾打斷了戀人的話，他微微翹起嘴角，“或許往好的方麵想，也許這些人習慣了我的這些花邊新聞呢？總是無疾而終的花邊新聞。那麼以後再有人捕風捉影地提到你和我，這是一層保護色，沒多少人會再當真的，不是嗎？”
“Cris……”卡卡為克裡斯蒂亞諾的反應失笑，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的戀人是不是任由這些新聞擴散傳播出去了，他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手機低聲道，“不要撇開我——在這些事情上，彆把自己頂在浪尖上，這才是我真正害怕的地方。”
克裡斯蒂亞諾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過了幾秒他才開口：“好的卡卡，我很抱歉，我隻是……”
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他意識到他確實忘記了考慮他的戀人的想法。
他忍不住在心裡懊惱——他的想法、他的保護在他的戀人眼裡該有多自私？他忘記了卡卡的不安，他光想著要去守住他們之間難得的寧靜，直到卡卡說出來他才意識到不該是這樣，但他卻總想著上一世，想著如果他做得再多一點，給到更多的安全感，也許就不一樣了？
“不不不……Cris，上帝，不該是你說抱歉的，天啊，我讓你誤會了什麼？”卡卡聽見電話那頭的停頓，慌亂了一下，他飛快地道，“Cris，我們見麵好嗎？我得看見你，我不知道我又說了什麼蠢話，我想看見你的眼睛。”
克裡斯蒂亞諾聞言耳朵熱了一下，他點點頭，他不會拒絕卡卡，無論什麼時候。
進入空間的一瞬間總是有些眩暈的，克裡斯蒂亞諾剛進來就被緊緊抱住了，他雙手不得不被夾緊貼著自己的大腿，有些難受。
“卡卡？”他無奈地笑笑，“拜托，你太緊張了，我沒有怎麼樣，我隻是想到你說得對，我忽略了一些重要的……”
“不是這樣，克裡斯蒂亞諾，那不是一個訴求更不是一個指責。在感情裡的保護都是獨屬的，我不該在享有這些之後還這樣對你說，我該換種說法……”卡卡抵著克裡斯蒂亞諾的額頭。
他的眼睛裡倒映出克裡斯漂亮的瞳孔，他看著這雙眼睛，下意識地說道，“……克裡斯蒂亞諾，我隻是想告訴你，即便是在那些糟糕的聲音裡，我想和你站在一塊兒——不，我是指，尤其是在這些糟糕的聲音裡。”
克裡斯蒂亞諾淺淺抿了一下嘴唇，他垂下眼睛，視線落在戀人抿成直線的嚴肅嘴角邊，他慢慢彎起了嘴角，輕輕道：“好的卡卡。”
兩人安靜地抵著額頭擁著彼此，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卡卡聽見克裡斯冷不丁地開口：“所以卡卡，你隻關注了那些評論嗎？”
“嗯？”卡卡疑惑地發出一個淺淺的鼻音。
“你一點點都不覺得那些照片拍得很有……氛圍？”克裡斯蒂亞諾斟酌了一下用詞。
天啊，為什麼他的戀人連一丁點吃醋都沒有？要換做是他，他會醋飛的——前提是另一個人有他那麼迷人好看。
卡卡頓了頓，他低下頭準確地找到戀人試圖挑釁的紅潤的唇，用牙齒微微用力地磨了磨，聽見自己的戀人發出輕輕的鼻音。
他低聲問：“氛圍？”
“……”克裡斯蒂亞諾舔舔嘴唇，見鬼，他覺得自己被咬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