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想讓他請吧?
餘青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是他小氣,但是就他們歸一宗這個消費水平,他恐怕是請不起的。
兜兜裡沒有靈石,他也沒有辦法。
他琢磨了一下,誠懇地拍了拍葉辰焱的肩膀:“我師父那兒還藏了不少仙果酒,等你把我送回去的時候,我去偷……咳,去拿給你。”
他又撞了撞對方的水囊,挑眉許諾,“一醉方休。”
到時候也算是殺青散夥飯,犧牲他師父的庫存一下也不是不行。
葉辰焱啞然失笑:“好,一言為定!”
他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儘快趕路,免得那些……”
他回頭看了一眼,輕笑道,“‘地頭蛇’找我們的麻煩。”
……
兩人今夜在雲州中部的一座小鎮落腳。
這兒的客棧不及天上居繁華,但勝在清幽,小菜也格外清爽。
餘青瑭吃飽喝足,歪倒在床鋪上犯懶——如果不是女主的劇情追著他跑,當龍傲天的小弟一路吃香喝辣,好像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選擇。
他頓了頓,迅速甩甩腦袋,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子裡扔出去。
清醒一點餘青瑭!你不能因為美食就被迷惑啊!龍傲天的小弟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現在你吃了他的,以後都得替他擋刀還的!
還是當鹹魚好,閒雲野鶴,天大地大,任我逍遙。
重新堅定了自己的意誌,餘青瑭又懶洋洋地躺了回去。
窗戶傳來“吱呀”一聲。
餘青瑭睜開眼睛,表情有一絲凝重。
他現在承擔了妙音仙的劇情,葉辰焱該不會……半夜偷襲吧!
他神色一凜,在床鋪上裹著被子一滾,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才出聲:“誰!”
“哎。”窗戶被大大打開,來人跨坐在窗框上,懶洋洋嗤笑一聲,“吃飽了就睡覺,你這是裝的哪門子仙子?”
餘青瑭眼睛緩緩睜大,窗口坐著個流浪漢一樣的男人,一張臉上都是麻子,標誌相當明顯。
他模樣和白天大不相同,但餘青瑭是個音修,還是從聲音分辨出,他就是白天那個丹修,杜衡。
餘青瑭:“……”
大哥你來這乾嘛啊!你是元嬰片場的,葉辰焱現在才金丹呢沒到你出場的時候啊!
“喲,挺沉得住氣。”杜衡笑眯眯翻進房間,“本來還想讓你彆喊的,你倒挺配合。”
“我來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問問‘仙子’,認得我嗎?”
餘青瑭正要否認,他語氣篤定,笑眯眯地逼近,“你認得我的胎記,而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餘青瑭:“……”
壞了。
杜衡這會兒剛剛被逐出火鼎宗,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要是不好好回答,指不定他就要動手。
更何況,他成名已久,現在已經是元嬰後期修為,哪怕把葉辰焱喊來,他也不一定打得過。
餘青瑭眼神晃動,現在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編故事的水平了!
“你是……火鼎宗的杜衡師兄嗎?”餘青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看了看他的臉,“我聽宗門長輩提起過。”
杜衡沒有否認,微微挑眉:“宗門長輩?”
“金州彆鶴門,家師閒鶴道人。”餘青瑭試圖用真誠的眼神打動他,“他修為不怎麼樣,但是社交很廣,沒事總愛去彆人家蹭……咳,喝茶。”
“俗話說得好,話多朋友就多,我師父話就很多。”
杜衡臉上掛著笑,眼神卻根本不為所動:“沒聽說過。”
“但我確實聽說過。”餘青瑭眨巴眨巴眼,“師父說老丹王有個弟子不讓人省心,手上有個青色胎記,明明用丹藥就能治好,他卻不願。”
“他還想給你做個護腕的。”
杜衡眼神微動,總算有了些變化,他往後一步,忽然彬彬有禮地對他行禮:“我如今處境危險,難免有些失禮。”
“實不相瞞,我師父……如今比我更加危險,不知道那位閒鶴道人,能否去火鼎宗一趟,尋我師父?”
餘青瑭撓了撓頭,小心翼翼開口:“我師父自稱半步出竅。”
杜衡:“……”
意思就是還沒到出竅期。
他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苦笑一聲,“抱歉,是我病急亂投醫。”
他看起來有些可憐,餘青瑭心下不忍,提醒他:“你或許可以試試,找我隔壁那位。”
他壓低聲音,“他歸一宗的。”
杜衡眼睛一亮。
……
短暫商談之後,杜衡悄然翻出餘青瑭的房間,才邁出一步,一柄銀槍就橫在了他的脖頸前。
葉辰焱盤腿而坐,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半夜三更,擅自進女修房間,恐怕不妥吧。”
杜衡壓低了嗓音,跟著輕笑一聲:“瞧見人半夜三更進了女修房間,你卻不去救人,恐怕也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