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洛陽驚醒過來,看了一眼銅漏,自己都有些吃驚,“巳時了。”
她竟然不知不覺,就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而且腦海裡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時間門是怎麼過去的。
“唔……”那聲音又說,“替我把帳子掛起來。”
巫洛陽頓了一下,才站起身走過去,在近處道,“小嬋不在,我來幫你吧。”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應,她才伸手將一邊的帷帳掛到了一旁的金鉤上,露出帳內的情形。裴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側著身,枕在手臂上,笑盈盈地看著她,一張未施粉黛的臉十分好看。
對上她的視線,巫洛陽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慢了一拍才將另一邊的帷帳也掛好。
“你什麼時候來的?”裴煙沒有起身的意思,慢吞吞地問。
巫洛陽道,“來了一會兒。”
裴煙就又問,“那今天你有耐心了嗎?”
“嗯。”巫洛陽也笑了起來,說出了實話,“等了一個多時辰。”
裴煙睜大了眼睛,打量了她一會兒,抬手打了個秀氣的嗬欠,才說,“你去叫一下小嬋吧,跟她說我醒了。”
巫洛陽轉身去開門,誰知一開門,才發現外麵已經等了一長串的人了,抬著火盆的,端著熱水的,捧著各色洗漱用具的,看起來頗為壯觀。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門一開,她們就魚貫而入,腳步輕得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不多時,炭火就燒得房間門暖起來了,架在炭盆上的水壺被燒開,小嬋動作利落地換了新茶,沏好之後,有些猶豫地站在原地。
“你們出去吧。”裴煙擺手。
小嬋便帶著人走了。
到這時,裴煙才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一邊問巫洛陽,“我平日裡盥洗梳妝,都是丫頭們伺候的,你做得來麼?”
雖然淪落風塵,但裴煙確實沒過過一天的苦日子,始終是眾星拱月/被無數人奉養的存在。
“勉力一試吧。”巫洛陽查看了一下盥洗的用具,見都是認識的,便點頭道。
“那今兒就讓你來伺候吧。”裴煙微微抬起臉,對她說,“可以開始了。”
這和巫洛陽想的晨妝不一樣。沒有挑逗,沒有曖昧,隻有一個等著伺候的主子。好在對於巫洛陽而言,即便這樣,也是一種新奇有趣的體驗,所以不覺得怎樣。
好在很快就到了她期待的環節。
漱口淨麵之後,裴煙就在桌前坐了下來,打開妝匣,開始描眉施粉,束發簪花,不多時,就從從海棠初醒的慵懶,變成了豔壓群芳的牡丹。
美人梳妝也是好看的,巫洛陽就站在旁邊,裴煙開口提要求的時候照辦,其他時間門,就隻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欣賞一場藝術。
梳妝畢,裴煙又去挑了今日要穿的衣裳鞋襪。
她先梳好了頭發,頭上的飾品頗為,就不方便低頭去穿襪子了。所以裴煙眼珠一轉,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朝巫洛陽招手,“你,過來給我穿鞋襪。”
巫洛陽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伸手接過鞋襪。裴煙這才抬起一隻腳,踩在了她的膝上。
即便是在室內睡覺,她的腳上也穿著一雙軟底的繡花鞋,十分精致。
很奇怪,明明已經是很熟悉的情人,更親密的關係也已經有過,但是當巫洛陽抓住她的腳踝,將繡花鞋一點點褪下時,仍感到了一種奇妙的悸動。她很確信自己並不是足控,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東方式的含蓄與隱秘,讓這個動作充滿了某種不可示人的情調。
好像她真的在這一瞬間門,窺見了一個深藏的秘密,一件無價的珍寶。
裴煙渾身的肌膚都是嬌嫩的,從不示人的足部尤其如此。白皙細膩,握住時,觸感像是碰到了一塊溫潤滑膩的羊脂白玉。
巫洛陽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急切的乾渴。
而在她上方,裴煙斜倚著桌子,渾身放鬆下來,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打量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變化。
她好像……有點理解邀請客人參加晨妝的樂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