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
這種人最好拿捏。
他扯起嘴角,近乎賞賜的說:“要不要和我來一局?贏了後我給你三個億。”
“輸了呢?”
太宰治眯起眼睛,饒有興致的問。
“簡單,把你的戀人讓給我一天。”堀野田有信心一天之內拿下野木芽。
太宰治下意識地去看少年的反應。
戀人,誰?
果然,野木芽一臉懵。
“大概不行,物化他人是會被軍警抓進去的。”
太宰治忍住笑意,對他攤了攤手。
就在堀野田以為他是怕了準備嘲諷兩句時,卻突然對上了青年的眼睛
——明明在望著他,但就有種沒把自己裝進去的感覺。
然後,他就聽到:
“不過,賭一把還是可以的。”
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堀野田剛才心裡的那些怪異感頓時煙消雲散,又有些惱怒怎麼會被這種人嚇到,語氣懊惱:
“你拿什麼當賭金呢?”
“太宰先生,彆在這種結果注定的事上浪費時間。”
野木芽開口,皺眉淡淡地說。
哈哈,少年也覺得他在不自量力。
堀野田剛準備開口就又聽那清冷如山泉水的聲音道:
“贏了也沒什麼好開心的。”
這是默認自己會輸了?
堀野田氣的臉都紅了,咬牙切齒地說:
“好,來賭!籌碼還是三個億,你要是輸了就給我當狗在大廳爬一圈!”
野木芽:【……】
係統恨不得抓一把瓜子來嗑:【這人是一點也不聽勸啊!】
白給的三億不要白不要。
野木芽輕歎一口氣,由著他去了。
由於兩人還在趕時間,最後決定了來一場迅速的“黑傑克”,也就是俗稱的“一十一點”。
規則也很簡單——
一副牌除去大小王後由荷官發牌,最後誰手裡的牌大且不超過一十一點誰就是贏家。
荷官是個笑的溫柔的女人,她向兩人展示了尚未拆開包裝的盒子,然後熟練的拆開包裝,行雲流水的洗牌後開始分發。
和純靠運氣的項目不同,一十一點是有概率可言的。
不過需要超群的記憶力和心算能力。
一個拿牌都略顯生疏的生麵孔和賭場老手,勝負幾乎不用想。
圍觀這場鬨劇的人在堀野田亮出可以代表一點也可以代表十一點的A時幾乎就散完了。
隻有幾個想看彆人繞圈爬的還幸災樂禍著。
然而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勝者是太宰治。
“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出老千了!”
堀野田滿臉不可置信,猛地打翻了滿桌的籌碼,過來就準備揮拳。
然而黑發少年攔住了他。
明亮的燈光從野木芽頭頂撒下,使他鴉羽般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陰影,剛才還如鬆上雪的少年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
“他沒作弊。”
被卸了麵子的憤怒已經讓堀野田失去了理智,就算是對剛才看上的人態度也照舊。
拳頭緊了又緊,做出了今晚第一個讓他後悔許久的行動——
對著野木芽打了過來。
正坐在反跨著坐在椅子上看熱鬨的太宰治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緊接著。
“哢擦”,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然後就是堀野田的慘叫聲。
“乾嘛要惹野木君呢。”
太宰治看著被醫護抬走的男人,咂了咂嘴。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野木芽身體差到多離譜的程度,對付一個沉迷賭博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人也簡簡單單。
太宰治心情不錯的去把那堆籌碼兌換,然後大手一揮,把兩人的標間換成了最高級的套房。
“剩下的就用來買蟹肉罐頭和繃帶吧?”
他躺在柔軟的床上細細盤算著,下巴陷入了潔白的被單裡,宛若隻魘足的貓。
“有錢的話先把樓下咖啡廳的欠款還清吧。”
野木芽正在搜尋這個房間,試圖找到恐怖襲擊的線索。
太宰治眨了眨眼,理直氣壯地選擇無視這句話。
從今天在樓上匆匆離開的身影不難看出,西格瑪已經認出他們了。
所以理所應當的,這個房間什麼都沒有找到。
但是野木芽並不想放棄,他時間有限,每分每秒都十分珍貴。
然後太宰治就看到他脫下了西裝外套,將襯衫的前兩個扣子解開,稍微活動了下筋骨後打開了窗戶。
這裡實在太高了,沒有玻璃的阻擋淩厲的風瞬間就將他的黑發揚起,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
伴隨著“呼呼”的聲音,太宰治聽到他說:
“我準備去彆人的房間看看。”
栗發青年眨了眨眼,確定他是認真的。
“私闖他人房間我記得是犯法的……”
“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是港口mafia了。”野木芽一臉坦蕩的把黑鍋甩給了森鷗外。
太宰治對他這個行為真的是——
太讚同了!
連一開始勸少年不要加入港口mafia的初心都選擇性拋棄,他豎起拇指笑的一臉陽光:
“那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哦~”
少年將價值不菲的窗簾撕開綁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後回頭滿臉可靠:
“要是有危險就叫我。”
這種懸浮在高空的建築在創造之初就沒有建造防盜窗。
畢竟一般人就算在窗口看一眼都覺得腿軟,怎麼會有膽子翻出去。
這也恰巧方便了野木芽。
[獵犬]成員本就具備撬窗技能,他一隻腳踩在自己房間的窗台外,另一隻則抵在旁邊房間的窗戶上,手指靈活的翻動,然後將窗戶打開動作輕盈的跳了進去。
現在正是賭廳內最熱鬨的時間段,房間主人也去湊了熱鬨。
野木芽動作利落的開始找翻找。
有意避開了櫃子等隱私空間,終於,他在地毯下發現了個顯然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鐵門。
撬了撬,沒有絲毫鬆動。
他在房間找了一圈,剛發現了個勉強能用的工具正準備一探究竟時,門鎖從外麵嘀嘀響了起來。
“說什麼有小偷進我的房間匆匆把我拉過來,”房間主人賭癮正濃,動作粗魯把房門大敞:
“諾,你們看清楚了!”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沒有區彆。
工作人員相互對視一眼,聽著耳機裡的吩咐笑著對房間主人說了抱歉:
“今天您兌換籌碼的資金我們會打到您的卡上,當負責人請您了。”
聽到這句話,房間主人才終於喜笑顏開。
但是沒一會,他又忍不住懊惱怎麼沒多兌換些籌碼,本來值得開心的事頓時就像是吃虧了一樣,連賭桌上都止不住走神。
事實證明,貪心不足的人是永遠不會快樂的。
——
野木芽聽著屋內的動靜消失,使了點力氣準備折返,
然而他剛露出了點身影,一發子彈就衝著眉心高速射了過來。
他用勁一閃,卻還是被子彈射穿了肩胛骨,撐著窗沿的手臂頓時脫離,整個人墜了下去。
工作人員靜靜的等了一會,確認安全後慢悠悠走到了窗邊。
少年身影已經消失,隻剩粘稠的鮮血掛在牆壁。
“經理,已經解決了。”
那人摁著耳機低聲彙報。
“這下就隻剩一個人了。”
控製室內,西格瑪看著坐在陰影處的費奧多爾,眼神裡有些畏懼,但還是堅定地說:
“彆忘了你答應我的,隻要我殺了那兩個人,就放棄將賭場作為恐怖襲擊的武器。”
明明是春季,費奧多爾卻還是帶著厚厚的帽子,他將視線從書上挪開,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大方回答:“當然。”
“但問題是,他們真的死了嗎?”
隔壁房間內,太宰治可憐兮兮道:
“野木君,我整個手臂都在發麻……”
野木芽現在還是恍惚的:【統,我剛以為自己要提前下班了。】
係統:【我甚至已經把交罰單的界麵調出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太宰治竟然抓著窗簾將人撈了上來。
“謝謝你,太宰先生。”
野木芽不顧自己的傷口走到了他身邊,將手搭在了太宰治肩膀上。
“我幫你看看有沒有脫臼。”
說著,野木芽微涼的手指順著外套摸了進去,在骨節處認真摁了摁。
除了肩膀,胳膊肘、手腕、指關節少年都一一檢查了遍。
太宰治:“……”
實驗室那次也是,少年在遇到彆人可能會受傷的情況時總是連細小的擦傷都不放過,但是對自己的身體就很無所謂。
這種雙標的態度當事人上次很是享受,但這次就不一樣了。
太宰治把手掙脫,兩肩平直,深深的看著少年:
“野木君,先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血腥味,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