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眼皮垂下,緩緩走進少年,在兩人還有一臂之遠時,將手心裡的鑰匙遞了出去。
在野木芽將注意力放在鑰匙的瞬間,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摁了操作器。
這是他為了賭場的最後一搏,無論如何都要成功!
“你問為什麼要加入[天人五衰]?因為費奧多爾承諾過會給我一個家。”
“現在賭場就是我的家和存在的理由,我絕對會保護好它!”
然後,窗外無數架無人機猛地撞了進來,伴隨著玻璃的破裂,它們身上捆綁著的橡膠也被劃破。
濃鬱的有毒氣體在這個空間裡擴散開來。
這是將自己性命也搭進去的方法!
野木芽皺眉,立刻憋住了氣。
但剛才吸進去的氣體還是讓他意識變得消散。
那邊的西格瑪,更是扶著操作台才能勉強支住身體。
剛進來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麵封住,唯一的出口就隻有操作室破了的窗戶了。
少年的行動力一向很強,他在西格瑪鎮靜的目光中迅速用腳將玻璃踢得細碎,然後向下看了眼。
窗子下麵唯一可以立足的空間左側20米左右,但距這的高度也有幾十米。
“沒用的!最後贏得一定是我!”
西格瑪支撐著身體斷斷續續的說:
“等我們都失去意識後,我的屬下們才會打開門。他們會把我抬去醫治,而你,會死。”
“原來還會有人進來。”少年眼睛亮了亮,瞬間想到了主意。
“沒用的!你堅持不到那個時候的!”西格瑪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因為我吩咐過,至少要十分鐘才行。”
就算是身體強於常人的獵犬,也不能在這堆毒氣中堅持這麼久。
說完,他直直栽了下去。
“十分鐘確實能讓我昏迷,”野木芽走到了他身邊蹲下,輕聲喃喃:
“但至少也會讓你癱倒在床一輩子吧。”
說完,野木芽脫下了西格瑪那件材質看著就不錯的外套將人拖到了窗邊。
然後努力保持清醒把它撕成條將兩人一起捆住……
——
十分鐘後,門外的守衛戴好防毒麵具開了門。
氣體還未徹底消散,薄霧般的空氣中,他們看到了倒在窗邊的少年和經理。
兩人對視一眼,打開了□□開關,準備再去補一刀。
然而就在他們接近少年的瞬間,他突然暴起,幾乎瞬間就打暈了一個守衛。
到第一個人時,野木芽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隻能用腿鎖住他的咽喉,一點點把人勒的窒息暈倒。
之後,他托著西格瑪離開了控製室。
鑰匙到手了,隻要西格瑪在他們手中,那些金幣就起不了作用。
雖然直接將控製人換成自己更方便,但見識到了西格瑪對賭場的執著,野木芽還沒有剝奪彆人執念的愛好。
太宰治很聽話的一直在原地,見到搖搖晃晃的野木芽背著西格瑪回來也沒有覺得驚訝。
隻是問了問現在的情況。
得知野木芽已經拿到控製權也並沒有放鬆。
“因為費奧多爾還在這裡吧?”
狹小陰暗的儲物室裡,野木芽癱倒地麵上輕聲問。
太宰治歎了口氣,抱著腿頭枕在膝蓋上:
“那個家夥很煩人的。”
西格瑪恢複意識時隻覺得渾身都疼,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滿眼迷茫的望著這個稍顯陌生的天花板。
“喲,醒了!”
太宰治笑的臉突然出現在了他視線內,笑的一臉陽光,自來熟的問:
“你知道[天人五衰]的第五個人是誰嗎?”
西格瑪嚇了一跳,下意識坐起,頭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鐵軌上,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天空賭場。
“為什麼……?”
他震驚的看著野木芽。
後者用的藥效已過,毒氣和槍傷已經讓他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沒了,那張出眾的臉更是白到了極致。
要不是胸膛還在起伏,西格瑪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一把鋒利的刀突然抵在了的動脈處,太宰治薄唇沒有一絲弧度,鳶色的眸子冷淡的盯著他:
“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西格瑪如墜冰窟般寒毛直立,他幾乎是瞬間意識到眼前的青年是和費奧多爾一樣恐怖的家夥。
“我……我不知道。”
太宰治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綻出了個笑:
“這種情況下,西格瑪君應該不會說謊才對……”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啊。”
“啊!真的好麻煩啊!”
明明聲音變得輕鬆,但刀子卻依舊沒離開西格瑪的動脈。
他垂眸緊張的看了眼,不敢再多說一句。
“不用擔心,隻是野木君睡過去前叮囑我要看好你而已啦。”
太宰治聳了聳肩。
“為、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西格瑪不甘心,強忍著害怕問道。
太宰治看了眼還沒恢複意識的少年,打了個哈欠:
“很簡答啊,野木君救了你。”
危急關頭野木芽將西格瑪和自己捆在了一起,然後靠著毅力在天空賭場外的欄杆上撐了一十多分鐘。
聽著好像很簡單,但西格瑪可是有60多公斤的人,野木芽又吸進了不少毒氣。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所以在見到太宰治不久他就睡了過去,現在已經到晚上了,也完全沒有蘇醒的樣子。
西格瑪覺得有些荒謬,五味雜陳的看著自己手腕被勒出的痕跡,
又青又腫,有些地方更是直接露出了肉,
想都不用想,野木芽身體肯定更慘不忍睹:
“我們可是敵人!?”
“誰知道呢?”太宰治垂下眸子,然後猛地坐了起來,說:
“總之你現在的命是屬於野木君的了,所以不能再幫費奧多爾做事了哦。”
其實西格瑪就是這麼想的,但是被太宰治這麼要求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人家手裡有刀,他隻能點頭認同。
野木芽這一覺睡到了第一天。
期間西格瑪避開攝像頭為幾人帶來了水和食物。
太宰治還不忘吐槽:
“你可是這家賭場的經理,為什麼我們還要吃這種乾的發硬的麵包啊?”
“我想吃蟹肉!”
西格瑪正在給野木芽喂水,聞言也有些羞恥。
垂著頭有些尷尬的說:
“因為怕費奧多爾發現,野木芽現在還沒醒,要是他派彆人來,我們會死的吧?”
“啊?你是說那個家夥?”
太宰治停下了正在咀嚼的動作抬起頭輕飄飄地說:
“他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在哪了吧?”
??
這句話嚇的西格瑪手一使勁,塑料瓶裡的水頓時擠了出去,留了野木芽一臉。
西格瑪更急了,急忙用袖口去擦,然後就對上一雙烏黑的眼。
“不、我不是故意潑你的。”
他滿臉緊張的解釋。
野木芽隨意用手背蹭了蹭,然後坐起來接過了水瓶猛地灌了好幾口,然後說:
“對。”
西格瑪:嗯??
“這裡雖然是監控死角,但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找到。”
少年接著說。
原來不是和自己說話。
西格瑪鬆了口氣。
“問題是,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們呢?”
野木芽皺眉,看向了太宰治。
好歹也是軍警,他對之前橫濱發生的幾個事件了如指掌。
也明白,太宰治一定會是整個日本乃至全世界最了解費奧多爾的人。
“既然無法用金幣進行恐怖襲擊了,那會用什麼呢?”
太宰治腦袋靠在牆上滾來滾去,然後壓低了聲音:
“那就隻有異能力者了。”
野木芽沉思著接過了他的話:
“並且是可以大規模對人類造成傷害的異能。”
……
會是什麼呢?
一時間,整個儲物室都靜了下來。
西格瑪看著認真思考的兩人,眨巴了兩下眼睛也學著他們的動作,
嗯……毫無頭緒。
下一秒,儲物室的門被暴力推開,一個孩子闖了進來。
他垂著腦袋看不清臉,情緒也不高的樣子。
西格瑪皺眉,幾乎一下就想到了他是岸穀家的小少爺,看樣子是和父母走散了不小心闖了進來。
賭場負責人的習性讓他上前蹲下身,
剛準備開口詢問需不需要幫助,男孩突然就抬起了臉,
漆黑的眼睛和尖銳的獠牙無一不顯示他非人的身份。
張大嘴巴就對著他咬了過來。
沒弄清發生什麼的西格瑪還愣著,吸血鬼的嘴裡就被猛地塞進了一個瓶子,
黑發少年拉著他避開了攻擊。
“太宰先生!”
野木芽反扣著吸血鬼的手腕對太宰治喊道。
接受到他信息的太宰治點了點頭,快速上前用上了異能力[人間失格]。
然後,那個男孩恢複到了原本的樣子。
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野木芽往門外看了眼——
原本空曠的走廊上滿是搖搖晃晃的人群。
很明顯,這裡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的地盤!
“怎、怎麼會這樣……”
西格瑪看著賭場裡行屍走肉般的人群,眼淚湧了上來。
結果,他還是沒有保護好賭場嗎?
“是異能力,找到發動者就好了!”
野木芽長籲一口氣,到是很快恢複了鎮定。
在少年準備出去前,西格瑪拉住了他:
“為什麼要這麼拚命?”
沒人知道他此刻用了異能力——
將“自己最想知道的情報”與“野木芽最想從自己這裡得到的信息”進行了交換。
然後他得知了,
少年拚命的原因簡單又純粹,想幫他守好賭場、想保護好同伴、想守護好普通人。
而野木芽在得到情報的瞬間,也驚訝的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