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表情垮了下去,茶褐色的眼底滿是失望。
看來是不知道上個世界線的事。
野木芽鬆了口氣,拍拍織田作之助的肩膀:“我不是刻意隱瞞你,隻是單純的不想讓異能力者和那種組織有交道而已。”
“還記得立原道造嗎?”
從心性上來說,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但因為被發現了異能力就麵對了那樣的事。
“我明白。”
織田作之助還是乖乖妥協了,隻是明顯情緒不高。
野木芽最看不得崽子這樣了。
他輕歎口氣,伸手掐了掐少年的臉:
“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第一時間向你呼救的。”
“織田的異能力很強很有用,我也希望它能派上用場。”
事實證明無論多麼成熟的孩子都喜歡家長的誇誇。
織田作之助的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表情也有些不知所措:“也沒有野木先生說的這麼誇張。”
野木芽眨了眨眼,很喜歡他現在這個反應。
笑嘻嘻的湊近了臉試圖把少年的表情儘收眼底,然後壓低聲音認真道:
“不,你就是這麼棒。”
“所以我最喜歡織田了。”
裹著甜膩膩糖衣的炮彈轟的織田作之助一臉恍惚,直到出門腳步都輕飄飄的。
野木芽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對係統說:
【決定了!我以後要多誇誇孩子才行!】
係統有些嫌棄:【也不是所有人都吃這套的吧?】
野木芽笑的眼角彎起:【對,像你這種高級智能就不吃。】
係統發來了個貓貓抬頭的表情包,語氣裡滿是驕傲:【知道就好。】
還嘴硬。
野木芽幾乎快要憋不出笑意。
但他知道,以係統的小心眼程度,自己要是笑出聲肯定會很久不理人。
無奈,他隻做點彆的轉移注意力。
雖然這段時間報紙賣不出去,但是新聞社還是兢兢業業的實時跟進著橫濱的新聞。
因此他的工作量並沒有減少。
認真投入到工作中後時間就變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和眾人告彆後,他往港口mafia方向走去。
到底是有些根基的組織,半路出家的本田武園和根本沒法比。
野木芽對這位首領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將死之時給橫濱帶來的麻煩。
如果森鷗外沒有殺死他,獵犬過不久也會出動。
總之,對這人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但好歹是支撐著港口mafia運作這麼久的人,真正見麵時也沒那麼不堪。
此時他還算有些精神,望向野木芽的目光裡帶著審視,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當然,指讓野木芽驚訝的是,太宰治竟然也在。
“聽說他是你的弟弟,老夫乾脆就讓他也來了。”
首領笑了出來,滿臉的皺紋因為他這個動作舒展開來,看著有些嚇人。
就算不知道未來,野木芽也能看出,這具身體已經油儘燈枯,確實活不了太長了。
他身後的太宰治正坐沒坐相的玩著手裡的魔方,表情冷淡至極。
這才是這個年齡的太宰治真正樣子,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對所有都不感興趣。
當然,這不感興趣裡也包含了試圖和他搭訕的森鷗外。
太宰治懟他毫不客氣,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不錯,在外麵不要和這種怪人有往來。
青年在心裡給自家崽豎起拇指。
“沒關係,都是您組織的成員。”野木芽大方的說,仿佛並沒有把太宰治當作需要保護的弟弟。
首領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
太過於在意感情的人最容易讓人握住把柄,他也不會考慮和這種人合作。
野木芽勉強算是過關,他願意分出一個小時來聽這位新聞社社長的計劃。
“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吞並會所?”
港口mafia和會所的矛盾也不是一兩天了,本田武園前兩天甚至還搶走了他們的一批貨。
想到這事首領就氣的牙癢癢。
野木芽細細的感受著他的情緒,確定兩個組織確實水火不容後,他一字一頓的說:
“利用新聞社就可以。”
“你是說現在聲名狼藉的新聞社?”老首領嗤笑一聲,嘴裡念叨著他天真。
難怪最後會被森鷗外割喉,這人的性格果然討厭。
本質上和本田武園一樣,高處待得久了,就覺得這些小事無所謂。
野木芽隻覺得他蠢。
但奈何老首領現在確實有自己的實權,所以不得不耐著性子和他虛與委蛇。
“隻要我想,隨時可以讓風評逆轉。”
麵容姣好的青年仰起臉,自信的說。
老首領這才注意到他的長相,瞳孔微微一縮,換了個姿勢笑到:
“用什麼方法?你的臉嗎?”
野木芽:“……”
好想打人。
“如果您覺得我的臉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話。”雖然周身氣壓明顯低了一瞬,但青年嘴角的弧度卻一絲不減。
後麵的森鷗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幕。
有那麼瞬間,他甚至想讓野木芽加入港口mafia。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除非有絕對能掌控住的把柄,否則太難控製。
定時炸彈還是算了。
老首領卻完全意識不到青年的危險,甚至還自以為是的放柔了聲線:
“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野木芽胃裡翻江倒海,感覺下一刻就要吐出來了。
他不是沒遇到過追求者,但像老首領這種明顯自我意識過剩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會想跟著他?
野木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忽然卻和老首領身後的太宰治對視上了。
幼童已經沒有再玩魔方,正冷冷的盯著這邊。
好歹在港口mafia魚龍混雜的底層待過的,他自然能聽出老首領話裡的意思。
他又看了眼老首領花白的頭發,捏著魔方的指尖泛白,仿佛下個瞬間就會把手裡的東西砸過去。
野木芽知道他不是控製不了情緒的人。
被老首領緊盯著自己也做不了什麼。
隻能深深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對老首領說:“您把我看的太高了。”
“不會,美人值得這樣的服務。”
老首領望著野木芽的手背光潔的肌膚,青年很白,能看到手背黛青色的血管,他幾乎能想象到裡麵血液流過的樣子。
年輕、熱情。
是他這個年紀最渴求的東西。
老首領眼底劃過絲貪婪。
野木芽突然就支持太宰治把魔方砸過去了。
“抱歉,我不想。”
野木芽後退一步,出眾的臉上滿是淡漠的疏離。
毫不客氣的一句話,可以誰是當場拂了老首領的麵子。
年紀大身體不行的老人氣的雙頰通紅。
許久沒有這樣生氣,他聲音一時間都發不出來:
“來人,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這麼沙啞的聲音當然叫不來人。
野木芽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稍微提高點音量就能壓過他的聲音:
“您要是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可以去會所看看,那裡應該有對應的服務。”
這這句話顯然戳到了老首領的痛點。
這一行有多撈金每個人都很清楚,但是卻被本田武園壟斷,甚至命令禁止港口mafia成員進入。
他經常氣到晚上睡不著。
“所以,您還有興趣聽我的計劃嗎?”
野木芽看了眼卡著時間準備幫老首領叫人的太宰治,淡淡的說。
一個新聞社,想什麼時候對付都行。但是除掉會所的機會卻實在難得。
老首領揮手把太宰治叫了回來,垂眸思考了一會:
“你說說看。”
“很高興您願意聽我說。”
野木芽勾唇一笑,將自己的想法儘數說了出來……
——
新聞社風評沒見好轉,本田武園唯一可以抓住的刊登機會又被前來鬨事的搞砸。
這幾天會所的生意越來越差,急的他上火連冒好幾個痘。
立原道造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見時機差不多後,似是無意說:
“為什麼不先幫新聞社扭轉風評呢?”
“你說什麼?”
本田武園愣住了,抓住他的肩膀要他再說一遍。
這個時候立原道造已經乖乖聽話了好多天。
不但幫他處理會所的騷亂,就連叛徒的逃跑也會毫不留情上報。
本田武園潛意識裡已經覺得幼童歸屬於會所。
那麼,他自然會采納立原道造的意見。
“我隻是個小孩子,說的事情不一定靠譜。”
立原道造裝作滿臉不耐煩的樣子,把野木芽讓他傳達的話說了一遍:
“反正野木芽掌握著那麼多情報,幫他渡過難關讓他欠我們個人情也不算吃虧。等這段時間過去,再把下篇報道出去就行了唄。”
確實是這樣沒錯。
想得到回報自然要有所付出。
等野木芽欠他們人情後,新聞社怎麼利用不都是隨便說說?
本田武園越想越覺得心動,終於撥通了上次見麵以來的第一個電話。
魚上鉤了啊。
野木芽望著這個號碼勾唇笑了笑,接起電話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您好。”
看來新聞社這次的風波挫了野木芽不少銳氣。
本田武園聽著這略顯虛弱的聲音,滿意的笑了出來:
“野木社長,可以說說新聞社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那邊沉默著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聽筒裡傳來淺淺的呼吸聲他都要以為對麵已經掛了。
本田武園不禁放低了聲線,“不用擔心,有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我會儘可能的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