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你在想什麼?”
他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青年身邊,清秀的臉上是不自覺地著迷。
“這個,好疼。”
野木芽抬頭,把捆在一起的手遞給他看。
確實很嚴重。
井田翔捆綁時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野木芽稍微動一下就會被摩擦到,經過這麼長時間,已經陷入了肉裡,皮膚綻開,四周高高的腫了起來。
船員一眼就心疼了起來。
但是,這是重要的商品。
要是解開他逃跑怎麼辦?
他陷入了糾結中。
他和井田翔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也算是個mafia成員。
隻是更向往海上的生活,所以最後才當了船員。
實際上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然而,當他糾結時野木芽已經收回了手。
他視線下意識地跟去,青年的臉上沒有絲毫不滿,仿佛,剛才他真的隻是想給自己看一眼而已。
他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陰暗,然後拉住了青年的手腕,動作利落的幫他割開了繩子。
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野木芽驚訝的看著自己解放的手腕,甚至輕輕甩了甩手。
確定束縛自己的東西真的不在了後,漆黑的瞳孔亮了亮,望著船員認真地說:
“好很多了!”
“謝謝你。”
這一瞬間,船員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野木芽好一會,然後心裡一橫:
“和我一起逃吧?”
“什麼?”野木芽歪了歪頭,沒懂他的意思。
“那個預定你的老頭變態的要命,我至少見他處理過不下五個少年,最後下場都很淒慘。”
說出了那句話,剩餘的話語就簡單了許多,船員連珠炮一般說著:
“他會把你們鎖在古堡的地下室,永遠見不了陽光。”
古堡+老頭。
線索已經很明了了。
野木芽幾乎一下就猜到他說的是誰。
英國貴族,本德爾伯爵。
表麵上這個老頭可好的人人誇讚。
不僅年年做公益,也很親民,和孩童們打成一片。
怎麼這種人,都愛披著這層偽善的皮。
隻是想到,野木芽已經忍不住作嘔了。
這時,那個船員已經覆上了他的手背,眼底是一片真心:
“所以,和我走吧。”
老實說,野木芽心裡沒有絲毫波動。
要知道,在小世界他用的一直都是自己的長相,隻是會根據人物設定稍微轉化一下發色。
所以,他的樣貌收獲的愛慕從來不少。
像船員這種骨子裡的垃圾,連號都排不上。
甚至迄今,野木芽都沒記住他的名字。
跟你走?
你對我又了解多少?
青年默默的抽回了手,沒有說話。
船員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急忙保證到:
“放心,以井田翔的智商,肯定過不久就會被抓住,到時候就沒人會追究這件事了。”
他心裡滿是篤定,認為青年絕不會拒絕自己。
畢竟,自己可是救了他的人啊!
船員沉浸在自我感動裡,殊不知,如果不是野木芽有張出眾的臉,即使知道被送去英國會經曆什麼,他也根本都不會多看一眼。
他情緒激動,還想再說些什麼,青年清晰地聲音傳來:
“我不會和你走的。”
“因為,我根本不喜歡你啊。”
“什麼……?”
船員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情報已經知道的差不多,馬上就要‘死’,野木芽也懶得偽裝,近乎有些刻薄地說: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你?”
生物的劣根性讓船員根本聽不得這些話,明明隻是拒絕,他們甚至沒有任何關係。
但他無端就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氣的話都說不出。
額頭暴起青筋,赤紅著雙目,伸出手就向青年的脖頸掐了過去。
盛怒之下腦子一片空白,下手更是不知輕重。
野木芽被掐的缺氧,臉色很快就憋得通紅,眼前一陣陣泛白。
他在襯衫裡摸了半天,終於拿到了那把備用刀,向著船員脖頸的動脈狠狠的劃了過去。
鮮血噴射了出來,船員痛的什麼都做不了,在原地打滾。
野木芽半邊臉頰都是鮮紅的血,就這麼靠在冰冷的箱子上喘著粗氣。
良久,他把要留下的信息用刀刻了下來。
“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
他摩挲著刀痕,自言自語道。
一直沉默著的係統突然開口:【我勸你快一點,太宰治他們很快就要追上了。】
【到哪了?】
【不足十公裡。】
【沒事,還有點時間,讓我稍微休息一下。】
野木芽長舒一口氣,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血。
他不是不著急,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樣子可能都會嚇一跳,脖子上是猙獰的指痕,臉上衣服上滿是鮮血,像隻從地獄來討命的豔鬼。
“想抽根煙。”
他緩了一會,對係統說。
【馬上,等回到時空管理局,想抽多少都行。】
【好。】
野木芽扯起一抹笑,掙紮著爬上了甲板。
和計劃中的一樣,跳海身亡。
他坐在欄杆上,望著深不見底的海麵,心情像是打翻的調味料般複雜。
【大人被小孩救,聽著有些羞恥怎麼辦?】
他鼻頭發酸,笑著問係統。
此時,他已經能隱約看到遠處疾馳而來的小白點了。
不出意外,裡麵應該就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他沒辦法看兩人長大了。
係統靜靜地回了他三個字。
野木芽深吸一口氣,鬆開雙手,像是沒有絲毫猶豫般,直直栽進了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