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公寓, 被狙擊手盯上了。”
野木芽抱著手臂,語氣平淡的說出了這個炸裂的消息。
“什麼!”
安室透皺眉,下意識地往窗外看去, 卻被野木芽攬住了脖子。
“不要打草驚蛇。”
黑發青年的身高要比安室透低了近十厘米, 他下意識順著野木芽的力道彎了彎腰。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挨的這麼近。
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
瞬間,安室透就紅了臉。
索性在緊要關頭並沒有人注意這個小細節。
“是派來的吧。”
諸伏景光皺眉思考了一會, 猜到了是誰。
“隻能是那個家夥了。”
野木芽聳了聳肩,聲音有些不耐:
“所以還是儘早處理掉他比較好。”
“準備怎麼做?”
赤井秀一問道。
“先把這個狙擊手揪出來,至於,當然是要一報還一報了。”
野木芽回望著赤井秀一:
“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司機先生。”
在野木芽這裡主業是司機,副業才是天才狙擊手的赤井秀一:
“……好吧。”
索性那邊並不急著動手。
畢竟公寓裡還有三個人,殺了野木芽暴露自己的位置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所以那個狙擊手一直在等,等青年落單時,會立刻扣動手上的扳機。
“頭還疼嗎?”
野木芽看著三人,低聲問道。
疼!
宿醉可是很傷身體的,就算三人再怎麼厲害, 頂多也就是不會被這個痛感影響判斷而已。
但好不容易和前輩拉近了關係。
他們難得彆扭了起來, 嘴硬到:
“不痛。”
野木芽:“……”
“哦, 我煮了醒酒湯,意思是你們都不想喝咯?”
在這所公寓帶了也算是有些時間了。
野木芽一直是個很在意個人隱私的人,彆說給他們做東西吃,平時甚至都不能用他的東西。
——除了公寓裡的沙發、飲水機之類的大件。
畢竟這些他們要是買來也隻會占地方, 所以不情不願的做出了讓步。
因此, 喝上野木芽煮的東西其實是件非常難得的事!
下一秒,剛才還說自己頭不疼的三個後輩都誇張的扶住了額頭,甚至還誇張的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野木芽:“……”
裝的能不能像一點, 好歹是犯罪組織的人,就算中了子彈也不至於那麼誇張。
但他並沒有拆穿,徑直走向廚房,把剛才燉煮的醒酒湯呈進了碗裡,用餘光不著痕跡的觀察四周的景象。
今天天氣很不錯,溫度不算那麼高但是陽光卻很刺眼。
剛才感受到的光,應該是狙擊手的瞄準鏡。
好歹是派來暗殺野木芽的。
那邊其實很是專業。
應該是觀察了這個公寓很久,甚至長達好幾個小時姿勢不變。
但可惜,雖然他姿勢不會變,但太陽的高度卻在不停變化。
在那一瞬間,反光找到了廚房裡。
那邊很快就將瞄準鏡收起來了,速度快到野木芽幾乎沒有看到。
但最後還是敗在了野木芽常年做各類危險任務而形成的直覺和第六感中。
【會是對麵樓嗎?】
係統也貼心的幫忙分析著。
經過剛才太陽的升起,此刻對麵的公寓樓正整個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
【不是。】
野木芽將最後一點湯倒進了碗裡,然後否認了它的猜測。
係統有些不服氣,自己判斷了好久呢:【為什麼!?】
【我們能猜到太陽移動,經驗豐富的狙擊手難道猜不到嗎?】
要隨時監視野木芽,那個樓就是最差的地方。
係統:【……】
也許是那邊大意了呢?
但是它怕野木芽說它蠢,因此隻敢在心裡默默反駁。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
【那應該會是在哪?】
【不清楚,我又不是狙擊手。】
野木芽把四個碗裝進餐盤,轉身走進了客廳。
動作從容地絲毫不象是被狙擊手正在瞄準的人。
係統不服氣:【那為什麼覺得我分析的是錯的!】
因為野木芽心裡已經有幾個方位了。
但之後無論如何肯定都是要給三個後輩說的,現在要是給係統解釋就相當於要說兩遍。
好累。
他出去時,三人像是幼稚園的學生一樣乖乖的坐在餐桌上,等青年分發醒酒湯。
怎麼覺得他們越來越不把自己當作外人了。
野木芽垂眸,把醒酒湯放在了桌子上,卻並滅有很貼心的給他們端到麵前。
反而是拿起一碗自己喝了起來,然後按照計劃解釋說:
“是我做多了的。”
明白自己的前輩是在傲嬌。
三人都沒有拆穿他,隻是滿臉感謝的把碗裡的東西全部喝光。
野木芽並不會做飯,但這畢竟沒什麼難度,所以味道中規中矩,至少沒有難以下咽。
因此他舒適沒想到,安室透他們竟然會誇味道好。
這已經是捧殺了吧!?
他們之間應該還沒有到什麼事都需要誇誇的地步吧?
係統對此到是毫不震驚。
畢竟這人可是野木芽,就算換個性格本質不會有任何改變。
開始的針鋒相對過後,他們了解青年真正的人品,自然會熟絡起來。
現在隻希望宿主能堅持一開始的想法。
不要和他們太熟,下個世界就不必去做情感稀釋了。
數據庫裡記載著神明並不存在,因此從來都是唯物主義的人工智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了起來。
這次再不懟回去就不符合人設了。
野木芽深吸一口,把勺子隨意的扔在了碗裡,
“在組織裡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可沒什麼用。”
不否認,大部分人都喜歡誇誇。
但是這個組織更看重的是實力。
顯然,青年把這句話當作了溜須拍馬。
安室透想了想,認真地解釋說:
“我是真的覺得味道不錯。”
野木芽:“……”
他這麼一解釋,覺得更不舒服了。
就好像是對自己有多厚的濾鏡一樣。
拜托,誰會對一個脾氣差到死立場也不堅定的人有濾鏡啊!
“是嗎?”
黑發青年斜過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說:
“那我把方法發給你,之後都去喝這個吧。”
安室透沉默,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奈。
當然,野木芽也不想刻意去為難自己的後輩。
所以並沒有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而是轉頭看向了赤井秀一,
“能判斷出狙擊手的位置嗎?”
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
赤井秀一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端起餐盤和野木芽一起進到了廚房。
除了‘全職司機’外,他現在又簡直了個洗碗工的身份。
就四個碗,兩人一起洗就太假了點。
野木芽就順手從冰箱裡拿出了罐黑咖啡打開,靠在門框上像是在和他閒聊著:
“四點鐘位置或是六點鐘位置,我覺得應該會是在那兩個方向。”
再具體點,他就猜不出來了。
“你是靠什麼判斷的?”
赤井秀一垂眸認真的洗著碗,長發偶爾會掠過耳朵擋住視線。
野木芽見狀,拿出個黑色卡子遞了過去。
赤井秀一沒說話,但是眼睛明顯睜大了點。
——為什麼青年會有這種東西,他有女朋友嗎?
從來沒見他聯係過啊。
“有什麼驚訝的。”
野木芽皺眉,見不得人磨磨唧唧乾脆直接上手在他耳朵上方的位置把頭發彆了起來:
“你晚上洗臉時也不希望頭發被水弄濕吧?”
赤井秀一:“……”
確實,他頭發太長了,在某些時候確實有些麻煩。
不是沒想過買卡子,隻是單純的沒把這件事放心上,所以執行力很低。
“謝謝。”
野木芽聳了聳肩,背靠在洗完台上,邊喝咖啡邊說:
“因為八點那會,隻有剛才那兩個方位能被對麵公寓反射的光照到。”
所以狙擊手才短暫的暴露了會。
因為他處的位置在當時來看是無論如何都照不到太陽的。
可惜大意就是大意了。
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讓的計劃全部泡湯。
“這樣啊。”
赤井秀一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把水龍頭關掉,隨意甩甩手上的水珠,徑直朝窗戶那邊走了過去。
囂張的很。
野木芽有些嫌棄地說:
“喂,不怕被爆頭嗎?”
赤井秀一打開了窗戶,夏日的微風迎麵拂來,他探出身子簡單看了眼四周,然後才回答說: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
“因為,的目標是野木先生吧?”
是這樣沒錯,在一堆專業人士麵前,狙擊手的機會隻有一次。
一旦他開槍絕對會暴露位置。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利用這次機會殺了野木芽才行。
道理都懂,但是組織的優秀成員在這裡說,野木芽就有些來氣。
“所以,優秀的狙擊手先生。”
“你能判斷出那人在哪嗎?”
這還是赤井秀一第一次被誇,雖然味道不太對,但不妨礙他唇角揚起,然後坦蕩的說:
“如果是我,肯定會選擇兩點鐘的方向。”
“因為那邊地形更穩,方便隱藏自己,也更方便撤退。”
聽他的應該沒錯。
“謝了。”
野木芽得到消息後回房間換了衣服拿出槍,自信的笑了笑,說:
“接下來,是拷問時間了。”
狙擊手雖然時刻盯著公寓,但畢竟距離有些遠,瞄準鏡能看到的範圍也有限。
所以在安室透幾人的掩護下,他並沒有發現野木芽出了公寓。
等疑惑地皺眉發現怎麼找不到目標時,隔壁陽台門卻突然打開。
離近看,那張臉更加動人了。
但是狙擊手已經完全沒了欣賞的心思。
因為黑洞洞的槍,正對著他的腦門。
不清楚野木芽是怎麼找到這邊的,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下意識地舉起雙手試圖讓那邊放鬆警惕。
然後,迅速的把手放進兜裡,試圖彆在腰間的槍。
野木芽早就料到這人不會輕易認輸,在他動作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緊接著,狙擊手的手臂中彈,槍從手中滑了出去。
好了,唯一的機會也沒了。
但是野木芽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又毫不留情地對他小腿開了一槍,確定這人沒法行動後才從那邊陽台翻了過去。
雖然心裡早有答案,但還是例行公事般問:
“是誰派你來的。”
狙擊手沉默不說話。
然後,讓就看到容貌豔麗的青年歎了口氣,望著他笑的有些可怕。
“你應該不想被挑斷手筋吧?”
狙擊手手指的靈活性是很重要的。
要是挑斷手筋,他前半生的努力可以說是都廢了。
聽此,狙擊手的臉變得慘白。
顫抖著聲音回答:“我說、我說!”
早這樣不就行了,何苦浪費時間。
在狙擊手即將開口時,野木芽卻又打斷了他:
“等一下,我錄個視頻。”
然後青年就拿出了手機,調到攝像模式:
“好了,現在說吧。”
沒想到這人竟然惡劣到這個地步,難怪沒有新人願意跟他。
狙擊手憤恨地看了野木芽眼,然後說:“。”
野木芽皺眉,挑剔到:“這麼說可不行。”
“……”
還要把視頻給看,證明了屬下的背叛嗎?
這麼想著,狙擊手更怨恨了。
但為了活命,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說:
“是派我來殺你的。”
“好了。”
野木芽保存了視頻。
他到也沒有狙擊手想的那麼惡劣,把這個視頻發給了琴酒:
“這是我殺的理由。”
從來在007的那邊理所應當的已讀不回。
野木芽也把這個默認成是答應了,然後才轉過身看著狙擊手說:
“好了,你在這裡等組織的人來吧。”
無論怎麼說野木芽地位都比他高,向上一層出手,肯定免不了處罰。
然後,他搜光了狙擊手的所有通信設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怎麼樣?”
屋內,安室透他們也拿上了武器。
“沒問題。”
野木芽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然後進房間喝了杯水,說:
“走吧,去報複回來。”
為了感謝千裡送資源,野木芽決定到時候一槍殺了他就行。
嗯……
身在臥底的這段時間,他唯一的樂趣就是預估組織成員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而,絕對是最嚴重的。
因為這人惡心的要死,做事情為達目的毫無底線。
光野木芽知道的他殺過的無辜人都不下幾十。
更彆說還有他不知道的。
雖然是名人道主義的公安。
但有時他也會想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消除刑罰。
畢竟殺人犯一條爛命,憑什麼抵得上彆人啊。
安室透他們這段時間和相處的不少,也知道他任務地點在哪。
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家夥。
都要下車了,野木芽心裡卻突然閃過絲惡劣的想法。
紮長相出眾的青年勾唇笑的鎮人心魄,他收回了腿,然後對三人說:
“你們先上去看看。”
一句話間,安室透他們就猜到了野木芽的想法。
諸伏景光忍俊不禁的說:“好,但是野木先生什麼時候上來呢?”
“看時機吧。”
野木芽想了想,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下一秒,諸伏景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坐在車裡的前輩來電。
雖然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接通了。
“好,就這麼保持著,讓我聽著你們對話。”
“等時機成熟了,我會上去的。”
青年笑著把手伸出車窗給三人束了個拇指,然後玻璃緩緩升起,擋住了那還沒多看幾眼的笑。
野木芽平時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三人都覺得有些可惜。
但轉念一想,任務完成的好,成功報複後,說不定還能看到。
瞬間乾勁滿滿,向著樓上走去。
還不知道狙擊手已經被解決了。
見三人表情嚴肅,還以為是自己成功了呢。
這麼想著,他極力控製住要上揚的唇角,放下手裡的文件問:
“你們不是放假,怎麼今天也來了?”
安室透垂眸,看上子好像是很傷心,淡紫色的眸子也有些恍惚,像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一般:
“我們遇到了些意外。”
“哦?”
這段時間也是清楚了他們的實力,因此私心是想他讓他們為自己所用的。
所以偽裝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皺著眉圖擔憂的問道:
“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