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送自己來已經花費了不少精力,要更加小心翼翼才行。
就算是暴露,這種機會也絕對要用在刀刃上。
“離這家夥遠點。”
野木芽皺眉,聲音裡不自覺染上了絲戾氣。
當然,這話他也隻是隨口一說。
後輩們做事都有自己的思考方法,願不願意參考全看他們。
“好,我們聽野木先生的。”
有些意外的是,這兩人完全沒有對他的話產生疑問,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青年皺眉,黑眸裡有些迷茫。
“野木先生一定不會害我們的。”
安室透淡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青年,這麼說到。
野木芽呼吸一滯,在原地僵了幾秒。
然後,青年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
“這麼容易相信彆人,真的能在組織往上爬嗎?”
被親近之人出賣這種事,在組織裡是時常發生的。
“前輩放心,我不會輕易相信彆人的。”
安室透嘴角噙著笑,聲音溫柔。
潛台詞:野木芽是自己人。
這一記直球又重又響,就算是經曆了那麼多世界的時空管理局成員也有些招架不住。
黑發青年耳根赤紅,狠狠摔上了門。
安室透唇角翹起,隔著門音量不是很大的問:“前輩,琴酒說的事……?”
果然,還在門口的青年聽到了他的話,響亮的聲音從門縫隙傳來:
“我知道了!不會遲到的!”
話是這麼說,三十分鐘後,還是收到了安室透發來的定位和時間。
野木芽:【……對啊,他為什麼一開始不用手機啊。】
宿主是吐槽,係統就是真疑惑了:【對啊,為什麼?】
野木芽:【……】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的係統好像是在退化。
當然,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要不然人工智能也要生氣了。
懶洋洋打了個嗬欠,野木芽先坐在沙發上查起了橫濱的新聞。
上個世界的新聞社搜索結果是一家滿是少女心的甜品店,無論是太宰治還是織田作之助都絕對不會涉獵的風格,所以可以排除掉世界重合的選項了。
那這些奇怪的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野木芽可不相信‘巧合’,果然還是要親眼去看看才行。
想到又可以去那個城市了,他其實還有些緊張。
——畢竟在那裡度過了兩次截然不同的人生,現在說不定又會有第三個了。
【哇,係統。】
野木芽屈起的腿半躺在沙發上,烏黑的碎發有些淩亂,他聲音自嘲:
【說不定我之後真的要被強製做情感稀釋了。】
雖然係統一直包庇自己,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照這樣下去,總會有一天會被發現異常。
係統半天沒說話,就在野木芽以為它準備避開這個話題時,人工智能卻說:
【稍微收斂一些。】
【我……會幫你的。】
野木芽猛地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睫毛顫抖了好幾下,然後說:
【謝謝統。】
簡單休息了一下,很快就到了琴酒約定的時間。
青年不情不願的從沙發上坐起,頭發還是淩亂的打開了公寓門。
門外,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正乖巧的等著他。
“你們怎麼陰魂不散啊!?”
野木芽皺眉,聲音嫌棄。
“因為正好是鄰居,所以想著等等前輩。”
兩人完全不在意青年的臭臉,淺笑著說。
野木芽:“……”
【不是,他們好歹生氣一下啊!】
要不然自己真的會良心不安。
係統也不是很理解,糾結半天後發了個貓貓疑惑過去。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再發生,去任務地點的路上野木芽乾脆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
殊不知,這種獨自生悶氣的樣子完全沒有威懾力。
和他想象中天繞地彆不說,在兩個對前輩多少有些濾鏡的人眼裡,看著更像是沒得到滿足的貓貓。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目的地是個保密性很強的私人會所,琴酒這種人肯定不可能是約他們出來聚,所以今天任務對象估計是個地位不低的存在。
野木芽百無聊賴地跟在三個後輩身後,進到了包廂裡。
然而,看清裡麵的人後,他卻整個僵硬了起來。
野木芽給係統發了個抓頭發的表情:【不至於這麼點背吧?】
在他臥底之前,和眼前這人有過一麵之緣。
身為外交官還有警校前輩,他曾在建校周年時被邀請過。
野木芽當時恰巧是警校第一,‘有幸’和他說過不少話。
如果這人和組織合作,那絕不是損害小部分人利益那麼簡單。
係統也很慌張:【沒事!宿主現在的樣子和以前差彆還是很大的,我幫你祈求他已經忘了你吧……】
身為外交官,每日不知道要見到多少人,而且當時野木芽就非常不喜歡這個人,兩人連話都沒說過。
所以,真的有可能不記得……
野木芽垂眸,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索性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無論是官員還是富商,都不會多看一眼。
所以琴酒也沒覺得奇怪。
為了保護組織成員的隱私,包廂裡燈光昏暗,基本隻能看清五官輪廓。
用的也都是代號。
果然那官員並沒有多看野木芽,一直靠在沙發背上高高在上的樣子,隻有麵對琴酒時,才偶爾擺出些正常表情。
野木芽:……記得以前這人不是這樣啊,還不停的給自己獻殷勤來著。
係統:【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宿主長得太好看了。】
當時又還隻是學生崽,看著就很好騙得樣子。
野木芽麵無表情地回答:【很討厭隻看臉的人。】
琴酒之前承諾過,野木芽來日本後會獲得和英國時一樣的權力,現在正是履行承諾的時候。
看樣子他想把這件事交給野木芽負責,好在日本立足。
雖然他能做到承諾野木芽很開心,但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外交官……
野木芽有些無奈,覺得自己果然是和琴酒八字不合。
野木芽來到日本的第一個任務,琴酒既想看看他這些年的成長,又想把利益最大化,所以危險指數極高。
——無論用什麼方法,說服這個外交官簽訂有利於他國的協議。
當然,報酬也很豐富。
首先是boss會獲得那個國家的職位,相當於直接從政。
而野木芽,也會一躍而上,結束現在不溫不火的狀態。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見到boss。
安室透他們自然也知道了任務內容。
但顯然,並不能答應……
要是真的做了有損國家的事,傷害的可可遠不止那幾個人了。
整個日本,都將陷入低穀之中。
“那麻煩山田先生和我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之後我們在慢慢協商?”
他們還在糾結時,身為前輩的野木芽已經緩緩站起,邁著修長的腿走到了外交官身前,把手機遞了過去。
外交官從剛才開始就注意到野木芽了。
雖然不太能看情臉,但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那絕對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骨架勻稱,體態端正,連偶爾從黑色毛衣裡露出地一節手腕都是瓷白色。
當看清五官後,他徹底愣住了。
但常年外交積累的經驗還是讓他端了起來,他並沒有接過青年的手機,反而是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意思很明顯
——主動權應該在他手上,什麼時候聯係也由他決定。
見他反應如此,野木芽更可以確定這人並沒有發現是自己。
他抿了抿唇,把手機遞了過去。
接手機的瞬間,外交官裝作無意,粗糙的掌心就準備覆上野木芽的手背。
然而青年反應很迅速,不但沒有讓他得逞,反而狠狠刪了一巴掌。
野木芽的力氣可和他的長相完全不符,這一巴掌疼的山田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呀,抱歉。”
野木芽把手機隨手扔在了自己剛才坐的地方,好似很驚訝一般說:
“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把手伸過來。”
山田鐵青著臉,在心裡給青年狠狠記了一筆,然後坐了下來。
琴酒對發生的一切都不震驚,在他看來,野木芽就該是這個樣子。
他把任務交給青年可不是讓他靠那張隨著時間推移遲早會不那麼驚豔的皮囊的。
但之手畢竟還要合作,就這麼把人惹生氣也不行。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伏特加接收到了老大的目光,急忙叫了陪酒服務,這才算是緩和了氣氛。
看上去賓主儘歡的一場聚會,實際上,每個人都藏著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