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還年幼,怎麼敵得過寒氣入體?
這可是有關後代的大事,太後當場臉色發白,她是真心疼愛三皇子,可不想乖孫那麼小就被人害得連子嗣繼承都成問題。
這麼一想,便心急如焚,不住地唾罵起這陳淑妃……不,是陳氏!對方簡直罪大惡極!簡簡單單讓她貶到冷宮去,簡直是便宜了她去。
……
稟報的宮人和太醫來的時候,玉德妃和三皇子手拉著手在院子裡,玩耍得正是愉快。
那領頭宮人一來就莫名看了三皇子一眼,蘇柔眉眼一挑,便察覺到宮人要稟報的事情恐怕與三皇子有關,她招手示意那宮人,對方即刻點頭領悟,走到玉德妃後方悄悄地在她耳後說了熙和宮院子裡可能埋藏、毒藥一事。
蘇柔當即捂著嘴輕“呀”了一聲,臉上詫異極了。
而當宮人想要去院子處挖掘查找之時,她卻曼聲細語地攔住了對方。
蘇柔轉過身素手一指,指向院子的某處角落,她語氣低緩,從她甫一入宮講起,講到她意外發現了埋藏那處角落裡的毒藥,講到她勢單力薄,作為初入宮的妃嬪,她無依無靠,為了不打草驚蛇,便一直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這會兒聽說原來瑛昭儀早已知曉此事卻不告知於她,親姐妹間竟然如此無情,蘇柔全然是因為這個才“驚訝”了一瞬,歎息起宮中無親姐妹來。
宮人聽了蘇柔的“辛酸”過往,心中那道天平早已傾斜了過去,可想而知,當太後問起的時候,在這宮人的話裡,她這個玉德妃是多麼隱忍、方正與包容,對待此類陰私也能不以怨報怨。
而背過宮人,蘇柔的眼眸卻驀然一深。
沒想到啊,蘇姚居然連陳淑妃給她埋藏、毒藥之事都知道了?不過……蘇柔笑了笑,對方真是可笑,揣著這個秘密當寶貝一樣捂得死死的,搞得最後自己傷痕累累。
……
太後火急火燎地,氣的心火難耐,一旁的宮人連忙紛紛勸道,都沒有什麼效果,直到她手底下的宮人從熙和宮回來,她顫著手,點了點那宮人:“如何?三皇子可……可是無事?”太後心裡沒有譜,問得有些艱難。
然後那宮人卻機靈,知道太後在擔憂什麼,說話極迅速地將從玉德妃那知曉的事情說了一遍,說的時候不免帶上了自己的主觀色彩,滿滿的是對玉德妃的敬重之意。
“好啊,好啊!”
太後連連合掌拍了又拍,三皇子無事啊!她的皇兒終究還是有個得用的皇子。
至於蘇姚?
對方完全是自作自受,太後唾罵陳氏的惡毒罵得起勁兒,但也不對蘇姚如今淒慘的情況有任何同情之心。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當年秀女大選,陳淑妃在表現出彩而具有威脅的趙綰儀、蘇柔、蘇姚三處都埋下了性寒毒藥,趙綰儀三年前已被其害死,蘇姚在代純處無意間知道了一半隱秘,卻秘而不宣。若當初這瑛昭儀能夠心善一些,甫一知道這件事,便與玉德妃透露實情,這兩姐妹將雙方知道的這些訊息一對上,不怕瑛昭儀發現不了她的擷芳齋也被人埋了性寒之毒。
而且,若不是瑛昭儀怕太醫發現她私下服用助孕藥丸,一直故意不讓太醫署太醫診平安脈,恐怕也早早就會發現她的中毒病症,也不至於如今中毒如此之重,致使無力回天才被眾人發現。
太後將查明的結果全都交給了皇帝,她合起眼滿臉倦色地對皇帝道明了她的想法,她老了,可一點都不想管這皇帝後宮裡的事情,陳氏已經關到冷宮,怎麼處罰皇帝自個兒要想清楚想明白。
梁銳眉頭一揚,接過了這令人聽得都曲折的“故事”,翻起冊子,食指扣了扣案幾,沉思了一會兒。
陳氏是留不得了,對方這三年來,一直想要從冷宮出去,其中做的事情也一度踩在他的底線上,梁銳的暗衛早已將事情稟報於他。至於這瑛昭儀麼?
他對對方實在是感官冷淡,一開始是覺有些趣味兒,後來看在她是玉德妃姐姐的份上便照顧幾分,再後來,知曉其竟然是年少時那個不知愁的小姑娘,便感慨物是人非,當年小姑娘眼中全是明媚光亮,如今瞧著,雙眸倒是透著滿滿的算計與欲望。
他當然知道,瑛昭儀要的是什麼,但對方實在不知所謂。他的暗衛按照妃嬪品階,逐漸從高位妃嬪朝下深入,當然也彙報過對方的事情。
這蘇姚居然服用起什麼助孕藥丸,甚至明知季家的人手伸到了宮廷,還夥同季家,妄圖欺下瞞上,難不成想做第二個陳淑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