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你小姑還不知道這件事,若知道了你姐姐還有這等本事,恐怕恨不得當場就定下這門親事。”
寧清儀笑了笑,她倒也清楚,寧小姑之所以一直以來拖著親事,一方麵是因為少華表哥還要科考,太早定下親事,容易使其分心,另一方麵便是覺得寧溪不受寧母喜歡,怕賠了夫人又折兵,攀不上京城宋家的權勢。
“我瞧著還是要瞞下此事,你也還有機會,這會兒既然你爹爹想要嫁個女兒給顧家,說不定還不定是你呢!我倒要瞧瞧,到時候是心頭肉般的女兒重要,還是攀上一個未來狀元重要!”
寧清儀豁地一笑,不知怎麼,覺得十分驚奇,爹娘都認定這顧三郎好像一定能考上狀元似的。
然而聽到一半,她便再次出了神,她對疼她的阿娘可以耐心聽教,可是卻一點兒都不想把這說教的內容聽進心去,瞞著寧溪的本事以及換了親事?
她想,阿娘是誤會了。再怎麼表示,她沒有對少華表哥情根深種好像都沒有用。
她在娘親麵前不想提少華表哥和姐姐的婚事,倒不是嫉妒回避。
她對表哥的心意很早之前,便鬨得寧府中人全都清楚了,但她向來認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過來也是可以成立的,公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怎麼不可以有一位傾心女子追求嗎?
大概是上輩子什麼權勢都經曆過了,寧清儀這輩子隻想活得自在隨心。
何況,她對表哥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情感,也是因為她實在沒看出姐姐對少華表哥有什麼喜歡。
直到那日,少華表哥直接拒絕了她,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表哥早已和姐姐兩情相悅。
從那以後,她倒沒有因愛生恨,還是有些期待少華表哥的每次過府小聚,至少也可飽飽眼福。
寧清儀從小浸在書堆裡,對溫文爾雅的公子向來是另眼相看,並寬容以待的。
好像因為如此,阿娘以為她是個十分執著於表哥的癡情種呢。
至於娘親嘴裡說的老夫人嘛。
寧清儀微微晃頭,她不喜歡去京城宋府,每次去了都得被說上一次是打秋風的窮親戚。
寧母本名姓宋,是京城三品侍郎宋敬康的庶孫女,當年陰差陽錯和父親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便遠嫁成為一屆商戶的夫人,定居在了遲早縣。
而寧小姑為人勢利,一心為了表哥。
小時候就為了攀上有宋家關係的這門親,帶著少華表哥經常來寧府串門子,當然,用的借口都是回來侍奉祖母,祖母逝去後,交際才陡然變少。
可即便如此,少華表哥和寧溪的感情卻是處出來了,長輩們都看出了點不同,默認了這樁美事,就缺正式定下親事而已。
……
大概是說了許久,都不見小女兒開竅,寧母木了,她的口水都要說乾了,揮揮手讓寧清儀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吧,暫時不要頂著那不知變通的小腦瓜子在她麵前晃悠了。
等寧清儀走之前,寧母又開口提醒道:
“對了,記著今日千萬不要去前院,到時候繞路回你自己的院子裡。”
看著小女兒一臉疑惑,寧母偏過頭有些糟心地,解釋道:“你啊你,平常看你佯裝聰明,這會兒也不機靈點兒,那姓顧的已經到了前院,這府裡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整天就知道鑽書本兒裡,腦袋都快讀迂了。”
寧母突然有些著急起來,她可以為阿宜選一個美滿的婚事,但世間女子哪個不通俗物,從前是她嬌慣了女兒,讓對方活得像個脫俗仙女,人情世故上連她姐姐十分之一都不如。
“一心讀死書,也沒瞧你讀出個才女的名聲,反而是你那姐姐爭了個賢惠大方的好名聲。”寧母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悔意,這一次寧大海提起阿宜的婚事,她才驚覺,這麼多年來,是她耽誤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