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細想,顧裕安突然低首纏上了她的呼吸,封住了她所有辯駁的可能。
屋內溫度升的極快,也不知是不是炭火燃的過旺,讓人窒息,燙得人臉頰紅霞飛射。
寧清儀氣息有些不穩,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夫、夫君,我想畫完最後一筆。”
真不錯,這個時候,還在想著其他事情。
顧裕安眸色頓時深了一瞬,居然非常好心腸地放過了叼到嘴邊的肉:“……好。”
呼——
寧清儀鬆了口氣,心思純淨的小人兒自以為逃脫一劫。
隻不過怎麼,腰間的熱度仍是不減。
寧清儀睨他。
“阿宜,你畫,我在這陪你。”男人就像放紙鳶的高手,鬆了線,又拉了回來,糾纏在指腹。
說著還特彆周到地將女子轉了個身,放在案幾前,自個兒也往前一坐,落在她身後。除了女子腰身還是被緊緊鉗製,其他的全由著她了。
寧清儀輕轉著畫筆,剛落下,猛地一抖,暈開一抹敗筆,雖然這敗筆在這似乎信手塗鴉的畫紙上,一點都不突兀。
女子的裙擺鑽進來一隻大手,腰帶輕扯,薄薄的小衣不堪蹂.躪。
她僵硬著,慍怒著,再也下不了筆。
細腰儘在他人手中,還叫這登徒子當起畫紙來。
她畫一筆,後腰也來一筆。根本不能用心。
顧裕安看著寧清儀遲遲不動,輕笑一聲,無奈說道:“怎麼?阿宜這是畫完了?那我們——”
“沒有!”寧清儀抿緊了唇,手上一抖,顫著細微的哭音。
身上闖進來一個入侵物,後腰陡然酥麻,這一頓刺激的,渾身的力氣都被他那一下抽走了。
“阿宜。”這一聲,意味深長,帶了撩撥之意。入侵物的主人見小獵物弱弱掙紮,興味愈濃,起先那點被無視的微薄憤怒早就消失殆儘,轉為其他方麵的火氣。
顧裕安很耐心,一點點磨著。
寧清儀手中的朱筆最終還是握不住,啪嗒掉在了地上,彈挑了好幾下。
啪啪啪,大概是韌性太好,筆杆裹著上麵嫩紅的小穗子滾了起來。
如藤蔓交纏,如白雪剔透,一雙擅畫的手伸了出來,潔白的宣紙上,晶瑩純粹的雪珠兒暈出了紅梅,再細細打磨細瞧,畫畫的主人任由穠麗的花瓣搗碎,連沁出的花汁兒都描摹的一清二楚,絕不放過,畫麵上,極致的紅白二色,令人神魂巨蕩。
炭火燃得旺,燒的熾烈,許久才平息了些。
男人頻頻低頭,望著酣睡的阿宜。
小妻子在榻上嬌媚慵懶,紅著臉的模樣真真可愛,連平日清冷的臉頰都帶上了紅潮,乖順的不像話,呆笨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在將自己送到獵人手上。
那一副嬌喘微微,清冷飛霞的美人圖,給了他錯覺,好似他已經走進了她的心中。
成婚以來,外人說她性子恬淡,一點都不給他這個夫君壓力。
可是也隻有他知道,這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這個,不在乎他是否中舉。
解元之位,他固然激動,外人的恭賀對他卻是平常。
顧裕安想要的,是身邊妻子不再那麼平平淡淡的反應,家人說阿宜性子好?顧裕安內心嗤笑,那是他們不清楚,阿宜隻不過是性子懶,懶得去計較,而對待她珍視的事物,她便會不管不顧,會旁若無人啊。
就像對方喜歡作畫,便一絲不苟,連他這個夫君都可以先拋到一邊。
嘖——
想來目前,他這個夫君還不夠努力啊。
罷了,顧裕安妥協。
反正早就知道阿宜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
雖然,沒有得到那顆真心,顧裕安心中的那股氣卻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化作一汪溫情,或許他還沒發現,自己眼神中的無奈與寵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