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輸給霍逞,他居然連最基本的挫敗感都沒有產生。反而不由思索起了宋韻書說的那些話。
唐知魚喜歡他……那是多久之前的黃曆了。
不,客觀來說也才過去不久,隻不過女孩已經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小尾巴,一切就都過去了。
但或許人就是有這麼一種惡性基因,唯有失去,才會回味。他突然回想起,被他忽視過的,熱搜事件下唐知魚被人津津樂道的暗戀史,以及那一樁樁細致隱晦的往事,他回憶起和一位“小魚”跟班小時候的故事。喬廷言抿直了嘴角。
甜美的女孩一直都默默在暗處擔心著自己,幫助著自己。雖然都是些小事情,但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倒是應了一句父母給他的評語“鬼迷心竅”。喬廷言低喃道:“所以,他究竟都乾了什麼?”
宴會上,方才是喬廷言第一次真正直視唐知魚,女孩舔著果汁的模樣,是個嬌氣的千金小姐模樣,但一聯想到那些無視過的湯湯水水的來處,他便覺得自己怎麼成了無心之人。
喉嚨的酸澀如破了堤壩的潮水,不急不慢衝入他的心尖。
若說先前對宋韻書的好感一時間蒙蔽了很多東西,現在他的頭腦異常清醒,卻感覺心底莫名有些失去什麼。
他沉浸在枯燥的月色中,扯了扯衣領,煩悶地坐在石子桌上,想走時卻聽到暗處有人在鬼鬼祟祟,他的腳步一頓。
“你都安排好了?”
“放心,我這倒要看看,她這次還怎麼翻身。”
“霍少一直跟著她,你去引開霍少。”
“什麼?不是應該你去嗎?”
鬼祟的聲音越來越小,應該是說話的人逐漸走遠。
喬廷言聽清,她們提起了“霍少”。
到底是從小到大的哥們,即使現在因為宋韻書出現了齟齬,喬廷言也不會做事不管。他立馬直起身,作為家族繼承人,憑借被人算計的次數,對人的防備也早已深入骨髓,他幾乎是立馬想到,該去通知霍逞。
……
這邊喬廷言疾步匆匆,那邊佝僂著身體、偷摸摸的程家家,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齊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臨時反悔?”她的氣音都尖銳了起來,生怕對方半途反悔。
齊歪歪挑眉,她一臉陰沉道:“你也沒說實話,我們不是半斤八兩嗎。”
呸——這齊歪歪會說話嗎?
難怪齊家竟是連一點親情都不顧,在知道齊歪歪擅自利用齊氏人脈得罪了容家後,直接放棄了齊歪歪這個人。
程家家心底冷笑。
不管這對疊字組合多麼話不投機,她們還是磕磕絆絆完成了計劃分配。
畢竟,有相同的目的,都是迫不及待要拯救自己,以及……要拉某些人下地獄。
江義運的生日宴上,是屬於校園版的觥籌交錯,上半場眾人還婉約客套,下半場仍留下來的都是玩得開的,大家很快嗨暢了起來。
程家家略帶緊張地捏住高腳杯,聽著身旁幾個她可望不可即的大家族小姐窸窸窣窣地說著剛剛宴會流傳的八卦緋文,這是宴會的主流曲。宴會的主人公是什麼性子,整個宴會來的人大多願意迎合著江少來玩耍。
程家家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為程家謀一個出路,可是在場的公子哥千金小姐,就算沒見過聽說過原欣底下的跟班,也看不上臉上帶著明顯奉承與刻意接近的程家家。
大家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找狗腿子。
程家家心裡著急,原欣摘掉了一流家族繼承人的光環,靠子女聯結,在原氏手底下生存的程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再加上——程家家偷偷看向對角線那一頭成為容少新跟班的唐知魚。
唐知魚和容祈坐在一塊。
真是顯眼。
容少的俊美無濤毋庸置疑,兩手交錯搭在腿上,形成的氣場惹得彆人不敢正眼瞧去。不在學校,對方的氣勢更加強大、清貴而冷肅。
程家家幾欲咬碎後槽牙,眼睜睜看著容祈重新換了個座,走到唐知魚的身後,更挨近了些,將她身旁的沙發座牢牢霸占,使得剛剛還和唐知魚談得好好的“好朋友”頓時如鳥獸散。
再是唐知魚氣惱地推了容祈一個胳膊。
然後是男子輕笑著,刮了個唐知魚的鼻尖,程家家這個局外人看得分明,容少喜歡唐知魚,然而唐知魚她不過和自己一樣,是個中等企業出身的而已!
程家家看不下去了。
再看下去,也無非是讓她更加明白與唐知魚之間的差距。唐知魚依舊身處鮮花蔥綠之中,半點不曾有明日黃花的落寞狼狽,有這鮮明對比,讓她感到嫉妒又後怕。
對唐知魚的運氣,她已經看倦了。明明靠著原欣給了對方一次重擊,對方依舊能生龍活虎,甚至更上一層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