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和霍天峰一起出去調查,可能很晚才會回家,第二天顧平生起了個大早,將橘貓飯團托付給了何大爺的老伴魏奶奶。
現在顧平生也不糾結小家夥是什麼品種了,就照普遍理性認知將其當貓看待:“飯團有點頑皮,麻煩您了,我儘量早點回來接它。”
魏奶奶慈祥地笑:“沒有,我家也養著貓,多它一隻不多,顧老師專心忙您的事就好。”
航空箱裡的小家夥耳朵一動,似乎知道自己接下來將不再受縛,盯著羸弱的老人,悄然露出尖銳的虎牙,已經開始琢磨起從哪裡下口。
顧平生:“嗯,如果它不乖鬨事,您就打電話告訴我。”
他知道飯團比一般的貓要有靈性,接下來的話特地加了重音:“如果它咬人,我回來給它磨牙。如果它抓人,我回來給它剪指甲。如果它敢到處亂跑,那麼航空箱就是它接下來唯一的歸宿。”
航空箱裡的小家夥瞳孔地震。
顧平生拍了下箱子,嚴厲道:“聽清楚了嗎?”
清楚認知到眼前的人並不像表麵那麼好惹,飯團弱弱開口:“嗷……”
安置好飯團,顧平生就往學校趕去。他到的時間比較早,路上還和村民打聽了一下昨晚的情況,得知一晚上相安無事,緊繃的神經稍有放鬆。
學生陸陸續續來到學校,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顧平生說完注意事項,按照流程分發試卷。時間一到,學生們齊刷刷動筆。
顧平生留心著每個學生的答題狀況,不說下筆如有神,至少沒在基礎題上被絆住腳,比起一個月前連筆都動不了的模樣,已經讓他欣慰了許多。
如今小學隻考語文數學,兩場考試便在這緊張也平靜的氣氛下結束。交卷的那一刻,所有學生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小臉掛上輕鬆的笑意,興致勃勃地開始商量假期去哪裡玩耍。
顧平生沒掃他們的興,隻不過臨走前再一次強調:“不許獨自一個人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玩耍,不許跟著陌生人走,更不能吃他們給的東西。”
學生舉手:“老師,陌生人是指最近村裡來的外人嗎?”
與其含糊其辭瞞著他們,顧平生選擇明說,讓孩子們多點防備:“對。”
“你們還小,無法正確判斷彆人會不會傷害自己,所以老師希望你們以自身的安全為首要。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情況,第一時間告訴家裡大人,讓大人來處理,聽到了嗎?”
“聽到了——”
“大家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學生們此起彼伏重複了他剛才的話。
如此之後,顧平生將考卷放進辦公室抽屜裡,準備過後回來改。
剛出校門沒走出多遠,他便見到了一隻向他揮舞的手臂。顧平生定了定神,走過去,發現霍天峰就蹲在外牆後頭等著他,旁邊還一道站著之前見過幾麵的兜帽高中生。
霍天峰旁聽了顧平生剛才的發言,作為意有所指的陌生人之一,他挺有感觸:“顧老師似乎對這些孩子格外上心。”
“不是說格外,隻是大人的事,不該牽扯到毫不知情的孩子身上,這是底線。”
顧平生的語氣平平淡淡,但能夠聽出他的鄭重。讓人毫不懷疑如果犯了他的這項原則,對方會怎樣撕破臉皮。
也是因此,心裡有鬼的霍天峰悻悻地摸了下鼻子,一邊慶幸一邊心虛,倒是難得安分了會兒。
這番言論倒是讓一直低頭不語的丁一然抬了下眼簾。
早前霍天峰就在他耳邊叼叼不休地嘮叨顧平生的厲害,但當時他心裡想著事兒,都沒有放在心上,此刻才施舍一般,投放給顧平生一個眼神。
看起來瘦得沒幾兩肉的身板,受限於係統控製的身份思維,沒有個人技能傍身,還是個純善的老好人。
丁一然仿佛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不由得譏諷一笑。
多麼普通且自信啊?
鄭老怪那邊要下手,實力懸殊的顧平生又能改變什麼,不是也隻能像曾經的他一樣,眼巴巴地看著麼。
“但願你做事的時候能像你的嘴皮子一樣利索。”丁一然冷笑著吐出這句話,雙手揣在兜裡沒拿出,轉身便走。
霍天峰不知道哪一句話又觸及了他腦子裡那根弦,一時間頭都大了,隻能給顧平生賠笑解釋道:“最近可能是臨近考試,壓力大了點,鬨叛逆呢,顧老師彆在意。”
丁一然動作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顧平生卻敏銳地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和陶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