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瘋兔子遊樂場(2 / 2)

心裡也很遺憾,看來以後搭夥過副本的事是要泡湯了。

趙勉邊想著邊歎氣,都這個時候了,想那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活命才是最大的要緊事。

顧平生告訴他:“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鬱繼找上門?”

趙勉點頭:“記得,當然記得。”他就記得那時候在人的麵前毫無反抗之力,一個眼神就人事不知了。

顧平生繼續說:“說起來我要和你道歉,鬱繼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找了過來。”

趙勉:“沒有,大佬你哪兒的話!要不是你,我現在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說著,他又帶著苦笑說:“我早該想到的,鬱繼就喜歡挑一些特殊nc下手,大佬你長得這麼天姿國色,人怎麼可能沒欲念。唉我真的,早該和你說!”

主要是早點的時候趙勉也沒有懷疑顧平生是個nc,現在可好了,鬱繼直接葷素不忌,兩邊通吃。

“天姿國色”的顧平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這不是他要說的重點,顧平生解釋道:“鬱繼第一次找上門的時候樣子不慌不忙,他並不是追查到我們的蹤跡之後再追了上來,反而像是早有預料地堵在了路上。所以我懷疑他使用了追蹤類的道具。”

趙勉應道:“大佬你這樣一說,不是沒有可能啊,既然鬱繼第一次用了追蹤道具,沒道理之後不會用,如果我們現在去遊玩遊樂場項目,很有可能被鬱繼逮個正著。”

顧平生說:“沒錯,從鬱繼徘徊在霓光燈區門口卻不進入的行為來看,霓光燈區可以作為一個臨時的安全區。”

為什麼是臨時,原因趙勉在看直播的時候也聽到了。

他好奇問:“大佬,我們現在要去的那個老板辦公室,難道也是一個臨時的安全區?”

顧平生道:“辦公室不一定是個安全區,安全的是那裡麵的人。”

來到老板辦公室門口,守在保安室裡的保安對顧平生還有點印象,直接放行了。

聽著保安親切的問候,讓趙勉看得一愣:“大佬,你還和這個遊樂場裡的老板有關係啊?”

關係是沒有,就是拉過投資,順帶走的時候和這裡的工作人員溝通交流了一下感情。

來到辦公室門口,顧平生敲了敲門,許久之後,裡麵傳來了一聲淡淡的“門沒鎖,請進”。

那聲音聽著比顧平生最開始來的時候更加疲倦了。

門一開,顧平生走進去,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兔子跑出來了。”

老板聞言從沙發上挺起身,蓋在臉上的書直接滑進了他手裡。

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一點才剛睡醒的惺忪困意,閃著鋒芒,好似利箭出鞘,徑直朝顧平生投射過來。

顧平生並沒有因那目光裡的威勢而畏縮:“我來就是和您商量這件事,怎麼才能徹底地殺死兔子。”

老板將書放在桌子上,也沒問新出現的趙勉是什麼人,給他們三人各倒了杯茶:“先坐吧。”

待顧平生等人落座之後,他笑著和顧平生對視道:“看來你在這個遊樂場裡麵發現了不少東西,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殺死兔子。”

顧平生坦誠說道:“我沒有。”

辦公室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老板乍一愣之後,直接笑出了聲:“所以你是跑我這兒來空手套白狼了啊。”

顧平生淡然道:“我試過殺死兔子,在夢裡,兩百多次,但是直到夢醒,也沒有給兔子造成實際性的損傷。”

聽他這麼一說,老板有些彎翹的嘴角卻是僵在了臉上。

他的眼神變了,語氣也變了,說不出的嚴肅從老板的表情中透露了出來,他直接和顧平生對上了視線。

少頃,意識到顧平生並沒有說謊,老板似是難以置信,也似是感慨地說:“確實和張勳說的一樣,你很不一般。”

顧平生:?

老板手指在半空中虛擺,點了點他:“從來沒有人能夠在兔子的夢境捉迷藏裡抓到兔子,你是第一個。”

顧平生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字眼,問:“您怎麼知道我是第一個?”

老板雙眼有神,但語氣帶著恍惚:“我怎麼知道?是啊,我怎麼知道呢……”

“或許是因為死過一次又一次,所以才不敢相信有人真的能抓住兔子,並且從夢中脫離吧。”

顧平生:“……”

瞧著老板似笑非笑的表情,顧平生一時分不清那“死過一次又一次”裡到底飽含著怎樣的重量。

因為那麼輕巧的言語,聽著更像是開玩笑。

老板沒有解釋前因後果,反而興致勃勃地問起了顧平生夢裡殺兔的細節,聽到兔子那五花八門的死法,連連發出了暢快至極的笑聲。

他心情好得不得了,乃至於和顧平生開起了玩笑:“你說最後一次聞到了烤肉的香味,難道就沒有想過吃一次兔子肉?”

趙勉雖說已經聽顧平生講過了一遍,但現在再聽一遍,仍舊是有些心驚膽戰。

他覺得顧平生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了,正常人哪經得起這麼折騰,但聽過了老板的神級發言以後,趙勉瞬間覺得這人更瘋。

那麼詭異的玩意兒,居然想要吃?

顧平生麵色平靜地說:“三無食品還沒有質量檢測,不衛生。”

老板遺憾地說:“的確,誰知道吃了會不會鬨肚子。”

顧平生說:“您聽起來好像很想吃。”

老板笑了。

他緩緩地說:“想啊,怎麼不想。”

“恨不得抽了它的筋,扒了它的皮,將它的骨頭一根根捏碎,再把肉給攪成泥,做兔肉丸子涮火鍋吃。”

老板端起了茶盞,盞上水汽氤氳,模糊了他眼裡的色彩。

但顧平生仍舊在人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抹仇恨,從老板嚴氣正性的臉上稍縱即逝,那麼的觸目驚心。

顧平生認真地說:“既然有想法,那就可以做。”

老板瞥了他一眼,沒說好歹,隻是笑:“你自己都說了,連個方法都沒有,怎麼做?”

顧平生出口的話比他的眼神更穩:“你說方法,我來操作和執行。”

老板笑得更大聲了,腳蹬上了桌子,連帶著桌子都晃了兩下。

和之前欣賞顧平生的笑不同,這笑容裡充滿了不以為意,似乎在嘲笑顧平生的不自量力。

老板抹著笑出來的眼淚水:“欸,顧校長,你搶占獵殺中學的時候也是這麼想一出是一出?”

“我要是有辦法,哈哈,我要是有辦法——”

他笑意盈盈的臉陡然一遍,充滿了雷暴般的戾氣:“這個遊樂場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我的員工也不會死上那麼多!”

老板大掌拍在茶桌上,少說有一個指節厚的桌麵,在他的掌下化作了碎片。

逆流席卷碎屑擊飛,房內擺設東倒西晃,無形的威勢傾覆而來,陶軍神色一變,撈起顧平生兩人往後一退,勉強才沒被這驟起的風暴給擊傷。

木頭片子散了一地,老板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揉捏眉心道:“行了,你們走吧,以你的本事要離開這裡應該不難,何必淌這趟渾水。”

顧平生揉了下目露凶相的陶軍,對著老板語氣不改地道:“張叔說我兩的性格很像,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老板抬眼。

“如果是我的學生受到了欺負,那麼我也必不會忍受。”

顧平生目若繁星,堅若磐石:“我更沒法忍受自己的學生會這樣一直被欺負下去,不見天日,沒有儘頭。”

出於對邪神良好信譽的信任,顧平生沒有懷疑刑野的話。此時見過了老板的反應,更給這份信任加了一分肯定。

像他們這樣的人,隻有在被觸及心裡最難堪、潰爛沉屙腐壞的傷痕時,才會破防。

“你確實有戰勝兔子的方法,但是你失敗了,付出了特彆慘重的代價,這些代價可能和遊樂場的員工有關,更可能他們在你麵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顧平生朝著老板,向前邁步,迎著老板顫動的瞳孔,他的神色平靜如舊,像是靜寂神秘的深海,雖然表麵無波無瀾,卻給人一種可以傾覆一切的氣勢。

“所以你後悔了,你害怕了,甚至不敢再去想戰勝的可能,才會在我剛才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惱羞成怒。”

“老板,貴為遊樂場的老板,員工們聽從你的命令,用自己的身軀建起洪水前最堅固的堤壩,你卻隻敢躲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用所謂的物質去撫慰員工們千創百孔的身體。”

“他們需要的是物質嗎?再好的待遇沒命享受又有什麼用?!我殺死兔子那麼多次讓你感到很痛快吧?但是兔子還在那,員工還會死,你的痛快隻是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員工那麼痛苦,而你卻選擇見死不救!”

老板一把掐住了顧平生的脖子!

老板雙眼赤紅如滴血,原先讚賞的話從他嘴裡重新說出,一字一句皆是恨聲:“你,是真的,很不一般。”

顧平生呼吸困難,但沒有感覺到致命的威脅,他的手臂朝後一擺,阻止想要衝上來的陶軍兩人。

老板盯著他,眼睛裡滿是嘲弄:“你說這麼多話就是想逼我告訴你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殺了兔子,我倒是要好奇你的動機了——”

“顧、校、長。”

“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殺了兔子對你而言也沒有一點好處,你這麼積極到底是為什麼,還是說你想要做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顧平生喉嚨被掐得難受,猛地咳嗽了兩聲,可他的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平穩。

“你已經給我了,我的投資人。”

老板霎時間愣了。

顧平生輕笑了兩聲,雖然被掐住脖子笑得不是很好聽,但那種淡然自若的情緒,仍舊傳散了出去。

“你要是不信,我就再提一個你能接受的要求。”

“兔子挺能折騰,但這所遊樂場還能存在至今,說明老板家家底殷實,換句話說,我看上了你的錢。”

顧平生眸眼一凜,如山川恒古屹立:“如果我能幫你解決掉兔子,我要你做光晝中學的長期投資人,期限永久,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