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都瘦了。”
“吃完之後在家休息兩天,明天我去看兩天。”
這時候江山生突然來了句。
“你走了家裡咋辦?雞鴨鵝誰喂?”
語氣中帶著不滿。
身為一家之主,還是大隊長,江山生在這個家裡有絕對的話語權,隻要他開口了,就算劉淑萍再心疼也沒辦法,隻能默默地低下頭。
江渠強撐著淚,哽咽道。
“媽,不用你去照顧,我一個人可以的,過段時間賀奶奶就能出院回家了。”
飯桌上沒人說話,好半天了江山生才來了一句。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聽說老人家是為了給你送吃的才摔得,既然你以後是人家的人了,那現在就好好照顧著,做好未來孫媳婦該做的。”
“我還沒嫁過去呢,爸,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江山生放下筷子飯都不吃了。
“讓你好好上學,你給我搞對象,現在既然已經定了親了就不要說這些話了,吃飯。”
話音剛落,江渠放下筷子起身就回了屋,留下劉淑萍一人唉聲歎氣,以及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差點把江來給撐死。
沒多久就聽說賀奶奶被接回來了。
像這種大病之後,村子裡有來往的人是要拎著東西去看望的。
賀行不在,江渠隻能硬著頭皮充當孫媳婦的身份跟在左右照顧,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根本笑不出來,因為不管何時何地她都能聽到那些人自以為是的竊竊私語。
內容無非是一些她上趕著往人家身上湊。
好好一個大隊長家的閨女,以後還是大學生,現在就被一個賀家給拖累了。
醫院也說了,賀奶奶摔斷了腿,心臟也不好,以後的藥斷不了,身邊還不能少了人照顧。
為了讓賀行能安心的去談生意,江渠強撐著一口氣,每天都帶著飯菜過來。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賀行又給江渠寄了三百多塊錢,讓她給奶奶換一床厚的被褥,再把家裡的碳火都給升旺一點,每天煲點營養的湯給奶奶喝。
看著信裡的內容,江渠內心愈發的焦灼和躁動。
她馬上快要高考了,本想利用這個寒假好好的彌補一下自己的短板,可現在她每天都要忍受著去照顧一個八旬老人的煎熬。
那個家裡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又悶又潮,即使升了爐子也驅散不了那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腥臭味。
味道是從賀奶奶身上傳出來的。
她下不了地,沒法洗澡,吃喝拉撒幾乎都在床上,全靠一個盆子解決,自己端上去,晚上再自己費力的端下來,第二天天沒亮再沿著屋頭的那一點小縫裡倒出去。
沒辦法,她隻能這麼做,那屋裡的味道就可想而知了。
江渠一睜眼就覺得今天毫無希望。
整個人的身上都多了些陰鬱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