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敦終於重燃起了希望，他攥著洛暘的手。
“阿洛，幸虧有你。”
“你不要多想，安心養傷，另外……那日我見江雄親自來救江來，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這幾日江來若是來照顧，你對她稍微上點心，前幾日在峽穀，她對你已經有所懷疑了。”
慕容敦滿心都是自己的腿傷，本以為洛暘也在為了自己的腿而擔心，沒想到她最關心的竟然還是報仇的事。
心裡雖然憋悶，但一想到禦醫說，自己之所以能保住性命就是因為傷口處理的得當，及時服用了鎮痛化瘀的藥，對洛暘就又多了許多耐心和感激。
“嗯，我知道了。”
換藥的時候，洛暘主動要求給他換紗布。
就在紗布解開的一瞬間，那猙獰可怖的傷口赫然引入眼簾，被捂了一天的傷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眩暈的腐臭味，洛暘下意識彆開眼睛，眉頭自始至終都緊緊皺著，強忍著換了紗布之後又忙給他纏上了。
這一幕落在慕容敦眼裡，又是一把刀，一下下的割在傷口上，隱隱的疼。
當天晚上江來又來看他，手裡端著個銀盤，銀盤上是一些醫師才能用得到的各種刀具和太醫開的藥。
“我來給你換藥。”
慕容敦想起峽穀的事，又想起洛暘的囑咐，沒多說什麼，任由她把自己的腿擔在椅子上，然後一圈圈的解開紗布。
他已經最好了江來會露出嫌棄到作嘔的表情了的心裡準備了。
所以他盯著江來看，等著印證心中所想，等著她草草收場離開，好讓自己落個清淨。
紗布解開，傷口已經腫脹的比前兩天更嚴重了，那一圈肉已經翻卷過來膿液腫脹的溢出來，泡的骨頭上覆著的那一層肉發白，並散發出一種直衝腦門甚至有些熏眼睛的臭味。
傷口太深，白骨森森可見，筋膜壞死被灰白色的膿泡著，江來伸手戳了戳那傷口周圍腫脹的皮膚，慕容敦竟然毫無表情，像是感受不到疼。
他隻是盯著江來看。
見她皺眉，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淒涼極了。
“你走吧，讓彆人來。”
江來卻搖搖頭。
“禦醫說了，你這傷口的爛肉得及時處理掉，不然會危及你的性命。”
說著她拿起刀，一點點的將傷口外圈那一層被泡爛的肉給刮掉。
慕容敦雖然感受不到多少疼，但畢竟是自己的肉，看著還是覺得觸目驚心，隱隱作痛。
小布丁都看不下去了，覺得江來是個狠人。
“這你都能下得去手，洛暘作為女主，意誌力強大，都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江來細致認真的挖著他的肉。
“平時可找不著這種機會。”
說著江來的刀一滑，突然就滑在了那一塊腫脹的地方，慕容敦疼的齜牙咧嘴，差一點就暈死過去。
“江來，你——！！”
“對不起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太心疼了，夫君……對不起，看你受這麼大罪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點用處都派不上，我……我太心疼了，夫君，要是受傷的是我該多好，要是我能替你分擔一點該多好！”
江來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情緒像是壓抑很久了似的，抱著慕容敦的腰就開始哭，哭聲觸動人心，讓慕容敦跟著紅了眼眶，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江來的肩膀。
“我沒事……會有神醫來救我的，傻姑娘，彆哭了，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