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用鑷子處理紮在他尾巴裡的泥沙。
“你的同類都是這樣的，人魚擁有比人類更強大的體魄以及更複雜的大腦，本性讓你們開始侵略，我存著的意義，就是阻止這場侵略。”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前提，是自然界沒有比人類更具有威脅性的生物。
人的生命高於一切。
現在人魚想撼動這些，那江來這種人就會存在。
不是她，也會是彆人。
小人魚看著她。
“你想讓我做什麼？”
他很聰明，聰明到看江來給他播放的影片就能學習到人類世界裡的一些習俗規律，以及人類語言中一些隱晦的表達。
像現在，他就能反應過來，江來說這些是為了說接下來的話。
他比江來預料的更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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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回到大海，帶領你的族群離開人類的領地，不然我會像現在這樣繼續抓捕人魚，直到你們不敢再露麵為止。”
江來有足夠的實力威懾住這些野心勃勃的人魚。
但她也不想一直浪費時間卻捕殺他們。
如果可以，江來希望雙方都能讓事情變得簡單點。
小人魚認真的盯著江來。
“那我們走了，我要怎麼再見你。”
“我在你這裡，放了個東西。”
江來伸手，指了指小人魚的肚子，那裡精瘦且結實，和他白白淨淨的模樣一點都不搭。
小人魚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著江來，認真思考了幾秒後問。
“我是雄性，我無法孕育你的孩子。”
“……”
江來拍了拍他的腦袋。
“我放了定位器，為了保證你們聽話，你去哪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不來找我怎麼辦？”
小人魚精明的很，被拋棄一次之後他變得格外謹慎，因為他心裡清楚，一旦離開這裡，如果江來有意躲藏，那他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江來抿了抿唇，難得耐著性子。
“你覺得該怎麼辦？”
小人魚的魚尾耷拉著，眼神也黯淡下來。
“我沒有辦法。”
“對，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而你現在沒有任何辦法的話，你該怎麼辦？”
小人魚悄悄抓住了江來的袖子。
“我會選擇相信，我相信你，我一定相信你。”
他一遍遍重複著，像是在驅散自己內心的恐懼，又像是在江來的心底不斷加重自己的分量。
“我會帶著族人離開，我相信你會來找我。”
江來點點頭，把小人魚再次送回了海邊，臨走前將口袋裡所有的糖都塞給了他。
人魚的鱗片下麵有儲藏小東西的空間，小人魚將糖一顆顆的塞在自己鱗片底下，最後看了眼江來後，縱身躍入大海，隨著東方緩緩升起的那一抹橙黃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人魚群走了。”
很快小布丁也檢測不到他們的存在了，那應該是走了很遠了。
江來倒不擔心小人魚會騙自己，畢竟這家夥知道自己身體裡有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