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本來就是給京城這些很少真正見血的公子小姐準備的,對鐵軼這種在沙場上見過太多血的人來說和過家家沒什麼區彆。
他此番來主要就是保護好這裡的人,還有一點,借著春獵的機會和江來好好修複一下關係。
沒成想江來竟然會給他如此驚喜,三言兩語幫他解決了一直以來最頭痛的事情,還讓一直對他有所猜忌的陛下對他放下成見。
“江來,你有事情,可以向我開口,你是我的夫人不管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江來騎在馬背上正躍躍欲試,聽鐵軼這麼一說不明所以道。
“我能有什麼事情,哦對了確實有個事情,你得答應我。”
鐵軼牽著白馬一邊走一邊問。
“嗯,你說。”
“你娘,前陣子一直給我熬湯藥,我問大夫了,說是助孕的藥。我能理解她的做法,但你回去之後得和她說,我不喜歡孩子,我以後也不會生孩子,這件事你娘得做好準備,你也得做好準備,知道嗎?”
鐵軼停下來,抬頭看著她,眼底多了些落寞。
“你是不想生,還是不想與我生?”
“你什麼意思?”
鐵軼沉下心看著她。
“軍中將士最難的不僅僅是住處,還有傳宗接代,因為多數姑娘都不願意嫁給我們這種人,朝不保夕,可能一場仗打起來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因此鐵軼在此之前從未想過娶妻,這一次也是老夫人催得緊了,逼著他無可奈何才答應娶一個進門。
最初的打算是保證她衣食無憂,讓她絕不受苦,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但現在,他自己先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了。
畢竟眼前的江來不再是隨隨便便娶進門安撫他娘的人了,他無比清楚自己的內心所想,那就是不能讓江來受半點委屈。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麵對的問題就是,他和江來的以後該怎麼辦。
江來沒說話,沉默的臉讓他的心愈發沉重。
“你說這個有什麼用?難不成是打算告訴我,哪天你若是死在戰場上了,讓我不必守寡趕緊再找個好人嫁了?”
鐵軼攥著韁繩的手收緊,平靜的外表下麵是波濤洶湧的醋意。
想到江來和其他男人相處過日子的場景,他根本無法保持理智。
“我,我隻是……”
“你隻是什麼,哪來那麼多的廢話,不用在這裡胡思亂想我就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呢繼續帶兵打仗過你嘴裡說的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然後隨時等著當寡婦。另一個,辭官。”
江來攤手,一臉認真看著他。
“就這兩個選擇。”
“天下未定,我怎能在這個時候退出。”
鐵軼是有抱負的,廝殺奮鬥了十餘載才走到如今這一步,他如何能輕易放棄掉這一切。
原以為江來會不悅,她卻隻是笑笑,坐在馬背上彎下腰,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直接就在鐵軼的額頭親了一口。
“我知道,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長命百歲,好讓我一輩子錦衣玉食的不看任何人臉色,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