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見自家福晉自從沒去成四貝勒府後整日裡神思不屬的,覺著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裡,她家福晉對這位四嫂一向是不遠不近的。難不成就因著四嫂送的吃食合她胃口,她就不想遠著四嫂了?
八阿哥看著自家福晉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覺得有些好笑。他說道“不是說要去找四嫂? “這都過了好幾日了,怎的還沒去?”
八福晉看八阿哥這樣,暗暗歎了口氣。 她當時說要去找四嫂,不過是一時激憤。 冷靜下來後一想。又覺得自個兒家的這位爺和他的那位四哥的關係不好不壞的,四哥隻說問問,可沒答應。
四哥都沒答應,四嫂難不成還能答應? 他二人吵架莫不是因著這事兒?八福晉越想就就越覺著一定是這麼回事,去四哥府上的事這才擱置了。
偏她們家這位爺覺得四哥和四嫂就不可能會吵架,定是下人們以訛傳訛。四哥那人,總是冷著一張臉,難得有個笑模樣,日子一長,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準是哪個新來的丫頭,瞧見四貝勒爺冷著一張臉,又不怎麼說話,就覺得四貝勒和四福晉一定是吵架了。八福晉想。
八福晉見八阿這幾日一閒下來就捧著本棋譜看,就知道他不過把這事兒當做笑談,笑過了也就過了。
“我吩咐灶上的廚娘,讓她試著做那東坡肉。” “這都過去好些天了,做出來的就是和四嫂送來的那盤兒吃著不一樣。”八福晉說道。
“我原想著,若是咱們府上的廚子做出來的東坡肉比她送來的還好,就能去炫耀一下。“這不就是我去四哥府上現成的借口嗎?”“誰成想府上的廚娘怎麼做都比不過四嫂送來的好吃。”八福晉高聲道。
八阿哥這麼一問她才想起來,這才是她這幾日最該煩惱的事兒。
“福晉,福晉,負責采買的杜嬤嬤求見。” 八福晉送八阿哥出了院門,回到屋內才剛坐下,她的大丫頭春杏就進了屋。
“杜嬤嬤,她來做什麼,算了。讓她進來吧。”八福晉說道。
“奴婢見過福晉。” 杜嬤嬤蹲身行了個禮。
“起吧,近日裡並無大宗的采買,你進內院做什麼。”八福晉問道。
“上次福晉您吩咐要買的羊肉今兒奴婢出門采買時瞧見了。”“可那羊的都是一整隻一起賣的。”“奴婢問過了,那羊本是要給一個酒樓送去的,誰知那酒樓竟反悔不要這羊了。”杜嬤嬤連忙道。
“那羊倌賣羊一向都是一隻一隻的買,說分開賣好肉能被買走,其他的肉就沒人要了。”“他說的還真不是假話,奴婢還在問價呢,四貝勒爺府上管采買的劉嬤嬤也來了。”杜嬤嬤低聲道。
“她說四福晉看四貝勒愛吃這個,讓她看見了就再買些回府。”“她聽那羊倌說不分開賣,也說要回府去稟了四福晉,讓她定奪。”“咱們府裡就沒這麼買過羊,奴婢就來問問這羊還買嗎?”杜嬤嬤試探著問道。
“你是說四嫂也要買羊?” “那咱們府上就不買了。”“行了,你下去吧。”八福晉一錘定音到。
按理說八福晉沒買著羊,應當挺不高興才是,可春杏卻知道,她們家福晉現在高興著呢。
“春杏,叫夏桃進屋來,給本福晉梳頭。” 她正愁沒個由頭要怎麼去四哥府上走一趟,誰成想這由頭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一整隻羊隻一回定是吃不完的,她就去幫幫四嫂,從她那兒買些羊肉回來好了。八福晉想。
話分兩頭,今兒秀玉的院子可不像平日裡那般安靜。
皆因她自醒來後就沒出過自個兒的院子,有些人終是坐不住了。
“請福晉為婢妾做主,明明是大廚房的廚娘不夠仔細將婢妾與郭格格的燕窩粥弄混了,怎的就成了婢妾偷換了。” “這燕窩是福晉您憐惜我等,特意賜下的,人人皆有,婢妾為何要換了她的那一碗。” “隻因婢妾隻是侍妾而郭氏是格格就能這般冤枉婢妾嗎?”蘇侍妾朗聲道。
蘇侍妾穿著藕荷色蓮紋旗服,郭格格穿著水綠色繡薔薇團花紋旗服。二人在秀玉院門外跪著,隻蘇侍妾一人說話,郭格格自跪下後便垂著頭一言不發。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秀玉想。
什麼燕窩不燕窩,若是今日四爺在府裡,她們可敢拿這種小事來擾了她的清靜。看來是原來的四福晉太好性兒了,才讓她們以為用這樣的法子就能讓她出了這院子了。
晴初見自家福晉坐著不動,就知道今日這事得在這院子外解決了。她叫來院裡的灑掃丫頭,讓她速去請大廚房的管事嬤嬤來。 待馮嬤嬤來了,才與她一道出了院門。
“晴初姑娘,你幫婢妾與福晉說說,婢妾真的沒有偷換郭格格的燕窩。”“燕窩這東西婢妾在家時也是吃過些時日的,福晉賜下的是燕角,大廚房今日送來的卻是燕碎。”蘇侍妾見了晴初就跟見了救星似的忙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