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秀玉還是沒能趕在胤禛離府之前起來, 她問了晴初才知道,胤禛是自己起來的, 並不是蘇培盛叫的他。
她便忍不住想, 她醒著的時候胤禛是不是也醒著,故意裝睡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在他麵前鬨笑話。
見她睡著了,他徹底醒了, 睡不著了,自然也就起了。
為此她又問了晴初,胤禛是什麼時辰走的,得知他才剛走不久,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皇帝駕崩, 為國喪。既是國喪, 那自然是全國的軍民都得為其服喪的。
天高皇帝遠, 京城之外的百姓們就算是真在這件事上出了差錯,隻要不是在最近, 而且這錯不大,倒也不至於招來太大的禍事。
京城的百姓們這段時日就真的得按守著規矩過日子了。
百姓尚且如此, 宗親和阿哥們就更彆提了。
在這件事情上真正半點錯都不能犯的人是胤禛這個嗣位皇帝。
先帝的確是將皇位傳給了他不假,他的那些兄弟們也的確給他跪下行了大禮不假。
可隻要他一日不舉行登基大典, 他就還不能算做是真正的皇帝。起碼在他的那些兄弟們看來, 他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先帝的廟號和諡號都還沒有定下來, 他這時候登基,就顯得太過急切了,因此就算張廷玉昨日就跟他提到過登基一事, 他還是以要先忙大行皇帝的喪事為由拒絕了。
大行皇帝的梓宮安放在了乾清宮的寶床上,他今日一入宮就直奔此處來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定下大行皇帝的廟號還有諡號。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確沒猜錯, 昨晚還隻有老九一個人鬨,今日老九倒是啞火了,老十卻鬨起來了。
其實這麼些年來他們鬨事的本事他是真沒少領教。
通常是老十先蹦出跟人吵上一架,吵不過了就動手,等他把人給打了,老九就該出來賠銀子了,這銀子一拿到手,不管是打人的還是被打的,自然就都變的好說話了,這個時候可不就該老八這個和事老出來勸和了嗎?
他說他領教過他們鬨事的本事,倒不是說他們真的敢到他麵前來鬨,而是他們這事鬨著鬨著十有八九會牽連到他身上來,因此他就算不親自出麵解決這些事,他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昨日跳出來的人不是老九,而是老十,他還著實驚訝了一陣,現在看來,他們這是早就計劃好了,就等著新帝往坑裡頭跳呢。
新帝如果是老-十四,那他們自然是千好萬好的,新帝是他,他們自然就又換了一幅嘴臉了。
商議來商議去,大行皇帝的廟號終於定下了,就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聖祖。
廟號可以簡潔,諡號卻不能,大行皇帝的諡號最終也定下來了,——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
定完了廟號和諡號,不管是胤禛還是彆的皇子們都鬆了一口氣,眼下該爭執的都已經爭執過了,接下來自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傳旨讓老十四回來,先帝這麼多兒子,就他沒見著先帝最後一麵,這會兒大事已定,再不讓他回京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他當然知道老十四手上有兵權,他要是真起兵造反,這世道怕是又要亂了。
底下人也隱晦的提醒過他,讓他防著些老十四。
旁人讓他防,他偏就不防。他倒要看看他這一母同胞的弟弟究竟會不會帶著兵回京城。胤禛想著。
皇帝駕崩了,胤禛和其他皇子們都是要摘冠纓,截發辮,穿白麻布做成的孝服的。且要穿夠一百天。這之後的二十七個月也隻能穿素服
秀玉這個雍親王福晉自然也是要為他服喪的,更彆提胤禛現在還是嗣位皇帝,隻要一登基,秀玉就是皇後了,因此在這件事情上她不得不慎之又慎。
女子服喪和男子又有不同,除了要剪發和穿孝服之外,還要摘取所有的首飾和頭飾。
彆的皇子府是怎樣的秀玉不清楚,反正雍親王府裡那些色彩鮮豔之物她是能換就換,能拆就拆,絕不能有一處是壞了規矩的。
再有就是今後的膳食了。胤禛平日裡就喜食素,如今怕是半點葷腥都不會再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