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不打算與這位福晉深交,自然也不會對她動氣,她要走便走,她是肯定不會攔的。
她能走,蘇培盛還不能走,畢竟做戲要做全套,沒有她前腳才出坤寧宮蘇培盛後腳就走的道理,這要是被她撞見不就露餡了嗎?
秀玉倒不是怕她撞見,她是煩了這人在她麵前演戲,她要是演技好,自己還能湊合著看看,她的演技這般拙劣,她又何必在浪費時間看她演戲呢?秀玉腹誹著。
等蘇培盛也告退了,她終於能去偏殿看一看怡親王福晉了。
秀玉得知十三弟妹的女兒可能要去和親的之後就想召她進宮來,可秀玉一直沒想好見了她這弟妹要說些什麼,這事也就耽擱下來了。
這麼算起來這位莊親王福晉其實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至少把她這十三弟妹帶進宮來了,也省得自己召見她了。
至於要跟她這弟妹說什麼,也隻有先見著人再想了,秀玉思索著。
偏殿裡前來給怡親王福晉診脈的太醫還未走,見著秀玉來了連忙給她請了安,被叫了起後又連忙走到了一邊怕擋著她的路。
“怡親王福晉的病如何了。”秀玉沒有立馬就去看她那十三弟妹,而是走到太醫麵前就是停了下來,問道。
“回娘娘話,怡親王福晉會如此皆是因為她憂思過重,不思飲食,進而體力不支所至。”太醫連忙回道。
聽了這話秀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這十三弟妹這幾日怕是吃不下睡不著,以至於將自己給餓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還隻是把萱兒接近宮來,還沒去和親呢,她這弟妹就已經這樣了,萱兒若是真被送起和親了,她這弟妹怕是真要一病不起了,秀玉想。
秀玉在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揮手讓太醫先下去,看他出了偏殿,這才瞧她這位弟妹去了。
“四嫂,你來了,你先彆說話,先聽我說可好?”怡親王福晉輕聲道。
看她還有力氣說話,秀玉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看來她的確是餓成這樣的,秀玉想。
她也的確得知曉她這弟妹對此事到底是怎麼想的,因此她隻是坐到了她的床邊,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太醫已經退下去了,讓她儘管說便是。
“我們爺已經跟我說過了,四哥之所以要接萱兒進宮來,是為了告訴世人他向來公正,並無偏私之心。”怡親王福晉輕聲道。
“我也知道此事事關朝政,並非我一個後宅婦人能乾預的,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萱兒一人住進這深宮,更舍不得她將來嫁到一個我隻聽過名字的地方去,一生都在難與我和她阿瑪相見了。”怡親王福晉接著道。
“我知道這宮裡有四哥還有四嫂,有你們在萱兒一定能在這宮裡過得極好,可我就是舍不得。萱兒根本就不知道這次進宮她就回不了怡親王府了,還以為就跟從前似的,到宮裡玩上幾日,她阿瑪就又來接她了。”怡親王福晉繼續道。
“現在她進宮了我又在想,她在府裡的時候是不是該跟她說清楚才好,四嫂你也是知道的,萱兒的脾性隨了阿瑪,倔的不行,撞了南牆都不見得會回頭的,她要是哭鬨起來要怎麼辦才好呢?”怡親王福晉想了想,又說道。
“剛才我躺在這兒卻又在想,她要是能哭出來,鬨出來倒還好了,反正有四嫂你護著她,我就是怕她在人前不哭也不鬨,等到身邊沒人的時候又一個人偷偷躲起來掉眼淚。”怡親王福晉聲音極低的道。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要怎麼吃得下,又怎麼能睡得著呢?”怡親王福晉紅著眼圈兒道。
不怕四嫂您笑話,為了萱兒我什麼事都能做,哪怕是嫁人這事我都恨不得以身相替,可您告訴我,這事我該如何替呢?”怡親王福晉問道。
秀玉見她這十三弟妹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都不帶停的,徹底的放了心。可她一點兒也不高興,她聽了這些話隻覺得心酸的厲害,哪裡還能開心得起來呢?
她原本是想著隻要她在一日她就要護著萱兒一日的,至少萱兒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萱兒進宮後就得過得比在怡親王府時過得還“好才行。
現在看來僅僅是護著萱兒是不夠的,這護,恐怕要變成養了,看著哭出聲來的怡親王福晉,秀玉想著。
彆看這護和養的意思差不多,其實真要細究起來還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也不知道她這十三弟妹願不願意。秀玉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