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裝著的莫不是他閨女的嫁妝?想到此處, 他將這幾個盒子抱得更緊了。
既然四嫂連他閨女的嫁妝都送了,那是不是也給他送了點兒什麼?他也不要什麼名貴之物,隻要那些食盒裡有一壺酒就行,當然, 要是每個食盒裡都有一壺酒就更好了, 允禵咂了咂嘴, 想著。
他開始思索是要在這院子裡就把這幾個食盒挨個打開, 看看裡頭有沒有酒, 若是沒有就算了,若是有就藏起來好,還是讓人把這幾個食盒搬屋裡去,當著他家福晉的麵把食盒打開好。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他福晉還有閨女吃上最新鮮的吃食最要緊,再說那食盒裡也不一定有酒, 就算當著他家福晉的麵打開了也沒什麼, 故而還是讓他們四人把這食盒搬屋裡去了。
然後當他們一家子人圍坐在一起用飯的時候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家福晉從那食盒裡拿出了一壺酒。
允禵看到那壺酒的時候輕嘖了一聲, 就差把失策了這三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他以為這次這酒他還是喝不上,沒成想他家福晉居然笑著把一整壺酒都給他了。
他都做好了喝不到酒就唉聲歎氣一番, 最起碼像上幾次那樣從他家福晉手裡討一杯酒來喝的準備了, 他家福晉竟然把一整壺酒都給他了,這下他是真被驚著了。
他想著喝上一杯就挺好,她家福晉卻把中午一整壺酒都給他了, 這也不怪他多想不是。
他其實也明白他家福晉為何不讓他喝酒,這兒畢竟是皇陵,還真不好整日大魚大肉,更不能飲酒作樂,他來這兒也有段時日了, 喝的酒都是他八哥讓人送來的,每頓飯也隻會喝上一杯,既解了酒癮又不會醉,他也都習慣了。
就這麼一日兩杯,有時候三杯,一壺酒還是能喝上幾日的,不過這酒喝完了就得等他八哥下一次再送來了。
他想了想,覺得他家福晉這是也知道了年羹堯打了大勝仗這事,也覺得這事值得慶祝,所以允許他今日敞開了喝,這才把酒壺給了他。
之前他每回就隻能喝一兩杯酒的時候倒是想過要是能像從前似的一口氣喝完一壺酒就好了,這會兒酒壺到他手裡了,他又猶豫了。
他最後隻喝了兩杯酒,一杯解了酒癮,另一杯就是慶祝了,他其實還能喝,他就是不想真喝得醉醺醺的,他怕熏著他家福晉和閨女。
至於那幾個渾小子,他們不來跟他搶這壺酒嘗嘗味兒他就謝天謝地了,他得提防著他們嘗著嘗著一壺酒就沒了,他還得找他們去,不然他們指不定會醉倒在哪兒,他酒沒喝多少,他們還給他來這麼一出,他隻是罰他們跪已經是極輕了。
這回還是一樣,他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那壺酒他就喝了半壺,剩下的都被那幾個渾小子喝了。
他給八哥寫信的時候就把這事寫進去了,他的本意是把這事當笑話說給八哥聽的,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八哥和十哥會因為這封信出事,出得還是大事。
允禩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對允禵其實多多少少都愛有些愧疚的,他有時也會想,要是他沒有試圖讓他的人推允禵上位,那允禵這會兒是不是還在做撫遠大將軍,而不是被幽禁在皇陵。
可是他也在心裡問過自己,就算他的人不推,允禵當真就不想要那個位置嗎?要知道當時他手裡可是握著兵權的。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凡當時允禵能狠下心,現在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胤禛將允禵趕到皇陵去,說得好聽是讓他去守陵,其實就是把他幽禁在那兒了。
胤禛也得卻封了他郡王,可他這個郡王不但無權,就連俸祿都沒有,可不就得等著宮裡送的東西嘛。
宮裡送的是宮裡送的,他們送的是他們送的,他家福晉就怕他那十四弟和十四弟妹吃不飽穿不暖,所以但凡有什麼好吃的,用的順手的,都讓他想辦法送過去。
那地方是人跡罕至了些,可人跡罕至也有人跡罕至的好處不是,隻要他不像宮裡似的,一送東西就一車一車的送,倒也能送進去。
宮裡東西都是一車車的送,他卻隻敢一籃子一籃子的送,根本就不敢送大件兒的,和這些東西一並送去的還有一封信。
他最開始給他送信是想開解開解允禵,後來給他送信就是為了讓允禵將心中不快都寫出來,現在給他送信,是為了跟他閒話家常。
宮裡送去的東西的確不少,可唯獨沒有酒,大概~是怕他喝醉了鬨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吧,允禩收到允禵的第一封回信的時候他這十四弟就跟他抱怨過這事,當時他就是這麼以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