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安王府的三小姐和二小姐的性子極為不同。
二小姐是個直來直去有話直說的性子, 三小姐呢,她的性子說得好聽些就是貞靜賢淑,說得難聽些就是木訥, 不愛與人說話。
三小姐雖然不愛說話,可這並不代表她對她那姑姑的事不好奇。
安王府的三位小姐好奇的其實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她們這位姑姑當初出嫁時是否真的帶走了王府的半副身家。
她們倒沒想過要把這些東西據為己有,她們就是想看看這所謂的半幅身家究竟有多少。
那邊那個院子是禁地,這個認知可不光府上的下人有,就連這幾位小姐也知道那邊那個院子是不能去的, 故此她們選了晚上偷著去。
第一次去, 她們沒打算驚動院子裡的人,就想著先估計一下從她們的院子到那邊那個院子要用的時間, 這樣她們下次就能計算著時間去, 再計算著時間回, 這不就不會被逮住了嗎。
她們大抵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們這一去就闖下了彌天大禍了。
雖然是在自己府上,這兩姐妹頭一回做這種事也難免緊張, 她們第一個要過的關, 就是要躲過巡夜小廝。
好在這位三小姐自己木訥, 她身邊的小丫頭卻是個愛說話的, 她還真跟自家小姐提起過, 說府上的巡夜的小廝每兩個時辰就會一換這件事。
清顏還挺疑惑清韻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就聽清韻慢吞吞的說起了那個小丫頭哥哥也在外院當小廝這件事。
都是當小廝的, 關係好也正常, 這麼一想, 清韻的丫頭知道這事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躲開了巡夜小廝,她二人還真壯著膽子各自提著一個燈籠朝著那小院兒去了。
她二人畢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說不害怕是假的, 因此她們走得比平時快了不少,她們印象中這小院離她二人的院子遠著呢,真走這麼一趟又覺得這小院離她們的院子又沒多遠了。
這院子偏僻,這話她們一直以為是說著玩的。她二人深夜到此才發現這院子何止偏僻,它還荒涼,要不是她們大伯母都讓人來收拾過兩回了,這院子壓根兒就住不了人。
清韻這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怪她這二姐了。
她以為她二姐好歹跟跟著蘭兒來過一次,這地方到底偏僻與否她應是知曉的
二姐要是說這地方這麼偏僻,她就是再好奇也是不會來的,清韻想。
清顏要是知道她這妹妹在想什麼怕是真要大呼冤枉了。
她是跟著人來過一次這小院不假,可她來的路上隻顧著看蘭兒,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又隻顧著看姑姑,她還真沒注意到這小院有多偏僻,多荒涼。
現下擺在她們麵前的就兩條路,一條是不進去了,就這麼回去,另一條是大著膽子進去,看看那院子裡頭是否像這外頭這般瘮得慌。
清顏看她三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覺清韻肯定跟她一樣,已經在打退堂鼓了,她都準備轉身往回走了,清韻把她拉住了。
她被清韻這麼一拉嚇得一哆嗦,要不是她這三妹眼疾手快的把她的嘴巴捂住了,她的驚叫聲早就把巡夜的小廝給引來了。
她這才仔細去看清韻臉上的表情,發現她居然不是在害怕,而是在著急。
她這三妹可是出了名的慢性子,能讓她著急的事可不多,她們要是被人發現了清韻早就拉著她跑了,這麼看起來,清韻怕是內急了。
清韻都急成這樣了現在再讓她回自己的小院去怕是來不及了,看來這院子不管她們想不想進,她們都得進了。
清顏上前幾步,伸手就要叫門,還沒等她的手落在門上,她就聽見了清韻短促而尖利的驚叫聲。
她轉頭一看,發現清韻瞪著眼,張著嘴,兩隻手舉在半空,似乎是僵住了。
“二……二姐姐……有蛇,你彆動,彆踩著它。”清韻顫聲道。
清韻聲音低不可聞,可她還是聽清楚了。
這個地方荒涼至此,有蛇蟲鼠蟻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可怎麼就這麼巧呢,怎麼就偏偏讓她們倆遇上了呢,清顏想。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也確實冷靜了些,因為她一吸氣就聞到了她自己和她三妹身上的脂粉香了。
她和清韻性子不一樣,愛用的脂粉自然也不一樣,這兩種脂粉單獨聞起來各有各的香,混著一處卻著實有些怪異。
雖然知道這個想法有些荒謬,可她還是忍不住想,難道蛇這種東西喜歡這種略顯奇怪的香味,不然她們怎麼就把她給引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