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是怎麼說服各位將軍的?”
這是元培枝現在最好奇也最關心的問題。
“說是說不服的, ”王猛似是回想起了什麼,目光悠遠地看向了窗外,“元帥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隻是一方麵阻力太大, 一方麵又沒有合適的教官人選, 所以遲遲沒能做下決定。是你和林尋的那場挑戰賽讓元帥下定了決心,他當天就召集了我們五名軍長說要切磋一番。”
“切磋?”元培枝心口一突, 重生前她隻在年輕的時候和陸嚴打過一場,輸得非常乾脆, 等後來覺得自己技術成熟的時候,陸嚴已經去世了,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陸嚴真正的實力, “將軍,有沒有切磋記錄,我能不能——”
王猛搖了搖頭, 背著手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兩步,語氣漸漸激動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我也多希望能留下記錄進行複盤, 同為天才的你或許能看出點什麼東西。說來慚愧, 就算親身經曆了那場戰鬥,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描述。”
元培枝立即明白了結果:“元帥用了多少時間?”
“五分三十二秒,”王猛死死盯著元培枝, “不是車輪戰, 是一對五, 元帥隻花了五分三十二秒就戰勝了我們全部的人,我連熾天使的音叉都沒能碰到!”
五分三十二秒,一對五戰勝五名軍長, 元培枝自問重生前最巔峰的狀態也辦不到。她現在如果能使用熾天使,至少三分鐘才能戰勝一名軍長。同時麵對三名軍長時,勝負就為未可知了。
所以,陸嚴是用實力“說服”這些將軍的。
自重生以來,元培枝的升遷之路可謂順風順水。她雖然沒有滋生所謂的自滿情緒,但也確實有種自己可以掌握命運的感覺了。
可就在此刻,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惶恐,不止是重生前的她,就連那麼強的陸元帥都沒能扭轉局勢,現在的她一定能改變那一切嗎?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轉瞬即逝,堅定的意誌以及信念讓她很快穩住了心神——未敗先怯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
“將軍,我隻有一個擔憂。”
在軍隊中,服從命令是第一準則,教官雖然是可以自由申請的職位,但直接由元帥指派的任命可不是她能拒絕的。
“我明白,突擊營的事你不必擔心,肯定優先保障你這邊的工作。”
教官之所以都是資曆夠老的軍官和老師,除了他們經驗豐富的原因以外,也是因為他們一般都不用執行出擊任務,訓練不會給他們的日常工作帶來太大的影響。
而元培枝作為突擊營的營長,不少任務都是臨時或者加急的,屆時很可能影響她的主要工作。
“而且慕然已經能獨當一麵,B級以下的子巢由她帶隊就很穩妥。平常的任務連長們能負責,像A級子巢這種級彆一年也遇不到幾次。”
王猛歎了口氣:“建立突擊營強化班是元帥的第一步,之後各突擊營之間的合作應該也會漸漸增加。唉,明明麵對如此強敵,人類竟還不遺餘力地內鬥,議會和皇室鬥,皇室和軍方鬥,各軍團之間還要內鬥,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他的感慨立即引起了元培枝的共鳴,成為元帥之後,她一度被這些鬥爭弄得焦頭爛額。為了對付蟲族,她一再妥協,想要人類各機構、各團體之間能先團結起來,結果最後功虧一簣。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把抵禦外敵當作最優先的事項當然沒錯,但她現在已經明白,在麵對同胞時也必須要有更強硬的姿態,而不是一再妥協退讓。
“將軍,我會繼承母親遺誌,堅定支持元帥的改革。”
陸嚴作為宇宙軍統帥已有五十年的時間,正是因為有他這樣一位強悍的領袖存在,曾經內鬥嚴重、秩序混亂的軍隊才能保持如今的穩定。
隻是軍中暗流依然湧動,而陸嚴的年紀已經越來越大,不少勢力開始蠢蠢欲動。
元楓本被看作陸嚴最好的接班人,沒想到四年前英年早逝,原本的整頓計劃就此擱置了下來。
王猛拍了拍元培枝的肩膀,欣慰道:“培枝,你是好樣的,你父母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元培枝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卻頗有幾分自嘲地想,母親的態度暫未可知,可作為貴族一員的父親,要是知道她的計劃恐怕會氣得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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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竹幸竹,我們再來!”瑞貝卡將一枚海盜硬幣拋擲空中,而後靈巧地用掌心與手背接住,問道,“是帽子還是飛船?”
紅帽子海盜金幣一麵刻著帽子,一麵刻著紅帽子號飛船。
元幸竹紅寶石般的雙瞳靜靜凝視了一會兒她的手,用像浸潤過蜂蜜般甜美的聲音輕輕道:“帽子?”
瑞貝卡手掌一掀,隻見刻有紅帽子圖案的一麵果然朝上。
“太神奇了!你為什麼會知道?十次全中,你是不是會什麼特異功能!”
除了金幣以外,瑞貝卡的身邊還放著骰子、撲克以及其他一些海盜常玩的“休閒”遊戲用具,顯然都已經使用過了。
元幸竹歪了歪腦袋,一臉疑惑:“特異功能?”
“對啊,否則你怎麼全能猜中?我和我爸爸玩都沒輸得那麼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