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少女道:“見過姐姐罷!”
少女站到床前,看了看李丹青,輕聲道:“見過姐姐。”
李丹青眨眨眼睛,揚起笑臉道:“妹妹好!”
李嫣然見得李丹青的笑臉,一下失了神。
郭夫人笑道:“嫣娘,快醒神!”
說著朝李丹青解釋道:“嫣娘喜書畫,猶喜畫美人嬉鬨圖,每見著美人笑臉,總要失神。”
李丹青聽著這個解釋,止不住又笑了。
李嫣然紅著臉道:“姐姐笑得真好看!”
李丹青大大鬆口氣。
繼母和繼妹看著都不錯。
繼弟雖還沒接觸過,但他母親和姐姐不差,他應該也不差。
她以後要對付魏家,而魏家背後是榮昌公主和秦王,權力太大。
自己這一邊的人,縱然不能提供助力,起碼不要拖後腿。
現下瞧著,倒是超出預期了。
一會兒,張娘子又端了粥進來。
郭夫人接過,親自喂李丹青吃粥。
她手勢熟練,穩穩當當的。
李丹青含著粥,忍不住問道:“夫人常喂藥和喂粥麼?”
張娘子在旁邊道:“好教丹娘得知,我們夫人當時遇見將軍時,將軍受了傷,是夫人照料了幾個月,親自喂藥喂粥,才有後來的良緣。”
“夫人這喂藥喂粥的手勢,那是極熟悉的。”
郭夫人“咳”了一聲道:“說這些做什麼,讓丹娘見笑了。”
李丹青恍然,原來是戰火後,受傷喂藥,喂出來的感情。
郭夫人喂畢粥,柔聲道:“你安心養病,彆的事皆有我們。”
李丹青聽得這話,鼻子有些發酸,輕聲道:“多謝夫人!”
她平複情緒,隔一會問道:“父親呢?”
郭夫人道:“和狀元爺在書房說話。”
這會兒,魏淩光正奉茶給李大鼎,一邊道:“昨日之事,是小婿草率了。”
“料著武安侯定已遞折子進宮狀告小婿。小婿適才也寫了請罪折子,著人遞進宮了。”
李大鼎點頭,若有所思,“聖人早已不滿京城這些勳貴,隻是苦於沒法子削弱他們的權柄。你昨日所做,聖人知道了,料著雷聲大雨點小,不會重罰的。”
魏淩光聽得此話,便試探著問道:“聽聞嶽父大人先前拒了秦王殿下的好意?”
秦王想招攬李大鼎,多有言語暗示,李大鼎一直裝著聽不懂。
秦王因疑心李大鼎有意靠向晉王,便著嚴江離和朱峰等人監視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還監視了郭夫人的娘家。
郭靖安和其父郭侍郎有所察覺,嚇得差點失魂。
一段時間後,秦王發現,李大鼎隻忠於皇帝,並不靠攏其它皇子,方不再監視。
魏淩光見李大鼎喊了全家到狀元府住著,期間也算好言好語,似乎承認了他這個女婿,因想試探一番。
他是秦王一黨,若能為秦王招攬了李大鼎,也是功勞一件。
李大鼎聞言,卻搖搖頭道:“聖人正當壯年,咱們當臣子的,該當忠於聖人。”
魏淩光不甘心,笑道:“總要為以後計。”
李大鼎道:“你便篤定秦王是你的以後麼?”
魏淩光忙小心瞥瞥窗外,起身去瞧一眼,回轉身道:“嶽父大人難道看不出形勢麼?諸位皇子中,還有誰能跟秦王殿下抗衡的?”
“如今不表忠心,以後再表,卻是遲了。”
他壓著聲音,“彆的先不提,單說秦王殿下手下那些能兵乾將,單拎一位出來,都是一時俊傑。其它皇子手下,有什麼能人?”
“天下英才,多在秦王麾下。”
“得英才者,自然得天下。”
“嶽父大人宜早做決定。”
武安侯府那邊,待遞了折子進宮,狀告魏淩光帶著狂生在侯府門前大鬨之事後,就等著宮中音訊。
這一等,等到午後,才有內官至侯府傳聖人口諭。
聖人言道,魏淩光已上了請罪折子,聲稱知錯,此事本是一場誤會,兩位卿家實不必因誤會結仇,異日叫狀元郎上侯府賠禮便是。
內官一走,武安侯氣得捶桌。
聖人明顯偏心魏淩光。
齊子涵道:“父親,此事便不了了之麼?”
武安侯沉聲道:“由此事可知,聖人想把魏淩光當成利刃,拿他試試我們,看能不能捅出血來。”
“以後晉王若不成事,我們武安侯府的血,會滲出門縫。”
這個時候,齊子蟄服了藥睡下,正做著夢。
夢裡,他被砍斷一條手臂,血滲出門縫外。
透過門縫,看見朱峰拿刀架在李丹青脖子上。
李丹青也在門縫外看見他了,大喊道:“子蟄,齊子蟄,你會死嗎?”
齊子蟄感覺自己全身力氣正在流失,卻撐著一口氣,答李丹青道:“我命硬,不會死!”
他話音一落,便見朱峰一刀切斷李丹青的脖子。
血噴了一地。
血海裡,他視線一片模糊。
“丹娘!”齊子蟄狂喊一聲,醒了過來。
他連滾帶爬下地,吩咐道:“備馬車,備馬車,我要去狀元府一趟!”
楊管家聞聲進門,扶起齊子蟄,一邊問道:“三爺去狀元府做什麼?”
齊子蟄扶在楊管家肩膀上道:“我夢見丹娘出了事,我得去瞧瞧。”
楊管家問道:“三爺眼睛好了麼?”
齊子蟄看向窗外,這才發現自己已能看清大半,便點頭道:“差不多好了。”
又催楊管家,“快去備馬車。”
“不瞧她一眼,我沒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