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難描難敘。</p>
第二日早上，李丹青根本起不了床，至午方起。</p>
午後，她喝了濃茶，進養心殿召見李大鼎。</p>
交代一番話之後，又道： "讓仲然跟著子蟄去打突厥，曆練一番。"李大鼎躬身道： “臣正有此意。”</p>
李丹青又點了幾個人名，交代李大鼎安排他們隨軍。這幾位都是年輕小將，現下先培養著，將來可堪大用。</p>
待李大鼎退下了，李丹青再召見朱峰。</p>
上回，是她讓朱峰和嚴江離跟著齊子蟄扮成回紇人去突襲突厥使者的。也因著如此，朱峰和嚴江離立了功，在秦王餘黨被清算時，他們免了罪。</p>
這些日子，他們雖跟在齊子蟄身邊，卻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李丹青。當下朱峰進殿，稟了近來一些事。</p>
李丹青聽畢，知道齊子蟄沒有哄她，心下稍鬆口氣。</p>
她吩咐朱峰道： “你這一次跟著子蟄去打突厥，到時裝著不能忘記秦王殿下，悄悄和潛在突厥內的秦王舊部聯係，說服他們離間突厥王和兒子的關係。"</p>
朱峰本來多智，聞言便說了一個計策出來，問道： "殿下覺得此計可行麼?"</p>
李丹青一聽，分析了幾句，大喜點頭道： "可行，就照此去辦。"</p>
朱峰笑一笑道： “殿下放心，臣會見機行事，令得突厥內部一團亂，以利將軍突襲。”</p>
李丹青點頭，另吩咐道： “你判斷著形勢，若覺有利，提先送消息上京。”</p>
朱峰一聽，知道其中的含意，當即應聲道： “是。”</p>
李丹青又交代幾句，待朱峰退下，另召見嚴江離。</p>
她問道： "嚴兵馬，你是願意守在京城，還是去打突厥?""守著京城穩妥些，但升職肯定不如打仗快。"</p>
嚴江離躬身道： “殿下，臣跟朱峰稍有不同。他母親今年初沒了，現下又沒妻室，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跟將軍去打仗再搏前程自然是好的。臣母親老了，妻子近來有些不適，倒想守著她們。"</p>
李丹青點頭道： “如此，你繼續當五城兵馬司的司馬，再熬兩年資曆。”嚴江離一聽，</p>
知道這是準備兩年後給他升官，當即跪下謝恩。</p>
李丹青笑道： “現下，你得帶帶新人，兩年後才有人接手你位置。”嚴江離便問道： "殿下可有人選?"李丹青當即推了兩個人選給他。這兩個人選，本是宮中侍衛，他們忠於楊柏。</p>
待嚴江離退下，李丹青坐在殿中推演一番，當下若齊子蟄領兵出發，有人即刻要搗亂，自己用什麼人，什麼方法就能壓下去。</p>
她推演畢，心下覺得沒問題了，這才回永和宮。</p>
這一日午後，齊子蟄回了武安侯府一趟。他有一些事要跟謝夫人交代。萬一他回不來，武安侯府諸人要如何保著命。</p>
謝夫人一見齊子蟄回侯府，卻是忙忙吩咐廚房熬補湯。</p>
待齊子蟄請她進書房說話，她擺手道： “我現在隻關心什麼時候能抱孫子，彆的不想聽。”</p>
齊子蟄歎口氣，自從父兄去世，母親性情大變，早不是那個有謀略的貴女了。若自己不能回來，她到時不能自保的話……齊子蟄踱步，問道： “母親要如何，才肯聽我說幾句?”</p>
謝夫人道： “除非你喝一碗補湯。”</p>
齊子蟄： "……"</p>
謝夫人道： “又不是害你，隻是讓你喝一碗補湯。”</p>
齊子蟄艱難道：“母親，我昨日喝了方禦醫熬的補湯，昨晚上流鼻血了。”謝夫人“哼”一聲， "昨晚流鼻血，你今兒還這麼有精神頭，證明沒事兒。"</p>
謝夫人現在碰著一些事，特彆固執。齊子蟄沒法，隻好如她所願，喝了半碗補湯。</p>
謝夫人親眼看著他喝了，這才落座道： “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趕緊進宮去，彆浪費補湯。”齊子蟄撫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