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她可真冷漠(2 / 2)

奚滿雪先是反駁了一句“何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之後又說,“我先前在雨中見了花綠萼和三哥,三哥撐著傘,花綠萼淋著雨,兩人根本不恩愛。”

奚景行聽的直扼腕,“三弟怎麼這麼不懂疼人啊!”

奚滿雪說自己的猜測:“有沒有可能,三哥回來是有什麼任務,花綠萼是三哥仆人,或者手下?”

所以他們的關係才不是那般。

她說完又自己推翻,“不對不對,花綠萼自己親口說隻要能留在三哥身邊,卑微點又怎麼樣……我知道了,她是單相思!”

“三哥把她當手下,她單相思!”

奚景行都要瘋了。

他就是想看看美人,和美人說兩句話,分析這些乾什麼?

他說,“不是三弟的美人最好,花小姐跟著個不會疼人的,都折騰病了。”

奚滿雪這時候反應過來了,瞪眼看他,“大哥不會看上花綠萼了吧?”

奚景行理直氣壯:“她好看。”

奚滿雪氣不打一出來:“好看能當飯吃嗎?這事我一定要告訴娘,讓她把花綠萼趕出府。”

奚景行急道:“你這是乾什麼?”

奚滿雪冷哼了聲:“她才進府多久就惹得你要去三哥房中搶人?這種弄的家宅不寧的女人是要被浸豬籠的,也就咱們家仁善。”

奚景行:“彆彆彆,我幫你約著見何公子行不行?”

奚滿雪遲疑了。

奚景行:“到時候真有那什麼修仙的丹藥大哥也不要,都給你,讓你去仙境和何公子雙宿雙飛,成嗎?”

奚滿雪狐疑:“當真?”

奚景行:“當真當真,我就愛凡間俗世的生活,愛錢愛美人,那修仙一聽就很苦,我才不去。”

奚滿雪被說動了,“僅此一次。”

奚景行點頭,“好好好,我們快上去吧。”

兩兄妹離開後。

有一男子從小巷裡麵出來,他是出來丟垃圾的,沒想到聽到了這些傳聞。

回到後廚後。

正在做豆腐羹的張師傅問,“奚謹,快來處理這魚,月桂閣的貴客又加了一份紅燒鯉魚。”

奚謹應了聲,捉了條活魚,蹲下身拿刀背乾脆利索的拍暈鯉魚,悶不做聲的刮鱗片。

張師傅和他閒聊,“那月桂閣的貴客說是知府請來的道長,原以為成仙了就喝露水吃仙丹,沒想到還得吃飯。”

奚謹低低嗯了聲作為回應。

張師傅習慣他這沉默寡言的作派,又道:“你和奚家的工契快到期了吧,是要續約,還是來咱們酒樓乾?”

奚謹處理好鯉魚,站起身給鯉魚改刀:“還沒想好。”

張師傅:“我看來咱們酒樓就行,雖說工錢比不上奚家,但包吃住,勝在安穩。”

“奚府那大戶人家的,弄不好咱們就搭進去了。”

奚謹嗯了聲,見油熱了就把魚放鍋裡炸,劈裡啪啦,不一會兒煎魚的香味就出來了。

張師傅讓徒弟火候弄小點,問奚謹,“你最近怎麼心不在焉的,是因為你師父去京城了?”

奚謹搖頭,“沒有。”

張師傅的小徒弟探出頭笑嘻嘻說,“謹哥是想討媳婦了吧。”

奚謹冷眼剔他,“彆胡說。”

小徒弟縮縮腦袋。

張師傅:“他說的也沒錯,你都二十了,也該討媳婦嘍,有沒有看上的,或者我讓你大娘給你介紹一個?”

奚謹悶聲說:“沒有,我不著急。”

張師傅歎了口氣。

小徒弟說,“謹哥心氣高著呢,說不定還惦記著高瑩瑩,哪兒看得上彆人。”

奚謹皺眉,“你再胡說試試看?我從沒惦記著誰,不成親就是因為沒喜歡的。”

張師傅打圓場:“好了好了,做飯,月桂閣的客人還等著呢。”

小徒弟撇撇嘴。

要不是因為高師傅的名頭,香滿樓怎麼會請奚謹過來幫忙給貴客做飯。

現在高師傅去了京城,奚謹的好日子遲早要到頭。

有什麼好傲的?

等月桂閣的貴客吃完,奚謹也該走了,不過心中到底有幾分惦記,不知道自己做的合不合道長們的胃口——

跑堂嘖了聲:“彆提了,走的時候竟然把飯菜都給打包了,什麼都沒剩。”

原本他看著飯菜沒怎麼吃,以為自己能撈點什麼呢,結果連點菜葉都沒剩。

他又說,“不過大師就是大師,說要把沒吃完的剩飯剩菜帶給乞兒了。”

奚謹給跑堂塞了點銅板,“大師有沒有說飯菜合不合胃口?”

跑堂先是笑著推諉,來回客套一遍就收下了:“大師沒說,那位姑娘倒是說筍挺好吃的,不過大部分菜他們都沒怎麼吃。”

涼拌春筍,這道菜簡單,是張師傅那小徒弟做的,和奚謹沒什麼關係。

奚謹難免有幾分失落,與跑堂道了謝,便背著自己的木箱回家,出了香滿樓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那天沒敢抬頭看她。

可卻記得好多細節,比如她拎起裙擺一閃而過雪白纖細的腳踝,鞋麵綴著顆瑩白的珍珠,與她一般熠熠生輝。

比如她翻看畫冊時,好看的眉毛時不時蹙起的小表情。

還有她湊過來問話時,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

……太多了,他不該記的。

錯身而過。

忽然聽到藍衣男子說:“花小姐,我便先回去了,我們明日再見。”

“這打包的飯菜,就如花小姐所說,我去分給乞兒。”

奚謹猛地頓住。

花小姐?打包的飯菜?

她是奚家兄妹口中的花綠萼?

那個卑微喜歡奚家三公子的花綠萼?

奚謹說不出心口是什麼滋味,隻是更加失落。

如果那盤春筍是他做的,就好了。

許是他視線太過明顯,花綠萼側頭看向他。

奚謹慌忙垂下頭。

背著木箱盯著腳下的路走著,除了身形高大些,背影與這街道上日複一日討生活的百姓沒什麼不同。

身後是花綠萼與那兩位大師的對話。

“花小姐在看什麼?”

花綠萼:“好像有人在盯我,應當是錯覺。”

何律仁心想,這條街偷偷看花綠萼的可太多了,何止是有人?

“我先送花小姐回府?”

花綠萼還沒來得及回話——

奚景行表情誇張的插進來,“好巧好巧,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何公子。”

就好像沒看到花綠萼一般。

奚景行注意到何律仁手中的食盒,“何公子這是?”

“大公子,奚小姐。”何律仁笑笑,“是沒吃完的飯菜,等會兒要分給乞兒的。”

奚景行誇讚:“何公子心善啊。”

之後,又狀似不經意的想起,“和雪兒很像,之前臨淵城發洪水,雪兒還在城門口施粥呢。”

奚滿雪有幾分羞澀的垂下頭。

奚景行:“何公子初來乍到,恐怕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布施,雪兒正好能幫幫何公子?”

奚滿雪一口應下:“好。”

何律仁確實不知道,見狀便同意了。

他也有些話要和奚滿雪說。

何律仁:“師弟,你送花小姐回府。”

正說著話呢。

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停在他們麵前。

車簾撩起。

露出奚浮玉清雋眉眼,墨色瞳仁凜然,似是縈繞著無法消散的濃霧。

偏偏他肌膚還白,說不出的病態。

花綠萼心道,稱他一句玉麵閻羅都抬舉他了。

奚浮玉:“上來。”

花綠萼哦了聲,上馬車的時候,奚景行殷勤道:“花小姐可以踩著我的腿。”

花綠萼:“……”

奚浮玉犯病似的,彎腰出了馬車,向花綠萼伸出手,“上來。”

花綠萼遲疑兩秒,搭著他手,借力上了馬車。

簾子落下,遮住裡麵所有風景。

何律仁忙朗聲問:“久聞奚公子大名,不知能否討教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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