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都驚到了。
下戰書呢,奚浮玉竟然還注意到她在看誰了。
就那麼一瞬間啊!
她糾結了會兒,小聲說,“沒誰。”
三公子美如冠玉,眸色清冷,耐心提醒:“背著木箱,滿身魚腥和油煙味。”
花綠萼沉默了會兒,更小聲了,“他個子高,長的好看。”
奚浮玉頭一次露出些許詫異。
妖怪原形雖千奇百怪,但化形為人,都是極為貌美,那是千嬌百媚,姹紫嫣紅的貌美。
花綠萼覺得一個人類好看?
他請冷眸色染了些好奇,湊近看花綠萼,漆黑瞳仁映出小狐狸的麵容,“他好看?”
花綠萼對自己的審美相當自信,“非常好看。”
五官深邃,眸色透亮,體型高大威猛,又是淺蜜色的皮膚,比奚浮玉這種白到病態半死不活的變態可好太多了。
而且,胸也好看。
爬上去踩奶肯定很舒服。
花綠萼壓下自己色胚的屬性,撇過頭,耳根有點泛紅。
罪過罪過。
克製一下習性,趴床上踩踩奶就可以了。
耳朵忽然一涼,花綠萼身形僵住,垂眼就見了奚浮玉的手腕,他指尖捏著她的耳朵輕輕摩挲。
小狐狸毛都要炸開了,“你做什麼呢?”
心魔也問,“是啊,你乾什麼呢?”
奚浮玉沒法回答,他隻是覺得這抹紅色太過礙眼,想搓掉這熾熱色彩。
小狐狸的耳朵很快就被冰的煞白,慢慢又被搓出了紅色,像抹胭脂,漂亮的勾人。
奚浮玉沒有鬆手。
花綠萼忍不住撇了下頭,沒掙開,像是糊了層粘膩在一起的冰沙,流淌著滑過整隻耳朵,冰的都要喪失知覺。
整隻妖都忍不住顫栗。
後頸浮起些許小疙瘩,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三公子?”她輕輕喚道。
奚浮玉像是沒聽到一般,魔怔的揉著那抹紅色。
花綠萼渾身僵硬,眼睫顫了下,偷偷看奚浮玉。
他麵容仍然清冷,眸色亦是說不出的冷,細看之下,更像是空曠的原野,彌漫著夜色,溢出無儘的荒蕪。
……但為什麼要玩她耳朵??
“奚浮玉?”
奚浮玉沒回應。
花綠萼又忍了會兒,實在難捱,提高了一點聲音,“奚浮玉,你的手太涼了,我耳朵要凍掉了。”
奚浮玉似是才回過神,慢慢鬆開手,站起身,垂下手,寬大衣袖遮住了手掌,也遮住了指尖殘留的溫度。
他淡聲說,“回吧。”
花綠萼飛快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跑回屋,把房間鎖緊,背靠在房門,連續施了好幾個淨塵訣,都沒法洗點那陰冷感。
甚至還隱隱發起燙。
她摸了摸耳朵,狠狠咬牙。
可惡。
都給她搓腫了,奚浮玉是什麼品種的病狗。
哪裡來這麼強的掌控欲?
就是看了一眼而已。
花綠萼抿了下唇,決定以後再也不當著奚浮玉的麵占任何口頭便宜。
話也不能再亂說。
*
翌日。
花綠萼一大早就跑出府,當然,為了不讓奚浮玉挑刺,走之前特意和他講了聲。
奚浮玉坐在廊下看經文,淡淡嗯了聲,與往常沒什麼區彆。
花綠萼得了回應,跑的飛快,一口氣出了後門才恢複正常步伐。
雖然和何律仁講好了,但一大早就去找他,多少有點不合適。
太唐突了。
花綠萼在街上徘徊好久,迎麵竟又見到了奚謹。
他個子高,垂著頭向前走。
穿著藏藍色的粗布短衫,仍然背著木箱,似是抬頭看了她眼,隨即又垂頭,額前碎發遮住了些眼睛,看不出具體神色。
隻能看出他滿身抵觸。
說了當作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小狐狸錯失一個漂亮的狐狸爬架。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狐狸眼有幾分疑惑。
那個方向應當是奚家。
這是事情處理完,要回奚家上工了?
正胡思亂想的,沒料到奚謹竟然也回了頭,視線猝不及防相對,花綠萼難得有幾分尷尬。
要不要做點什麼掩飾?
還沒等想好,奚謹又麵無表情的轉過身。
“……”
……
花綠萼一大清早,在臨淵城逛了一圈消磨時間,又買了份豆乳喝,再次看了看時間,還是太早。
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
如果奚浮玉能幫忙引走何律仁和尚瀛就好了。
真是太大膽了。
但是何律仁總有不在知府家的時候吧?
麵前忽然坐下了一個人。
何律仁是獨自出來的,麵對花綠萼笑了笑,“花小姐來喝豆乳?”
花綠萼點頭。
何律仁朗聲與店家說,“來一碗豬肉餡餛飩。”
“他家餛飩也好吃,花小姐要不要嘗嘗?”
花綠萼正要拒絕。
何律仁:“有筍餡的餛飩,裡麵摻了鬆子仁和核桃仁,也很好吃。”
花綠萼想不出這是什麼搭配,“我已經喝了碗豆乳,吃不下了。”
何律仁沒強求,“那下次,下次花小姐嘗嘗看。”
他又像是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