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奚謹公子,在下想娶你夫人為妻……(2 / 2)

花綠萼都把奚謹忘了。

她打開玉簡,果然看到奚謹給她發的消息。

[什麼時候回來?]

花綠萼連忙回:[今天有點事,晚些就回去了。]

奚浮玉湊過來,清冷眸色有幾分好奇,“為什麼不告訴他,正在與我一同泡溫泉?”

花綠萼:“……”

“擔心被誤會嗎?”奚浮玉收回視線,端起酒盅抿了口,輕輕道,“還以為小殿下與奚公子的情意足夠抵擋所有猜測呢。”

花綠萼:………

“真沒想到。”她無語道。

竟然還是個綠茶品種的狗東西。

奚浮玉:“?”

花綠萼沒有解釋,聞了聞酒香,抬頭就見奚浮玉認真盯著她,大有一副“她不喝,我就喂她喝”的霸道。

她端起酒盅,“連翹與青蘇……”

奚浮玉:“看花小姐今晚的表現了。”

花綠萼失聲:“一整夜?”

奚浮玉怔了怔,茶盅差點都沒拿穩,雪白耳根飄起一抹蠱豔的紅色,輕輕譴責,“小殿下年紀輕輕要注意節欲。”

花綠萼抓狂:“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就是驚訝竟然需要一整夜。

那她今夜豈不是沒法回家了?

思想真臟。

哼。

花綠萼抿了口酒,眼神一亮。

好喝哎!

酒香與桃子味巧妙融合,後味清甜靈台都要清明了。

花綠萼又喝了一杯。

奚浮玉倒也沒製止,“小殿下覺得如何?”

花綠萼臉頰浮現出桃粉色:“好喝的。”

奚浮玉略略吃驚。

難不成小殿下是一杯倒?

他忍不住抬手碰了碰花綠萼的臉頰。

小狐狸錯開他的手,警惕道,“你乾什麼,我還沒醉呢。”

奚浮玉捏住她臉頰,軟乎乎的,手感極好,反複揉搓了幾下才戀戀不舍的鬆開。

花綠萼本來就沒醉,這會兒更清醒了,“那個小瓶子是做什麼的?”

奚浮玉:“祛除邪物身上的禁製。”

花綠萼驚訝一瞬,然後默默爬出池子。

奚浮玉:“?”

花綠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了。”

既然奚浮玉就沒想著殺,那她也沒什麼必泡一晚溫泉。

……如果沒有看到奚浮玉眸色一瞬間陰沉的話。

川劇變臉都沒您誇張。

前一秒還清潤如玉的貴公子,下一秒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花綠萼默默退回池子。

“想了想,我還是有點舍不得溫泉。”

奚浮玉沒有再回話。

任誰都能看出他心情極差。

花綠萼隻好默默喝酒。

後半夜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隱約感覺嘴裡好像塞了個什麼東西,像是糖,有股甜甜的味道。

奚浮玉泡在溫泉之中,烏□□浮在水上,與花綠萼的頭發纏繞著,好似交融在一起。

指尖戳破了個小口,血液滴出來,抿到了花綠萼唇邊,很快她不自覺的就開始汲取血液。

心魔忽然說:“她真乖。”

“她還說,你釀的桃子酒最好喝。”

“可惜寧願不修補妖丹也要選擇奚謹。”

又一道心魔道。

“你去貼貼她嘛。”

奚浮玉忽略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聲,或者說,他的念想與渴望。

他靜靜望著小狐狸的睡顏。

漆黑瞳仁慢慢拉長,呈現出野獸般的針狀瞳仁,白眼球已然全變為猩紅。

心魔還在講,“藥浴三天一次,三九二十七天是個周期,喂血倒是要天天喂。”

“先前喂過丹藥後,都是將丹藥融進茶水裡哄小殿下喝,今天融進酒裡,以後要用什麼借口呢?”

“雙修?”

靈府登時一靜。

“……倒也,也是個辦法。”有心魔磕磕巴巴道。

“收收你變態的語氣,興奮的連話都不會講了?”

“小殿下還和奚謹是夫妻呢。”

奚浮玉自始至終都是漠然冷豔的神色,好似魔化的不是他,好似心魔也不是他。

待喂的差不多了,便收回手,吮吸了下手指。

確實,想搶過來了。

……

花綠萼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醒過來時,感覺渾身都輕盈了不少。

神清氣爽。

她見奚浮玉在旁邊閉著眼睛,便靜悄悄的爬出池子,掐了個法訣,瞬間清清爽爽。

然後溜之大吉。

笑話,才不會等奚浮玉醒過來呢。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見到了奚謹。

天還有些陰沉。

他正在門口掛燈籠。

花綠萼好奇,“怎麼這會兒掛燈籠?”

奚謹嚇的手抖了下,回過頭欣喜的看了眼花綠萼,“閒著沒事做。”

白團子鑽出來,“才不是呢,主人是為了給您留一盞燈。”

妖怪夜視能力極強,哪裡需要燈照明。

不過是花綠萼曾經講過,“萬家燈火,臨淵城也有我的一盞了”,奚謹便記在心上,為她留這一盞燈。

花綠萼心中一暖,握住奚謹的手,就像個暖爐一般,熱乎乎的。

但好像沒有昨天那麼滋補?

算了。

妖丹一事本就玄之又玄,不用過分強求。

花綠萼邀請他,“今日是乞巧節,聽說今天會放河燈,我們一起去放燈吧?”

奚謹:“晚上嗎?”

花綠萼嗯嗯點頭,“你有安排嗎?”

奚謹:“倒也不算有,隻是酉時之前要在香滿樓。”

夏天天黑的也晚。

酉時天還亮著呢,放燈也要等到晚上。

花綠萼表示不在意這些,“那我到時候去香滿樓接你。”

奚謹笑著說好。

花綠萼說,“對了,你把刀帶上。”

奚謹:“?”

花綠萼:“拿著也好防身嘛,免得在出現昨天的情況。”

奚謹疑惑,“昨天?”

花綠萼:“邪物啊,空中飛過去的是邪物。”

奚謹忙問,“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的,你不用擔心我。”

花綠萼眨眨眼,總覺得對話哪裡怪怪的。

白團子趁奚謹進屋收拾東西,譴責的看著花綠萼,“他昨晚一夜沒睡。”

花綠萼:“……”

白團子,“花小姐,主人真的好像獨守空房,癡情不悔,等待外出廝混的妻子回家的空巢夫君。”

然後白團子又講道。

“主人沒聞出來,但我聞到了,你身上有彆人的味道,還那麼甜。”

花綠萼受不了這汙蔑,“你不要汙蔑我。”

白團子縮了縮,“我哪兒敢汙蔑您呢。”

花綠萼:“陰陽怪氣也不行。”

白團子敢怒不敢言,輕飄飄飄走了。

小狐狸早上吃飯的時候看奚謹都有幾分心虛。

他還做好了早飯。

更像是糟糠之妻了。

花綠萼更愧疚了。

她咬著勺子說,“你為什麼不發火?”

奚謹愣了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他就是聽懂了,“你又沒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發火?”

“即便是做錯了,我也不會發火。”

花綠萼心想,這不對的。

他們是夫妻,但奚謹顯然愛的有點……卑微了。

小狐狸握住奚謹的手,“你應該發火的,發泄你的不滿,然後指著我罵再不按時回家以後就沒你的飯吃,然後我苦苦哀求你原諒,再之後就和好如初。”

奚謹忍不住笑了,“這是哪裡的戲文?”

花綠萼摸摸臉,“我自己先想的了。”

她哎呀了聲,“反正我就是想要你發泄一下,每次這樣憋在心中不好的。”

奚謹:“那會改變這種情況嗎?”

簡直會心一擊。

花綠萼想了想,認真說,“會的,我已經在找破解鎖妖環的辦法了。”

“等解開之後,我就帶你去蓬萊境,引氣入體。”

白團子忽然插話,“如果奚浮玉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三個人一起去蓬萊,先助主人引氣入體嘛。”

它印象中的奚浮玉,可是會偷偷煉丹,做好事留名的通透好人!

“引氣入體之後就能修煉了。”

花綠萼心想,這白團子可真大膽,“那這個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去問問奚浮玉介不介意吧。”

白團子一口乾掉粥,“好啊。”

花綠萼原本隨口一說,這會兒見白團子態度過於熱情,難免有幾分懷疑。

它平生就四大愛好。

做飯,玩農場,吃美食,以及它最初的那一任主人。

萬年前天道欽定的仙帝。

怎麼今天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

花綠萼把奚謹送到香滿樓,“等你下工我來接你哦。”

畢竟是臨淵城第一酒樓。

人來人往,花綠萼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人眼光。

許多若有似無的打量與好奇落在他們身上。

奚謹麵色有幾分羞赧,頗有點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花綠萼:“誰規定大人就不能被接?”

奚謹雖然羞澀,胸口倒是暖洋洋的,與花綠萼揮手道彆,迫切的希望趕快到晚上。

白團子在奚謹這裡待到了下午,見廚子們都是調侃奚謹,便晃悠悠的出去了。

反正刀在奚謹手中。

他喊一聲,它就能回來。

溜達一圈後,竟然到了奚府。

白團子心說,來都來了。

那就先把事情給辦了吧。

——其實最主要的是,它想再見見這個與主人氣息相似的三公子。

白團子進了玉衡齋。

見到了奚浮玉,他正在槐樹下練劍,一招一式,與印象中的主人一模一樣。

它按捺不住激動。

奚浮玉挽了個劍花,回頭看它,“你應當知道,我不是你主人。”

白團子張了張嘴巴,又委屈的閉上,“可是,可是你身上有主人的氣息。”

奚浮玉沒有理會這句話。

白團子又說,“我主人心煩意亂的時候,也喜歡練劍。”

奚浮玉:“我心情很平和。”

白團子嗯嗯點頭:“沒錯的,我主人練完劍,心情就平和了。”

奚浮玉:“你有什麼事?”

白團子這才想起正事:“你可以陪花小姐和奚謹主人一起去蓬萊境,助主人引氣入體嗎?”

奚浮玉眼底紅色一閃而過,眼神涼薄,看看天色,“時間到了。”

白團子茫然,“什麼時間?”

話音未落,就見清貴溫雅三公子將長劍收了起來,猶如蒼穹之明月,高山之雪蓮,皎皎不可褻瀆。

然後,這朵雪蓮當著白團子的麵,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奚謹。

奚浮玉變成了奚謹的模樣。

白團子驚悚睜大眼睛,“你,你怎麼能……”

奚浮玉淡聲道,“人間一趟,湊湊節日的喜氣。”

白團子結結巴巴:“可這是乞巧節,是情人,或者夫妻之間……”

……

奚浮玉直接到家門口堵了花綠萼。

花綠萼還在糾結到底是描花鈿,還是在額前搭個紅玉,見了“奚謹”,驚訝道,“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好我去接你嗎?”

奚浮玉:“想回來清洗一下,換件衣服。”

花綠萼掐了淨塵訣給他清理了一下,“那你快點換衣服哦,等你換完我們就出去。”

奚浮玉嗯了聲。

眸光一直落在花綠萼身上。

她今天施了粉黛,眼尾暈染開略紅桃花色,微微上挑儘是風情,白皙的小臉好似閃著細碎的光,在燭光下泛著流光溢彩。

委實奪目。

等奚浮玉象征性的換好衣服後,花綠萼也收拾好了。

她見了“奚謹”,當即撲到他懷中,毫不吝嗇的誇讚,“小郎君這麼好看,要去哪裡?”

她額前綴著紅玉,更襯皮膚雪白嬌嫩,卻又如同一把火,霸道的燒了過來。

“奚謹”被逗的紅了臉,“要與你過乞巧節。”

花綠萼笑了起來,掏出編好的相思豆,“我親手編的哦。”

“奚謹”接了過來。

花綠萼見他小心翼翼,不由得失笑,“這個相思豆用法術加固過了,你不用過於小心,怎麼摔都沒問題的。”

“奚謹”嗯了聲。

將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是個相當精巧的香囊。

散發的香味有點像盛夏午後,吃的冰鎮西瓜,甜滋滋的,又極為清涼。

從外觀到香味都戳中了花綠萼。

小狐狸將香囊直接掛到腰間,放出豪言壯語,“我今天要讓所有路過的人都看到我這絕美香囊!”

“奚謹”眸色含笑,眼中寵溺已經分不出是演的,還是真心。

……

臨淵城的乞巧節習俗還挺雜的,像是專門借這個節日好好掙錢,什麼都沾了點邊。

猜燈謎,放河燈。

路上胸口碎大石和舞獅的都有。

花綠萼看的目不轉睛。

餘光見“奚謹”買了個狐狸模樣的花燈,起了點壞心思,笑嘻嘻的湊到他身邊。

“奚謹”提著花燈:“好看嗎?”

話音未落,手腕便被狐狸尾巴極快的掃過,他反手輕握,柔順的從指尖溜走。

用了一點小小的障眼法。

花綠萼蓬鬆的尾巴大膽的纏繞在他腰腹,尾巴尖那團雪白輕撩他的腹部,真真是故意誘人墮落的壞狐狸。

“謹哥哥,花燈好看還是我好看?”

“奚謹”喉結狠狠滾動了下,“可以去掉‘謹’字嗎?”

花綠萼滿足他,“哥哥?”

滿意的看到“奚謹”呼吸錯亂飛快收回尾巴,她提著狐狸花燈向前幾步,轉身笑著,“走了,我們再選一個燈,去放河燈。”

小狐狸眼尾上挑,如同綻放的海棠花,柔媚嬌豔,於繁世紅塵中開出萬般風情。

“奚謹”眸色仿佛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花綠萼微怔,凝視著“奚謹”。

往常“奚謹”也會被逗到渾身緊繃,克製又克製,眼神全是“等著,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這個小妖怪”。

但今天,“奚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般,目光仿佛化為實質在寸寸舔舐她的肌膚。

像是被撩撥狠了,憋到了極點。

也像是壓抑的占有欲猛然全部迸濺出來。

花綠萼捏著花燈的手指緊了緊:“你不至於吧……”

又不是沒吃飽過。

“奚謹”謹記人設,撇過頭,悶聲說,“我們先去放河燈。”

花綠萼壓下心中古怪的感覺,“好吧,你想好要寫什麼願望了嗎?”

“奚謹”:“想好了,你呢?”

花綠萼:“沒有。”

“奚謹”有些詫異。

他以為複仇會是她的願望。

花綠萼又問他:“你要寫什麼?”

“奚謹”:“秘密。”

花綠萼聳肩,“好吧。”

等會兒一定要哄著奚謹讓她看看。

一人一妖最終挑了個結實的河燈。

這是“奚謹”要求的,說是結實的河燈能更好的實現願望。

花綠萼深以為然。

握筆垂頭寫願望時,忍不住湊到“奚謹”身邊,“寫的什麼願望呀?”

“奚謹”忙捂住。

花綠萼:“你說出來嘛,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實現的。”

“奚謹”抿抿唇,一副誓死不說的模樣。

花綠萼想了想,壓低聲音放了個狠招,“我今天穿了那件小衣哦。”

“奚謹”驟然一僵,猛地扭頭看她,見她耳根火紅,明顯是強忍羞意……但也不難想象出她與奚謹到底多親密。

她又有多喜歡奚謹?

明明神識一掃便能看到願望,卻一定要博得奚謹的同意,還不惜因此引誘奚謹。

即便奚浮玉不願承認。

偷來的節日蹭不到喜氣,隻能蹭到嫉妒,滔天的嫉妒。

“奚謹”閉閉眼,給花綠萼讓開了點地方,在河燈寫願望。

[歲歲年年如今朝]

花綠萼扒拉著“奚謹”手臂,驟然看到他的握筆姿勢,渾身一僵。

這不是奚謹。

她看向“奚謹”的側臉,扮演很完美。

從行為舉止到語氣神態,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若不是握筆姿勢,誰會想到皮囊下已經換人了?

是什麼時候換的?

單單是今天,還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

真正的奚謹呢?

放了河燈後,花綠萼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奚謹”自然沒有異議。

跟著花綠萼走了兩步,逐漸遠離人群,原以為身份暴露,沒想到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奚浮玉若有所思。

花綠萼也若有所思。

怎麼回事?

分明是能感受到妖丹滋補的呀,難不成奚謹今天就是想換個姿勢握筆?

正在這時——

“啾啾!”

花綠萼回頭,好家夥,又一個奚謹。

她朝新來的奚謹走過去,忽然一條手臂從她身後伸出,捂住她的嘴巴摁進了他懷中。

奚謹眸色惱火,望著奚浮玉,“三公子如今連臉都不要了嗎?”

奚浮玉也沒幾分臉麵了,何況今日又想清了不少事。

為數不多的臉麵可能也不再存在。

他變回自己的模樣。

垂目看被捂住嘴巴按在自己懷中,震驚到瞪圓眼睛,又惱怒的小狐狸。

隻有他們倆知道,這惱怒是到底是什麼。

他將小狐狸的嘴巴捂的更緊了些。

與奚謹道,“奚謹公子,在下想娶你夫人為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